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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骨 酒澈 2275 字 11个月前

gu903();朱见濂冷冷一笑:“你倒是真了解他。”

沈瓷一愣,不自觉咬了咬下唇,解释道:“不是我了解,只是在宫中呆了一阵,多多少少听过一些。”

朱见濂未再追问,只道:“我说过,我不过提出一个想法,听不听,在你。”

沈瓷抬眼看了看他,犹豫着没说话。

朱见濂面色平静,心底却是阵阵暗涌。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此事牵扯到妖狐夜出,沈瓷绝对会去找汪直帮忙。与其毫无成效地阻拦,不如加以引导。

汪直的行事风格,汪直的偏执与狂傲,朱见濂也是知道的,正因为知道,所以这说客,只能是沈瓷。一来,这的确是目前快速救出卫朝夕的唯一方法;二来,也可以明确知道,沈瓷到底在汪直心中处于何种地位,又抱着何种心思;最重要的是,汪直若是真的如此作为,就算凭着皇上的信赖成功救出,也必会引得皇上不满,届时减少对汪直的保护,或是有所疏离,他动起手时也能更加容易。

沈瓷沉默良久,想着尚在地牢的朝夕,最终还是点点头:“好,我去试试但我的话,他未必会听。”

朱见濂放下茶盏,似笑非笑:“反正我的话,他是肯定不会听的。”他侧过脸看着沈瓷,问道:“对了,你方才想要告诉我的好消息,是什么”

沈瓷已全然没有了之前的兴致,平淡道:“我可以回御器厂了,这段时间也不用一直呆在梁太傅的瓷窑。原本想问你能不能允许我在瓷窑再呆些时日,不过现在朝夕出了事,我也暂且没这个心思了。”

“皇上收回之前的责令了”朱见濂问。

“没有,但是他颁布了新的任命,我是以宦官的身份,重新回到御器厂,任督陶官。”

宦官的身份朱见濂冷笑,她不说他也知道,汪直在这其中必定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否则,皇上不可能将督陶官任命给一个全然不识的宦官。只是,帮助让沈瓷回到江西,汪直真舍得吗朱见濂再次对汪直的心思产生了怀疑。

好在,等沈瓷将卫朝夕的事告知汪直,这困惑便能得到解决。

“你还是要回御器厂了。”朱见濂停下纷乱的思绪,轻叹一声:“本想让你同我一道回鄱阳的,如今看来,恐怕是不行了。”

“之前小王爷说的,是与您一道回江西”沈瓷轻声道:“景德镇里鄱阳不远,又是淮王的封地,小王爷若是不嫌弃我,见面是不困难的。”

朱见濂沉吟半晌,轻道一声:“怎会嫌弃,来日方长。”

一路走来,他是最了解她制瓷初衷的人。他向来对她的才华持鼓励态度,甚至曾为了不耽误她在御器厂的终试,错过了剖白心思的最佳时机。唯一一次阻止她去瓷窑,也并非是要破坏她的理想,只是出于对汪直的忌惮。

“挺好。”朱见濂替她高兴,又心有黯然,眼下的局面并不是他为她促成的,反而是他的杀母仇人。这异样的情绪挑拨着他的心弦,稍稍顺了顺胸口的气,心中暗道:待今后她身在景德镇,便是在饶州的管辖范围内,那时,我必定保她周全,容不得他人来为她牵线搭桥。

只是眼下,他还有事需做,诸多迫不得已。只得将此念头,暂且埋在深处。

沈瓷的心思早已不在这上面,蹙眉叹道:“这些以后再论,如今,我只希望朝夕能早日出来,能同我们一起回到江西”

朱见濂道:“她是我带到京城来的,若是有失,我有先责。”

“小王爷,”沈瓷心里着急,念及如今在地牢里的卫朝夕,再也站不住,微微弓下身,说道:“那那我先去汪直那里问问,早些得知,早些放心。行吗”

如同针一般细密的痛刺在朱见濂的背脊,他脸上看不出表情,心里长叹一声,微不可见地点点头。

、102日光稀薄

汪直褪去上衣,解了胸口的绷带,伤口已有些许开裂,疼痛丝丝入骨。

侍婢替他重新上了药,将绷带一圈一圈缠好。做完这些,又端来了热汤,汪直喝了几口,只觉心中异常疲惫,挥手让她们下去,直接和衣躺在床榻闭上了眼。

他头脑浑浑噩噩,睡得并不踏实,模糊中忆起今日宫中状况,心里愈发觉得烦躁。开裂的伤口疼如火灼,即使他乏得全身都脱了力,也睡不安生。

迷蒙中,他感到有人在他身上虚虚搭了层被子,周身暖和了一些,模模糊糊地听见身边人在问:“他这是怎么了”

这听起来,竟像是沈瓷的声音。他心中默念,慢慢撑开钝重的眼皮,从透出的眼缝里一点一点去看。

沈瓷仍穿着之前那身衣服,可能是因为冒风奔来,她两只手互相揣在袖子里,肩膀微微收拢,看起来有点冷,又像是带着点不安。

汪直见真的是她,一下子清醒过来,慢慢坐起来,开口问道:“你不是去驿站了吗怎么到这儿来了”

沈瓷心头一惊,方才离开时,她只说要回瓷窑,原来,他已经料到。

她没有立刻答话,坐在他身旁。汪直脸色不佳,几缕散乱的发丝被汗水浸湿了贴在脸侧,自己却恍然不觉。沈瓷想到他受的伤,他在身体未愈之际带她入宫,再对照他此刻的憔悴神色,越看越心疼,越想越惭愧,一时竟不知从何起头。

一旁侍婢替她答:“方才沈公公在外面说有急事要见您,因为您准许他在府中来去自由,我便将他引了过来。”

汪直微有失落,他差点以为沈瓷是为了看他才过来,原来是有别的事。他了然地点点头,转头看向沈瓷:“什么急事”

沈瓷张了张口,身体如同浇铸了一般,忍不住改口先问:“你现在身体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恢复得不太好”

“伤口重新包扎了一下,没什么。”汪直笑了一下:“你总不会是为了问我这个,专程过来的吧”

沈瓷眼睫垂下,弧度小巧的下巴向里微收,并无唉声叹气,却在默默无言中浮现出一种直击人心的愁楚。汪直挥了挥手,命其余人尽数退下。待房中只余下他们两人时,沈瓷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开口:“汪大人可还记得,我曾经同您提过我家的事我父亲爱瓷如痴,曾经有一座小瓷窑”

汪直愣了一下,颔首道:“记得的。”

怎么能不记得,那是她头一次向他提及家世,也让他知道了她与淮王世子的渊源。

沈瓷道:“那天光顾着说自己,有些话没有讲全。其实我们在景德镇的那座瓷窑,并不是我们自己的,而是从卫家租借的。卫家的卫朝夕小姐是我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正是因为她,她爹才将瓷窑租给了我们,有时候付不上租金,也是她帮着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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