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大夫和曾家婆娘大吃一惊,均目瞪口呆。
有良终于松了口气,赶紧说道:“你是何方神圣或是哪位屈死冤魂有什么要求尽管对俺说就是了。”
“什么神圣冤魂的,老妪不过是借个地方冬眠而已,凭什么硬是给弄醒了”那声音极为不满。
“你借宿主的身体冬眠,可人家却瘫痪在床上,都没法过日子,奉劝你还是赶快离开吧,不然可休怪俺不客气了。”有良恐吓道。
“哼,你是什么东西,敢对老妪这般讲话,难道就不知道尊老么”
“你到底走不走”有良的口气十分严厉。
“滚开,别来烦老妪。”曾大嘴巴张开,连打了几个哈欠。
有良又抽出一根银针,在曾大的头顶鬼堂穴上捻入二寸,然后竖起中指弹了两下。
“哎呦,疼死老妪了,你是哪儿来的郎中竟然下死手,就不怕折寿么”那东西看似就快熬不住了。
有良更不搭话,从针盒中挑出一枚三棱放血针,在曾大的眼前晃动着,嘴里恶狠狠的恫吓道:“俺念你修行多年,不忍毁了道行,要是还不走就马上让你魂飞魄散。”
“罢了,老妪斗不过你,走就是了,小郎中你记好,明日你往西北行一百多里路,渡湘江上南岳衡山祥光峰下小般若禅林藏经殿,老妪将请一位得道高人在那儿会会你,如何”
有良淡淡道:“俺哪儿有工夫上衡山。”
“你若是不去,老妪日后还会来溪洞这儿冬眠。”曾大体内那尖细的话音嘿嘿了两声。
有良的阴眼里,瞧见那团黑气渐渐的清晰起来,尖尖的嘴巴,一双小绿豆眼,浑身长满了短而密的硬刺,原来是一只修炼有成的老刺猬。
牠缓慢的从曾大的身体内爬出来,然后“嗖”的跃上窗台消失了。
有良收起银针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紧张过后显得有些乏力,这毕竟是他第一次用“鬼门十三针”替人驱妖,总算是成功了。
“怎么样了”毕大夫小心翼翼的问道。
“试试看能不能起身。”有良说。
曾大疑惑的望着他缓缓坐了起来,然后双腿挪到床边竟然能下地站立了,毕大夫搀扶着他移动了几步,毕竟长期卧床腿部肌肉已经萎缩无力,颤颤巍巍的还不能正常的行走。
“真的神奇啊,只需锻炼个把礼拜就可以像好人一样了。”毕大夫从未见过这种怪事儿,一时间惊叹不已。
此刻,曾家婆娘“哇”的一声嚎啕大哭,小女孩泪流满面的跑上前紧紧的抱住了爹爹的腿,曾大嘴唇哆嗦着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有良心里一热,原来帮助人解除病痛竟会是如此的感动人和激发内心愉悦,多少年来,他始终活在怨毒和仇恨当中,今天体验到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那是人类最原始的心灵深处的善,他的眼眶也渐渐湿润了。
第四十章薛先生
有良默默的从怀里掏出绢帛血书递给曾大。
“这是什么”曾大惊讶道。
“这是你先祖曾静留下的血书。”
曾大诧异的接过绢帛展开一看,暗红色的蝇头小楷字清秀工整,不过他却不识文言文,于是将血书交给了毕大夫。
“雍正十三年冬,郴州直隶衡州府安仁曾静刺血遗书”毕大夫念道,不由得脸色大变,急忙接着读完全部血书。
“曾大,这真的是你家先祖曾静的遗书啊。”毕大夫愕然说。
半响,曾大才喃喃自语道:“不是讲当年先祖是被乾隆皇帝处死的吗”
“这封血书说得很明白,曾静以替乾隆寻找药王墓为借口避过劫难,然后隐匿到了什么巫咸国去了,所以传说中的凌迟处死应该是以讹传讹,不足为信。”毕大夫解释着。
“那曾家庄怎么会一下子家破人散了呢”
毕大夫沉思道:“我想一定是朝廷找不到曾静,就认为他藏匿起来了,所以才牵连到曾家族人。”
“叔叔,巫咸国是在很远的地方吗”这时,曾家小女孩问道。
“是啊,”毕大夫接过话茬,困惑不解的说,“传说中的巫咸国是上古时代的事儿,距今已有五千年了,雍正朝到现在也不过只有两百五十多年而已,曾静怎么可能这,这完全没有任何科学道理呀。”
屋里其他人目光也都疑惑的看着有良,若不是他刚才露了手神奇的“鬼门十三针”,大概早把其当做痴子赶出家门了。
“那不是真实的巫咸国,而是当年药王孙思邈布下的一个风水谜局,里面大都是些幻象,但其中也隐藏着某些真实的东西,具体的俺也说不上来。总之,在那里遇见了曾静的遗体和血书,依照遗言火化并将他的骨灰带来这里。”有良尽可能的给予解释。
“骨灰在哪儿”曾大问。
有良解开腰间系着的麂皮袋,撂在了桌子上。
毕大夫打开袋口瞧了瞧:“不错,这是人的骨灰。”
曾大目光诚恳的望着有良,默默的张了张嘴巴,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始终没有说出口。
有良坦然的对视着他,坚定的点了点头。
“孩儿他娘,点烛上香,恭迎老祖宗回家。”曾大不再怀疑,泪流满面的大声吩咐着婆娘。
堂屋的供桌上点燃了蜡烛和香,盛有曾静骨灰的麂皮袋和绢帛血书高高的供奉在上,曾家三口人跪拜于地,口中祈祷恭迎先祖回家,场面催人泪下。
有良掏出牛皮信封,点出一万两千元钱搁在桌子上,然后转身默默的离去。那是曾静的钱,理应交还给他的后人,余下的两千多就算是自己的辛苦费吧,总得要坐车赶路和吃饭。
衡山南起“雁阵惊寒,声断之浦”的回雁峰,北至“霜叶红于二月花”的岳麓山,七十二峰逶迤八百余里,向来是中原南北禅宗和道教的圣地。
祥光峰下的藏经殿,原名“小般若禅林”,始建于南朝陈光大二年,为南岳开山祖师慧思和尚创建,隐于幽谷深处,四周古木参天,十分雅静。
大殿前有一块“灵田”,秋夜常见如烛磷火,可以照见老林古殿的轮廓,政府说那是萤火虫聚集而发光,可庙里的僧人都知道,那是地下尸气所致。
是夜,明月高悬,清凉似水。大殿下,一老僧坐在石桌前饮茶,对面的中年人仪表堂堂,穿一套藏青色中山装,领口紧扣,举止稳重优雅。
“古空住持,朱元璋所赐贵寺的大藏经残本我已经悉数读完,不日即将下山,五月十八是张道陵圣诞,道教南北两派将齐聚青城山辩经,这是十年一次的盛会理应去凑凑热闹。大师,今晚月色空明,想仍与大师接着辩经如何”中年男人说道。
“薛施主,老僧惭愧,这两年来你我辩经已达数十次,再辩下去恐陷入执着妄念。”古空禅师微微一笑,欲摆手作罢。
“大师差异,当今世上大凡老和尚都自称老僧,岂不知有悖佛理。僧字乃是梵音僧伽的简称,僧伽的本意是众,中原以三人为众,佛教则以四人为众。四个比丘以上的团体称为僧团,四个比丘以上的会议叫做僧羯磨。一个比丘乃至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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