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两旁闪开,给他让出条路。人群中间,两个半大小子扭打在一起。
其中一个骑在另一个身上,边挥舞拳头边骂,“你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野崽子,还敢还手看我不打死你”
任捕头认得他是四海赌坊看场子的刘三儿,平时看谁不顺眼就揍谁,是个远近闻名的惹祸精。
“别打了,别打了”任捕头上前一把扯起刘三儿的衣领,把他推开。
刘三儿还骂骂咧咧,“哟,胆儿肥了,敢推老子,不想要命”扭脸一瞅,竟是任捕头,赶忙换上一副笑脸,“哎呦,任捕头啊,多日不见,您老安康”
任捕头重重闷哼一声,瞪了刘三儿一眼,拉起地上的小子一看,呀,这不是袁小暮嘛
袁小暮捂着被打的青肿的脸,眸中恨意满满,狠狠瞪了刘三儿一眼。
肖遥跟华毋庸随后挤了进来,一看架势就知道是俩人打起来了。肖遥负手而立,下巴一指刘三儿,“为何打架”
刘三儿见是肖遥,肩膀一缩,可怜巴巴的认了怂,小声咕哝,“我们哥俩闹着玩儿呢”
任捕头指了指袁小暮眼角的淤青,“闹着玩下狠手你当谁看不出来呐说为什么打架”
刘三儿小眼眯缝眯缝,抿抿唇,不说话。
围观群众甲:“大人,刘三儿说袁家村的人都该死。袁小暮听见了,先动手来着”
刘三儿知道是因为自己嘴欠,才引起的争执,自觉理亏,低着头不做声。可他说的也没错啊,袁家村的人可不就该死嘛
又是因为袁家村
肖遥递给任捕头一个眼色,意思是让刘三儿赔点汤药费,警告几句就放人。
华毋庸至始至终没说话,他的注意力都放在袁小暮身上。他觉得袁小暮看着岁数不大,还是个孩子,可他的戒心却很重。
任捕头处理好了,人群渐渐散去。
一行人继续向义庄方向走。
任捕头瞅个空当,跟在肖遥身侧,小声道,“大人,袁小暮这不是第一次跟人打架了。”
“哦”肖遥蹙眉。
“自打他从牢里出来,外间传的特别难听。袁小暮压不出火儿,跟人动了几次手。每次都占不着便宜。听说,袁简有意搬离武昌县。”
若袁简师徒俩被排斥,那肖遥就是始作俑者。是她将花白氏一家灭门案的前因后果写的明明白白,使得袁简师徒俩变相成为了武昌县最不受欢迎的两个人。
“袁简要走也得等鸢娘回来”华毋庸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令肖遥侧目。
华毋庸无视肖遥投来的探寻的目光,继续说道,“此事,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他没说明白到底谁去查,可肖遥听着怎么有点越俎代庖的味道。虽心有不甘,脸上还不能表现出半点不悦。
来到义庄,通叔刚把饭端到桌上。
喷香的槐花馍,香菇油菜,素炒豆腐,杂粮粥。简简单单的挺健康。
见肖遥来了,通叔赶紧擦擦手,迎出来。
“大人,任捕头。”眼睛一瞟,看见气度不凡的华毋庸,不敢乱叫,有些不知所措,“这位是”
“他是”肖遥卡壳,表哥俩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华毋庸浅浅一笑,面不改色心不跳,“我是他表哥。来武昌县散心。为了表示亲密,一把揽住肖遥肩膀,往自己怀里带。
肖遥心里又急又气,有心想推又怕露馅,憋的俏脸通红。
任平月忙补充,“吴用,吴公子。”
通叔对华毋庸的身份半信半疑,也不敢细问,“大人还没吃饭吧。正巧今天我上山摘了一篓槐花,回来现蒸的馍”
话没说话,华毋庸盯着桌上的饭菜,眼睛骤然一亮,迫不及待的想要吃了。
肖遥翻翻白眼,还没见谁家男人这么嘴馋的。
坐五个人都勉勉强强的桌子,肯定坐不下六个人。任平月跟任耀阳兄弟俩一人一个馍站在旁边啃。
人多菜少,肖遥拿来的槐花糕也摆了一盘,几个人将将够吃。
肖遥吃到半饱,撂下筷子,问道,“通叔,你见没见过身上皮肤像是层硬壳的尸体”
通叔露出了然的笑容,“大人说的一定是泰梁河边的那具女尸吧前几天林仵作也问来着。我倒是听人说起过。”
肖遥眼睛一亮,“哦”
“早几年,有个涿州客商办货途中得了急病死在武昌县。他家人来收尸的时候。说他们地界发现一具像僵尸的尸体,皮肤坚硬无比。衙门查来查去也没头绪,就当无头公案处理了。”
“怪不得没听尚文提起这茬,他一定觉得不是什么重要线索。”任捕头揉揉眉心,看向肖遥,“大人,属下想去涿州一趟,说不定能发现些蛛丝马迹。”
通叔拧眉,“大人,这说话都五六年的事儿了,恐怕也查不出什么了吧”
“只要有一线希望就不能放弃,任捕头你回去就收拾收拾”
华毋庸又拿起一个槐花馍,“这事儿交给平月去办吧。”
肖遥点点头,“也好。”坊间把神卫司传的神乎其神,说没有他们审不了的犯,查不了的案。肖遥也想看看是否真如传闻那般。
第十二章鸢鸟
更新时间201512811:10:25字数:2126
入夜,肖遥洗漱完,披着外袍坐在院里的石凳上。
这几天暑气渐盛,但早晚还是清爽宜人,空气里隐隐弥漫着淡淡的槐花香,令人身心舒畅,就连思绪都飘的格外悠远。
肖遥手里攥着那颗避瘴珠,望着头顶灿然星光出神。
神卫司的效率果然不是吹的,任平月这会儿已经快马加鞭赶往涿州。涿州府衙看荣侯的面子,一定会鼎力配合。
华毋庸正在屋里边看从永安送来的公文,边嗑瓜子。窗棂半挑,院子里的情形尽收眼底。
任耀阳在一旁伺候,不时帮他添点茶水。
华毋庸心不在焉的翻看一阵,忽然问道,“他坐那儿多长时间了”
任耀阳知道华毋庸问的是肖遥,想了想,“差不多半个时辰了吧。”
华毋庸没好脾气的把公文丢桌上,抓了把瓜子起身出来。
肖遥听到响动,一时没缓过神儿,待想起这院里多了位不速之客,华毋庸已经在她对面坐下,把瓜子放到石桌中央,两人都能够得着的地方,下巴指了指,“表弟,吃点”
“多谢侯爷,下官不吃。”
“本侯是你表哥,忘了以后出来进去你都得叫我表哥,若是不小心穿了帮”华毋庸横掌在颈间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格杀勿论。”他的玩世不恭随着这四个字说出口而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眸光似刀,阴沉狠戾的华毋庸。
gu903();肖遥不禁愣怔,忽然觉得这才是华毋庸的本来面目,而那个贪吃坏笑爱搞怪的华毋庸不过是他的完美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