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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骨 酒澈 2259 字 11个月前

。”

汪直静静听着,不知该安慰还是该怎么,没插话。

“我遭遇意外离开景德镇,回来的时候,许多人都已经忘记了我,唯有朝夕依旧待我如初,时时惦念。所以,如果她遇到了危险,我不可能袖手旁观。”

汪直听明白了一点,他不喜欢打哑谜,径直问道:“你来找我,是因为你的朋友卫朝夕遇到了危险”

沈瓷的视线在汪直脸上逡巡片刻,认真地点了点头。

“她怎么了”

沈瓷喉咙动了动,语调仍控制得极稳:“不知汪大人有没有印象,今日我们从万贵妃宫殿出来时,东厂的尚铭正准备同皇上禀报妖狐夜出的新进展大概这新进展,便是因为我的朋友。”

“她同妖狐夜出的案子有关”汪直凝目看了沈瓷片刻,直言道:“妖狐夜出,是近年来最大的案子了。不仅是连环惨案,还涉及鬼怪之说,扰乱民心,有损圣威,是皇上亲自下令审理的民间案件。但凡涉案者,不可轻赦。”

沈瓷听他此言,心中不免一沉,重重闭上了眼睛:“你说的,我都清楚。”她垂下头,一不留神没忍住,两滴清泪滚落,溅落在衣裾上。她飞快的抬袖拭目,眸中残留盈盈水光,看向汪直:“可是,朝夕是无辜的,她初次来京,性情天真,没有动机也没有能力牵涉其中。”她心中焦灼,赶紧将从小王爷那里打听到的消息,一一告诉汪直,并将其中疑点剖析予他。

汪直默默听了一阵,最初只考虑其中的疑点,但听着听着,渐渐觉得不对劲起来。若只是抓捕当时的场面,沈瓷打听打听,的确能知道。但其余更加隐秘的消息:卫朝夕关押的位置,易容的程度,牢中的证词,她是怎么知道的是谁告诉了她这些

不需做更多思考,汪直立刻明白过来。只是,朱见濂为何把这些主动告诉了沈瓷汪直与他,如此清清楚楚地互相讨厌,他明知道放出这些消息,沈瓷必定会来找自己,又为何放任她如此真的只是为了救卫朝夕吗

这个淮王世子的心思让他费解,甚至,他根本拿不准沈瓷来找她,到底是自己的主意,还是朱见濂的主意

“汪大人”沈瓷见汪直听得愣了神,轻唤他一声。

汪直深吸一口气,用手掌抹了把脸:“我听着的。”他面色微寒,微一皱眉,定定看向沈瓷:“为什么想要来找我你知道的,我与东厂势不两立,若要我直接去找他们讨人,不仅捞不出你的朋友,或许还会让她在牢中遭受更多皮肉之苦。”

“我知道,可是我在京城认识的人不多,除了你,再没有别人能帮朝夕”她抿紧嘴角,颤抖道:“还有,帮我”

汪直似有所触动,看了看沈瓷,又仰面向天,眉间添了两道淡淡的皱纹:“这个案子,如今已被东厂全权接手,与我无关了。”

沈瓷脸色哀戚,焦急之中伸出手,将汪直的双手牢牢握住:“可是,以前是西厂负责探查的,不是吗”

“那是在我受伤之前了。”

“这样大的案子,交接起来必定繁琐,残余下几个西厂的人,不算奇怪吧”

汪直慢慢抬起眼打量着她,目光沉沉:“你这是想让我怎么做”

沈瓷微微张了张嘴,小王爷给她指出的路就在喉尖,却突然间迟疑了。她沉下气,仔细想了片刻,隐隐觉得其中有她未意识到的蹊跷之处,可她想不出,拨不开,情急之下吞住话头,只低声道:“不是我想让汪大人如何做,而是走投无路没有办法,不知汪大人能够怎么做”

汪直眼角挑起,配上轩眉凤目,不免显出了些许怆然冷意:“你方才不都给我指了要怎么做吗交接不过几日时间,所以你想让我说,你的朋友其实是替西厂做事的,是西厂在宫外发展的情报组成,你是这个意思,对吗”

沈瓷垂下长长的羽睫,忍下喉间腥甜滋味,无言默认。

汪直的眼前似乎是她,又时不时浮现出朱见濂那张脸,侧过脸去,叹道:“你只看到我平日的模样,却不知我如何行事。我是怎样的人呢其实民间的那些传言,还是有理有据的。从前,我在宫中替万贵妃做事,如今在西厂给皇上办事,不错过任何漏之鱼是我的职责所在。我不会无缘无故抓人,但是,宁可抓错,也不放过。”

“汪,汪大人。”沈瓷轻声叫住他,微带颤抖。

汪直定住,收回目光看着她。

两人对视,四周的空气沉淀下来,方才箭弩拔张的氛围渐渐坍塌。汪直在这宁谧中渐渐平静,攥紧的手慢慢松开来。

沈瓷克制着音调,尽力平静道:“我不是来强求你做这件事,只是抱着希望你能考虑考虑的心情。你,你原本就有拒绝我的权利。现在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沈瓷的脸上残有泪痕,窗格外的光线渗透进来,映在她的脸颊,晶亮亮的,晃得汪直眼睛发疼。他突然就有些后悔,无论那人的心思是什么,但眼下的情况,沈瓷的确是走投无路才找上了自己,淮王世子就算如何阻拦,也是挡不住她的或许事情原本并没有弯弯绕绕,沈瓷也只不过是真心想救她的朋友,仅此而已

他心软了,伸出手,这次终于没再收回,头一次替沈瓷轻轻拭去残留泪痕,沉默片刻,慢慢说:“这件事,我会再考虑考虑。”

他说考虑,便是有希望。沈瓷顿时醒了神,一把抹去脸上泪水,因着这个意外惊喜万分,一时不知该如何堆砌赞誉之辞,只得不停重复:“谢谢,谢谢,真的真的太感激了”

“我不需要谢谢。”汪直微微别过头,咽下了后半句话:我更需要你。

沈瓷走后,汪直一个人立在窗边,望着渐次暗下的天色,只觉心境凄惶。窗外夕阳横斜,本就稀薄的光线,正一寸一寸短去

、103谎意面圣

沈瓷回到驿站,小王爷还等在书房,见她进来,搁下笔问:“他怎么说”

“他说考虑一下。”

“嗯。”朱见濂淡淡应了一声。

沈瓷见他神色淡然,迟疑片刻,还是忍不住问:“朝夕从小生活在景德镇,他,他如果真要把朝夕归成是西厂的人,该怎么说呢皇上若是不信,会不会反而责罚他”

朱见濂的心重重一跳,她对汪直越关心,他便越觉沉痛,似牵扯到了某根经络,在身体深处隐隐生痛。

他站起身,走近了沈瓷,低低问道:“你是不是一定要救卫朝夕”

沈瓷肯定地点头:“必须要救啊。”

“那除了去找汪直以外,你还有别的方法救她吗”

gu903();“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