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凌冲微微一笑:“既如此,前辈请随我来。”说着话,看也不看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钢刀,迈步就往王保保书房方向走去。木子李也不松开他的脉门,只是三指虚按着,躲在他的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前进。两人才要走出院门,说时迟,那时快,凌冲突然感觉身侧风声响起,一剑直向他和木子李中间刺入。
木子李一扯凌冲,把凌冲的身体当作挡箭牌,直往剑锋上迎去。来人急忙撤剑跃后,冷笑道:“凌兄,你自刺不得大王,便要领此人前往么院中如许高手在,恐不能如你所愿也。”正是曾经假扮彭弹压的平定州病钟馗庞明。
凌冲低声对木子李道:“前辈且放开我,我助你拦住此人,并指引你刺杀鞑子元帅的方向。”木子李冷笑道:“你休与那厮眉来眼去,想要诡言逃脱,岂能骗得了我”凌冲面露苦笑,心说:“适才庞明对我讲的话,遮莫你未听见么
果然你心智紊乱,是个疯子“
庞明一剑向木子李当胸刺来,木子李依前把凌冲揪过来一挡。庞明知道凌冲是扩廓帖木儿丞相的好友,丞相不教杀时,谁人敢动他一根毫毛忙不迭抽剑撤步。木子李笑道:“你们果是一伙的,想要诳我,我须不傻”就把凌冲遮挡在自己面前,一步步向院外退去。
才出院门,突然一道掌风,凌厉无比地打向木子李面门。木子李看来招迅疾,来不及把凌冲揪过来,只好松开他的脉门,挥左掌去挡。双掌相交,对方一声闷哼,木子李却倒退一步,撞在了院门上。他右手刀原本还搁在凌冲肩头,这样一退,刀随身走,饶是凌冲躲避得快,颈侧兀自被划开了一条两寸多长的口子。凌冲疾步跳开,伸手摸摸脖子,手中都是鲜血,还好伤口不深。他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再看偷袭木子李的人,只见那是个紫红脸膛的秃头老者,穿一件圆领袍服,正是扩廓帖木儿麾下有名的高手程肃亭。木子李在对掌上输了一招,心中不忿,反手将钢刀插在腰带上,双掌用足力气,直向程肃亭胸口劈去。程肃亭却不愿再与这个疯子硬拼,后退一步,笑道:“木兄,你我又相见了也。”
这边庞明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就要走过来帮凌冲包扎脖子上的伤口。凌冲却不领情,“当”的一声,从腰间鞘里拔出刀来:“庞兄,说不得,今日再要领教你的高招”
庞明摇摇头:“此人定刺不得大王的,你欲助他,反自受损,真是何苦来哉。”
揣好手帕,依旧挺剑:“好,三十招取不下你的兵刃,便是我输了,拼得受大王责罚,也定放你离去”一招“丹凤朝阳”,刺向凌冲面门。
凌冲使招“关平献印”,反手撩开来剑。庞明手腕一抖,“跌坐金莲”,刺向凌冲下三路。凌冲扭腰屈膝,钢刀使招“金锁坠地”,化解了来势。眨眼间,两人来来往往走了七八个回合,刀剑相交,“当当”连响,兀自不分胜负。
斗到分际,庞明突然大喝一声:“且住”虚晃一招,跳出圈子。凌冲一招“进步撩刺”使了一半,硬生生凝定,望着庞明。只见庞明跳后两步,伸手在额头上一抹,看了一眼,原来凌冲脖子上的鲜血,随着进退步伐飞溅,沾上了庞明的额头。庞明苦笑一声:“凌兄,且先包扎好伤口者,休说庞某占你便宜。你伤虽不重,这般血流下去啊,休说三十合,恐再走七八合你便要软倒也。”
这话有点夸张,可也并非全无道理。凌冲右手刀依旧指着庞明,左手却从腰间摸出一条汗巾来,缠上了自己的脖子。他趁机偷眼向院外望去,只见木子李与程肃亭四个手掌一来一往,斗得正酣,一时也看不出胜负来。这么一分神,单手在脖子前面抓着汗巾,就更打不上结了。
庞明突然一个进步,剑刺向凌冲面门。凌冲急忙挥刀格挡,被庞明用剑一引,钢刀已被带远,露出胸前空门。庞明趁势左手探近,一把揪住凌冲脖子上汗巾的一端,五指灵动,帮他打好了结,随即一撤步,又退了回去。此时凌冲的钢刀才刚撩回,擦着庞明缩回去的左手,斩了个空。
“这便好了,”庞明笑着摆个起手式,“来来,你我再来比过。”凌冲摸摸脖子上的汗巾,叹口气,右手持刀缓缓垂下:“庞兄果然不愧山西第一的剑客,在下拜服。还比甚么我怎是你的对手”
庞明苦笑一声,收起长剑:“甚么山西第一,除是卢扬死了,我才敢称第一哩。”凌冲皱眉问道:“可是十余年前人称剑圣的卢扬么他踪迹少现江湖,原来庞兄与他会过”庞明摆摆手:“不提也罢。你且看程先生,昔日也是一等一的剑客,自败在卢扬剑下,就便弃剑用掌了哩。”
凌冲转过头来,只见程肃亭与木子李还在恶斗,心道:“怪道我曾听宫大侠说,川中程翌程肃亭是与汉北娄鹰齐名的大剑客,今日怎的不见他用剑,原来也曾折在卢扬的手下哩。”“剑圣”卢扬这个名字,他曾听师父冷谦和“黄河大侠”
宫秉藩多次提到过,尤其是宫秉藩,是天下第一的用剑名家,多次前往山西要寻卢扬比试,可惜都找不到他的踪迹,一直引为平生第一憾事。这个卢扬,罕现江湖,行踪飘忽,其神秘程度倒和丹枫九霞阁有得一比。
那边庞明帮商心碧解开了穴道,这里凌冲专心看木子李和程肃亭相斗。那木子李虽然身材矮小,形容猥琐,掌法却是大开大阖,一派名家气象。程肃亭专心练掌不过十年,学的是四川峨嵋派的路数,但他武学功底深厚,使一套“雷动掌法”,只怕比峨嵋掌门圣清大师亲用还要威力惊人。两人翻覆斗到百招上下,虽然额头都有汗出,却竟然依旧不分胜负。
隔着院门看去,只见两人相距两尺有余,同样都双足不丁不八,下盘全然不动,只是四掌如蝴蝶般往来翻飞,不时相击,“嘭”的一声。在他们后面,已经挤满了守护统帅部的卫士,各持器械,警惕地盯着木子李,左右虽然隔着围墙看不清楚,相必也有不少人闻声而来。凌冲虽想帮助木子李,看了两人招式,却知道自己根本插不进手去,不由暗叹一声。
突然,木子李身形一晃,程肃亭却后退一步,离开战圈,沉声说道:“向兄,不须你插手。”只听一人笑道:“这个是大胆刺客,又是疯子,程兄你却好整以暇与他较技,全不理会大王的安危了么与这般人讲甚么江湖道义,大伙儿齐上,先擒下他,交与大王发落罢。”听声音,正是扩廓帖木儿手下另一高手,宁海向龙雨。
程肃亭冷哼一声,猱身再上,这下却不再端立不动,忽进忽退,脚下步法飘忽,招招打向木子李的要害。分明向龙雨也在背后不断用“阴指劲”偷袭,木子李遭到前后夹攻,立时左支右拙,败象纷呈。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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