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的诺言”
越卿珑在城中坊市中边走边看,作为女子的她已经不再如三百年前一般惹人注目,而坊市上女子的叫卖也成为寻常。
越卿珑缓缓走着,忽然目光一凝,她看到了一块黑色的甲片,像是半个破碎的盔甲,一侧伸出一只长长的角。
“这东西作价几何”
摊主是个筑基修士,抬头瞥见越卿珑是个貌美小姑娘但气息深不可测,也放缓了表情道:“此物是在下自天裂战场上偶然捡来的,对我等食灵气而修之人无甚用处,反倒是魔修喜欢之物。姑娘若是喜欢,五百下品灵石,倒手卖给魔修,大可翻倍。”
越卿珑掂了掂这甲片的重量,笑道:“这甲片魔气特殊,果然是天外之物。既然这么受魔修欢迎,你怎么不自己去卖给魔修”
“瞧姑娘说的,若不是修为不足,谁敢去招惹魔修听说后穹魔部日前击败了天宫的破云三军,我们这北疆边陲天灾未完,又逢人祸,和魔修接触上不是找死吗”
“说的也是,此城镇守的储君又战死不久,人心惶惶也是该然。”痛快付了灵石后,越卿珑分出神识深入查看此甲片,越是查看,目光越是凝重。
她在甲片内中看到了有规则的花纹。
所谓天外妖魔分为两种,一种是那般无智又强大的,虽然难以应付,不过群起而攻之总有办法拿下;而另一种是有些许智慧,懂得和人纠缠的,这种就可怕许多,而最为可怕的是那种有智慧还自成组织的。
这甲片的花纹说明这些妖魔有文化传承,进一步就可以推出它们的入侵可能是有组织的,这就不是守在天裂之地杀杀怪物就解决的事情,而是需要战略上的应对。
越卿珑想她想得到的上三宫接收战报之人也想得到,所以才不得不向叶求狂抛出橄榄枝,连同把处于危险状态的慕清仰也放了出来。
“天外妖魔之事不简单啊”越卿珑不禁回想起了前世,前世的天外妖魔不过是兴风作浪了短暂的时间,还未入侵到中域就被那场大灾变吓回了天外。
说起那场终结了一个纪元的大灾变,越卿珑不禁暗叹,也许是因为她的缘故,慕清仰完全偏离了原本的轨迹,他此时应该被镇压在三十三天被祖神吸取命格,至于后来脱身便叛出人族后从灭世凶神处接了阎罗簿四处复仇的事现在应该不会了吧,毕竟他现在和天宫的矛盾本也不大。
越卿珑整理了一下略乱的心思,干脆就想着先去天裂战场察看情形,她踏出一步,周围空间一阵波动,竟似融入天地一般,下一刻,就出现在城池之外。
再几个融入天地的一步虚空腾挪,她便看到了远处天穹上一片雾蒙蒙的风沙之处,那里天穹泛出血红之色,待到她一路掠进那一片风沙之地,再一抬头看,眸中不禁露出几分骇然之色。
天穹之上有四五只巨大的勾爪勾在天裂处的边缘,天穹黑色裂缝中,仿佛是有什么庞大得不可思议的怪物通过那裂缝窥视着人间,而那裂缝边缘不断飘落下红色的雪花。
越卿珑感受得到,那天外妖魔的气息绝不在五劫之下,而这个级别的存在数量不知几何,况且这红色的雪
“这就是所谓双王印封天虽听雪尊说过慕清仰今非昔比,不过这天外妖魔非是简单,他有了断这场天灾的能为”
越卿珑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回头一看,意外道:“你怎么来了”
萧翊也是很意外越卿珑在此,不过看来眼下也不是叙旧的时候,轻咳了一声,肃然道
“奉儒尊令,伏兵在此等慕清仰钓出凶星,直接格杀。”
作者有话要说:忍不住就想说说越卿珑,这是个很有意思的角色,她没有女性特有的对爱情的幻想,只对根据前世经验如何站队成为强者很有执念,目的明确,就是要生存,此外不添乱,不做多余的动作,也不对前世的撕逼对象越涟涟赶尽杀绝如果她想的话,她是能弄死越涟涟的。还算是中立善良的一类人,但当她的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她就敢毫不犹豫地去杀慕清仰见前剧情中,越卿珑看到聆苍转中有她的名字,就要对慕清仰下手。
她放任萧翊之类的人喜欢她,但是一般不作明显回应,这样末世降临时就会有人拉她一把提高生存率,而不会陷入太深的感情纠纷里危及性命。所以我们可以看到这文不谈爱情,没有主流的你爱我我爱你的感情线路,连主角的感情也好像稀薄的一张纸似的执念,只有无数的关于人性的纠结讨论,败笔可能就败在题材选错了,修真有一种人定胜天的隐喻在里面,然而这文是看起来啊大家都很牛笔,但到头来人胜不了神也胜不了天。
哎呀看到评论有支持的我超开心的\总之有始有终,让我讲完这个故事吧
、第四十三章烬夜思其五
“神颜岂是轻犯第三次挑战,你仍是败了。”
“至少这一次我是全身而退,待我伤好,便再去一战。劫雷又如何终有一日,我会篡下祖神之位,让你再不被困在这九阙天宫的一日。”
第八宫枯竭的咒水池前,两个人,一坐一立,坐着的人,眸光幽幽地看着咒水池下斑驳的刻痕。
“祖神要恢复巅峰破天而去,要么吸纳整个无尽天荒的生灵,要么把他所看中的那个幼神献祭给他。你并不是一定要如此搏命,也许从长计议”
站着的人,灰色的发,灰色的眼,一片混沌颜色中,有的是不容置疑的决断。
“我既名君临皇宇,自当君临皇天宇内。上不畏天神震怒,下不惧众生喋血,独独怕霜宴言我无能相护,这于我而言,比一败涂地,堕为尘泥更令我难以接受。”
长汀霜宴敛目道:“多少年了,你依旧是这个执拗的性子。”
“我只憾恨那时与你筚路蓝缕的时日太短,在上三十三天转战千回时,能回忆的太少。”灰衣的人,木讷的灰眸中浮现出一丝柔和,慢慢说道:“想的最多的,仍旧是那一年我是个游侠儿,打马从你窗前过,你一笔一划地写着正天之法四个字,还有那魔修将我们碰巧绑作一堆掠走,最后为一个小仙门所救,才步上了修途的事。”
长汀霜宴闭着眼,往事仿佛历历在目,接话道:“那时我还未如如今这般道貌岸然,若知后来与你并着幽虞一干人等从人飞升为仙,又败在祖神之下这种种麻烦,我早该闭了当年那扇窗。”
“我常常在想,有朝一日我篡天成功,灭杀了祖神夏古,便再也不修了,什么天外天,什么破碎天荒流放界,我都不想了。我们便分出一丝魂识转世重修,再从这片天荒中闯荡起。”
长汀霜宴不由得轻声笑了起来:“你以为这样便算是重来了吗,君临,你我毕竟是老去了你看,我早就是两鬓霜白,总不能陪你闯荡了一辈子,又赔上下辈子。”
君临皇宇不语,推着他的轮椅缓缓走过了咒水池畔,就像一瞬间从忘川这边走到了忘川那边,再强的修为也掩饰不了彼此的苍老。
轮轴摩擦着地面的声响细微地回荡在幽暗的第八宫中,一味言诉着淡去的过往,似乎就这么一圈一圈地轮转,过往就真的了无痕迹了。
“罢了,你不愿提,便不说这些你看中的那个小子,若是仅仅为引出那与他有所关系的幼神,大可不必如此迂回,我大可唤出三十三重天的本体回到天荒下界,只要他在无尽天荒,便难逃”
“那幼神与你在第三十三重天屠戮的那些祖神鹰犬不同,他不简单。”回忆起与那白发的诡异少年对弈的过程,长汀霜宴心中沉重:“我唯恐的是,这个幼神的来头比祖神夏古更为可怕。”
gu903();“何以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