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犊子就知足吧。”老洪扔给我一个白眼,“今天我们损失了好几千的弟兄,受伤的人更加是海了去,那些医务兵忙都忙不过来,没用泥巴给你糊伤口就不错了。真他妈的,今天我们班就折了四个弟兄,营长也死球了。唉,还有裁缝和那三个弟兄”他屁股下坐着是一顶苏军的1916“亚德里恩”式钢盔。老洪一边叹息着,一边继续求神拜佛,面前的一排板砖上歪七扭八地刻着各路大罗神仙的名字,供奉诸位大仙的仍然是他抽剩下的烟屁股。
“班长,现在几点了我们这里怎么会出现伞兵的弟兄”我诧异地问道。
“大概五六点吧,这里地区维度高,天很快就擦黑了。妈的,那些狗日的毛子狙击手又要开始放冷枪了。”班长李玛从他的饭盒里舀了一小勺“压缩饼干炖猪肉混合汤”,尝了一口后露出了一个仿佛那是狗屎的作呕表情,“老毛子的兵力今天增强了,总司令部不得不调动了伞兵部队参加巷战和突袭战,第二十九空降旅和第十八空降旅都来了。第二十五军和第三十三军的那两群笨蛋到现在也没有拿下城北渡口,要是我们彻底地包围这座城市并慢慢剿杀城内的毛子兵,那多好可惜毛子的抵抗太顽强,并且又通过鄂毕河的水路运来了好几个师的补充兵力,这些杀不尽死不绝的毛子,唉”
“我们的任务是空投到苏军占领区的内部,进行破坏交通、通讯以及捣毁敌军基层指挥部、物资囤积地等任务。但我们很多的弟兄都在空降过程中散落开了,旅部给我们的命令是就地和你们地面步兵部队汇合,一起参加巷战。”那个叫伊润海的伞兵中士解释道。
几个穿得花枝招展的男男女女正在宪兵的陪同下,拿着照相机和小本子在人群里显得十分兴奋地窜来窜起。“英勇的士兵你好,我是东北军报的战地记者,这是我的身份证和工作证,请问你能和我谈谈今天的战斗情节和你们此时的感受吗”
筋疲力尽且有气无力的士兵们基本上都用白眼和脏话回答这些“无冕之王”的采访:“记者先生,欢迎你来到第十七层地狱顺便说一下,我操他娘的战争”
“我日斯大林的爱人八百次”那个士兵在说完这句让采访他的记者一脸尴尬的粗话后还特地意犹未尽地加强语气强调了一下,“记住,是八百饮”
偶尔也有力气多余的弟兄和他们谈起了战斗的经历:“说实在的,巷战中几乎是没有可以防御的阵地的,苏联人像蛇一样,当我们的大炮和轰炸机对他们反复炮击和轰炸的时候,他们便静静地潜伏蜷缩在壕沟、地道、下水道等一切可以躲藏的地方。当我们进入这座城市废墟里时,他们便躲在每一座废墟里、每一堆瓦砾后还击我们。在这里,充满了死亡和随时会死亡的危险。白刃战和肉搏是我们每前进一步都需要进行的战斗。”
记者们开始笔走如飞,记录下明天新闻的头条,塑料照相机的闪光灯不断闪起。旁边一个脖子上带着三级银质战斧勋章的老兵接着道;“是的,苏联人是巷战的老手,虽然他们损失巨大,但是我们的伤亡也非常地大。各种匪夷所思、闻所未闻的残酷战斗每天都在各个不同的战斗场合下不断地发生着,就在距离这里不到三十米的苏联人的硝酸炸药工厂里,我们就有上百名弟兄死在了那一个个恐怖而可怕的镪水池里。我们的连长,那个性格直爽的蒙古汉子,掉进浓硝酸里面后,整个人来不及呼喊便迅速地变成了一摊血水那种强酸,别说皮肉了,就连铜铁做的步枪和钢盔都能腐蚀得一干二净,连骨头渣子都能溶化掉,一个大活人最后只剩下了一把毛发。你们能想象吗我们的弟兄们就在这种恶劣的环境里顽强地战斗着”老兵说着说着,忍不住哽咽住了。
周围的士兵们和记者们都沉默了。
“第十八集团军有位叫刘伯承的师长曾说过,敢于刺刀见红的军队才是一支真正的钢铁之军。”我们的团长,钟育煊上校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他的脸上闪耀着决然而坚毅的神情,“我们东北军也一样。我们能取得最终胜利,因为我们也拥有用于与敌人刺刀见红的决死精神,而不是一味地依靠着优势的火力。”
入夜后,临时宿营地里鼾声一片,弟兄们基本都钻在鸭绒睡袋里裹着很厚的军大衣抓紧时间打盹休息,枪炮声仍然不断响起,那是友军第299师和第115重装甲师的弟兄们正在距离我们不到五百米的地方外和苏军激烈交战着,夜幕降临后的新西伯利亚城仍然笼罩在一片光明中,我军和苏军发射的各种五颜六色的照明弹、信号弹此起彼伏地腾空而起,闪耀着白光的曳光弹和爆炸时的熊熊火光更加让这座已经变为废墟鬼域的城市像上海那样成为了一座“不夜城”。狼吞虎咽完晚饭后,我也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
不知过了多久,排长熟悉的皮靴让我从睡梦中醒了过来,巨大的喧嚣声和炮火的轰鸣一起铺天盖地涌进了我的耳朵了,夹杂着电台兵“滴滴答答”的发报声:“这里是1046号阵地,苏军反击增强,请求炮火支援”
“起来了要战斗了”班长李玛大喊着,顺便又踢了我一脚。我急忙一骨碌地爬起来,顺手操起手边的ak突击步枪。被唤醒的弟兄们正在匆忙紧张地做着战斗准备,现场一片大战来临的气氛,军官们嘶声力竭地大喊:“299师的防线出现了漏洞,我们要立刻补上去,弟兄们,准备出发了”
“前面的弟兄死的太多了你们每个人都必须给我抢回三具尸体,不然都他妈的别回来了”钟团长厉声吼道。
大量身穿白大褂的军医和胳膊上缠着红十字标志的医务兵近乎狂奔地来来回回,抬回来一个个滴着血水的担架,我们的宿营地已经被改成了临时野战医院了。
地面开始晃动起来,闪耀的照明弹和大功率车灯的照耀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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