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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骨 酒澈 2253 字 11个月前

gu903();这样的表情,若非是痛苦至极,便是恐惧至极。

这已是京城“妖狐夜出”案件的第三起,由一个绝美白衣女子引发的一连串命案。作案时间毫无规律,发生地点难以揣摩,使用手法神秘莫测。就在上一起案件刚刚发生了一周后的今天,惨案再次发生。

汪直看向一旁的仵作:“可有验尸”

“验过了,同之前的两起妖狐夜出事件一样,浑身上下没有任何伤痕。”

“可有检查头部这里最易被忽略,或许是被头发掩住了。”

“查过了,没有,浑身上下一点伤痕都没有。”

“一点伤痕也没有可有验过了毒”

“剖腹检查过,没有发现用毒的迹象。状况与前两起相同,推测应该是同一人所为。”那仵作说到这句顿了顿,声音低下来,改口道:“也许是同一狐所为”

“说什么呢。”汪直呵斥道:“身为西厂的人,居然还迷信所谓的妖狐传言,真丢人。”

那仵作不吭声了,低头看着地面,嘴里还嘀咕着:“普通的一个柔弱女子,哪有这等能耐,所有人都觉得是妖狐出没,还不让人说”

汪直懒得再同他计较,心中忖度了几番,仍觉得用毒是最有可能的法子。虽然仵作检验不出来,但这天下奇毒何其多,就算中原没有,西域那些各式各样的无解奇毒,也未尝没有可能。

他脑中念头一闪,问王越道:“你可知道,当初商人赵灵安将这面纱女子带入京城时,曾说过她是哪里人吗”

王越摇摇头:“并未听说。”

汪直又道:“那去探探此事,顺带打听下,近日有没有人从西域走私货物。”

王越“咦”了一声,两只手摊开,语气嫌弃道:“这是你西厂的事儿,我一个带兵打仗的,帮忙找你过来就不错了,还指使我干特务啦”

汪直将他两只手合拢起来:“不是你去,是我们一起去。”

王越歪着头:“那你这不还是把我当特务使吗”

汪直瞄了他一眼:“到底去不去”

“去”王越握住了腰上的佩剑:“我最近军中休假,就勉为其难帮你一把咯。”

沈瓷瞧着眼前这两人,只觉凶案现场的氛围都缓和了几分,方才看见尸体的凝重感也有所纾解,长长舒出一口气,拿手抚了抚额头。

她并不知道,就在不远的地方,有一双眼,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朱见濂和马宁蹲在屋顶的瓦砾上,以檐脊做掩护,藏在暗处。他们的住处离得近,率先收到了消息。料想妖狐夜出事件,汪直必定会亲自审查,便马上赶了过来。

原本今日,马宁是带着其余护卫一同来的,但是朱见濂不放心,也隐在了蔡家院外的一处。可是马宁看着当下的状况,汪直不仅自己前来,还带了个威震四方的常胜将军王越,至于跟汪直同乘一匹马的小宦官

马宁擦了擦眼,这小宦官,怎么长得这样像沈姑娘

马宁怕自己看花了眼,特意让其余护卫将此事通报了朱见濂。谁知小王爷听到了,二话不说,也上了房顶,连一身华贵衣裳也不顾,单膝蹲在灰黑的瓦砾之上,盯住便不动了。

沈瓷的面容,沈瓷的身形,就算她扮成了宦官,他也能隔得老远一眼看出来。辗转寻了无数次也未果,却不想在此时遇见,以如此唏嘘巧合的方式。

他突然就明白,汪直在宫宴上对他的敌对与打量,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心心念念寻找良久的小瓷片儿,是如何到了汪直身边,又扮演了一个怎样的角色小王爷之前镇定自若的心境在这一霎间陡然发生了改变,心脏狠狠地抽疼了一下,几乎想要跳下屋檐立刻带走她,然后,情势却不允许他这样做。

他的手脚发硬,一动不动地看了良久,才抿了抿薄唇,下令道:“今日撤回,伺机再动。”

、077茶中苦涩

为防止身份在此暴露,朱见濂并不能逗留太久,派马宁监视汪直和沈瓷的动向,便离开了蔡家大院。

他不是不想冲过去见他,只是那样的场合,实在不合时宜。

有些话,他早就想说,也曾经有机会说。当他意识到自己的心意,连夜快马加鞭赶赴景德镇,以为一切都可豁然。只是最后为了给她的理想更充裕的时间,他放弃了那次机会。

未曾想过,只一次错过,便是万水千山的间距。

往事将他一把推搡入回忆,空气中弥漫着的温暖与清冷间隔的气流,静静地流经他的身边,辗转起欲说还休的缱绻。过去的时光纵有太多唏嘘感喟,也抵不过一次错过带来的藩篱。

可纵然世事更迭,她依然是他的小瓷片儿。一眼就能从远处认出,不带丝毫犹疑。

朱见濂将手中的一根狼毫笔翻来覆去转了几圈,终于放下,对门外守候的侍婢道:“去把卫朝夕叫来。”

他重新坐回,喝了一口新沏的茶叶,心思飘得很远。茶叶混着温烫的茶汤,一齐流入他的嘴里,竟没有感到不适,只是觉得有些苦,涩味满嘴都是,也忘了将茶叶吐出。他低头看着被自己不知不觉喝空了的茶杯,听见门外的脚步声,是卫朝夕踩着小碎步来了。

“进来,坐。”朱见濂道。

卫朝夕趔趄着步子进了屋,抚了裙子坐在凳子上,额头铺了一层密密的细汗:“世子殿下。天色这么晚,找我有事”

卫朝夕说这话的时候,一直提着嗓子眼。朱见濂虽带她一路同行,却从未与她单独说过话,如今夜色已至,却突兀地把她叫来,难道是杨福的事被他发现了

卫朝夕抿抿唇,暗暗下了决定,无论世子如何逼问自己,都不能出卖杨福。这样一想,一股慷慨就义的悲壮感油然而生,她之前对杨福那点云淡风轻的惦念,在自我遐想中再次被放大。

朱见濂保持着方才的姿势没动,过了一会儿,才抬眼看了看卫朝夕,却是只字未提杨福,轻声问:“你与沈瓷,从小便一起长大的”

卫朝夕暗暗舒了一口气,用手抚了抚胸口,才声音轻快地答道:“是啊,我同阿瓷从小便很好,在她去淮王府之前,我们几乎每天都见面的。”

朱见濂放下手中杯盏,问:“那你可知,她以前是否曾来过京城,或者认识什么京城的人”

卫朝夕摆摆手:“不会的啦,她怎么会有机会来京城。更何况,在她入京之前,曾经同我说过,她是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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