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遥咽了咽唾沫,配合着干笑几声。攥着避瘴珠的手冒出层层薄汗,黏黏腻腻闷的肖遥有点透不过气。
华毋庸无视肖遥,收起骇人的眸光,恢复他贪吃的一面,自顾自拈起瓜子,两手并用剥开,“肖大人,你可知本侯来此的目地”
肖遥摇头讪笑,“不知。”
“那画本儿是你呈上去吧”瓜子仁填进嘴里,细细咀嚼,香的他餍足的眯了眯眼。
肖遥暗暗松口气,那不过是为了让皇上更加直观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她也是受了任捕头的启发才突发奇想这么做的。
“啊,是、是。”肖遥唇边笑意渐浓,那可是她的呕心之作。
“肖大人画工了得。”华毋庸又拿起一颗,瞥了眼笑的露出一口小白牙的肖遥,又道,“仵作画的跟厨子似得。”
肖遥唇畔笑容即刻消退,速度之快令华毋庸非常满意。满意到他嚼着瓜子,还能吃吃的笑出声来。
肖遥被他调侃,气闷的不行,奈何人家是侯爷,她就是个冒名顶替的小县令,哪敢龇牙。
对面人一副受委屈的小媳妇样,令华毋庸心情大好,“本侯前来一为查证此事是否属实。”
“侯爷,此事千真万确。任捕头、林仵作他们都能做人证”
“嗯,耀阳他们也去山上看过,确有蛇冢。这二来嘛”华毋庸特意卖个关子,抬眼看看肖遥忐忑的目光,才又道,“就本侯这两天的观察,你这县衙颇为清闲,所需处理事务少之又少”
肖遥越听越心惊,这不是要革职吧
华毋庸瞅着紧张兮兮的肖遥,心里美,抿抿唇,话锋一转,“所以,你可以腾出时间来给皇上多呈几封密函”
肖遥就快蹦出嗓子眼的小心脏扑通落地,说来说去,原来是叫她给皇上画画本儿呀这种不务正业的事儿她最喜欢,可不能答应的太轻易,否则,显不出她心诚,“侯爷,下官也是依照事实来画所以,密函不是常常能有的。要不,画些风土人情”
华毋庸想了想,“也成”要是不对皇上的意思,倒霉的是肖遥,管他呢
第二天晌午,下起了瓢泼大雨。
肖遥望着雨檐奔流而下的汩汩水柱,沉默不语。下过这场雨之后,槐花就要谢了。再想吃美味香甜的槐花糕,要等明年了。
正寻思,林仵作手捂着脑袋,急忙急火的奔到肖遥面前。
肖遥赶紧把他让进屋里,“林仵作有急事”
林仵作擦了把脸,从袖口里掏出封信,“大人,这是我在涿州府衙办差的同乡来的信。涿州五年前发现了一具女尸,跟泰梁河那具情况相仿。”
“通叔告诉你的”
“是啊,我求证之后才来回禀大人,您看”
林仵作办事向来求稳不求快,他怕事情不属实说了也是白说,写封信去涿州,问明白才来禀报。
“平月这会儿应该快到涿州了。”
林仵作恍然,怪不得这两天没见着平月的影子。
下午雨势渐渐转小,滴滴答答的天儿也不见晴。
肖遥取出一沓宣纸,准备画些武昌县的特产,冷丁瞧见纸里夹着的那张照着鸟皮描摹的画,拿在手里仔细端量,自言自语,“这到底是什么鸟”
“鸢鸟”华毋庸抱着肩膀,斜倚在门框,顺嘴应道,“不过眼睛应该是红色的,你画成黄的了。”他手里拿着包麻辣锅巴,一咬嘎嘣脆,光听着就解饿。
闻言,肖遥双眸一亮,“提起笔来,刷刷点点,把眼睛涂成殷红。
华毋庸缓步踱到书桌前,瞅了瞅,“嗯,这回瞅着有点意思。说真的,你画鸟比画人物强,能看出大概其。”
几天相处下来,肖遥对华毋庸的揶揄有了点基本的抵抗力,不怎么往心里去了。
“侯爷,给我讲讲这鸟吧”
华毋庸指了指锅巴,“吃吗”
肖遥摇头,“不吃。”
华毋庸撇撇嘴,他理解不了不吃零嘴儿的人,继续道,“鸢鸟跟鹰差不多,吃青蛙、腐肉,还有蛇,眼神儿厉,性子狠。”想了想觉得不对劲,“诶,你都能画出来,还不认识这是什么鸟”
肖遥把画收起来,“随手画的。我要认识还能把眼睛颜色都画错么”
华毋庸不想多谈这事儿,“我可听说黔江以北最有名的歌姬要来武昌县呐。”
“鸢娘。”肖遥说出这二字,神情一滞。
鸢娘,鸢鸟,这其中,是否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第十三章白瓷砚滴以及鸢娘的歌声
更新时间201512915:06:21字数:2029
六月初一,风和日丽,万里无云,正逢瓷庄开业大吉。
西北大街舞龙舞狮,锣鼓喧天,好不热闹。
坐在轮椅上的郁秋满面喜色,水粉褙子配鹅黄马面裙,颈戴璎珞,连她那张平淡无奇的脸都被映的流光溢彩。
肖遥一身常服,带着阿措,任捕头,还有她的“好表哥吴用”,一起前来道贺。
郁秋见肖遥来了,赶紧催促身后壮实的丫鬟,迎上前来,“难得肖大人亲自前来,当真令我们瓷庄蓬荜生辉。”
说着微微俯身,以示答谢。
再抬起头时,有意无意瞧见了肖遥身后的阿措,小姑娘胭脂薄扫,朱唇一点,眸光灵动,真是个可人儿。
郁秋哪里知道,肖遥废了多少心思,才教会阿措浓淡适宜,切忌贪多。
肖遥微笑着摆摆手,“听说五小姐请来鸢娘献唱”
“正是呢鸢娘跟袁简将会同台献艺,定会让大人一饱眼福。”郁秋眼皮一抬,看向华毋庸,“这位是”
华毋庸拱手抱拳,“在下吴用,是肖大人的表哥。”
郁秋微笑着华毋庸寒暄,她身后的丫鬟目露讥讽,像是识穿了华毋庸的谎言。
华毋庸敏锐的察觉到来自于丫鬟鄙薄的目光,当他抬眼看去,丫鬟却是一脸恭谨,殷勤的低头看着自家小姐,生怕自己伺候的不周到。
华毋庸眉头蹙起,隐约觉得这丫鬟看起来挺眼熟,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在哪见过。正寻思,肖遥已经举步迈进瓷庄,华毋庸赶忙跟上,暂时将疑惑抛诸脑后。
进到瓷庄,两旁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白瓷器皿,尤其显眼的是,正中红木架上小小的白瓷砚滴。这砚滴被珍而重之的摆那儿,下面还垫着猩红绒布,更显得白瓷似玉,令人称奇的是,细看这砚滴周围仿佛有氤氲雾气笼罩。
凡是进来的人,都对这砚滴显露出极大的好奇心,不时有人指指点点,品评一二。
华毋庸还没见过如此白瓷,不禁慨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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