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皮不厚一点,怎么能撩得动正直的方老师?楚辰来到凉亭中的荫凉处,将方羽往长椅上一放,看见冰蓝晶莹的鱼尾自然地垂落。
别以为夸我两句,我就会昏了头。方羽攀着椅背,拉过了一旁的花枝,闻得见淡淡香气。
这是什么花?楚辰在方羽的旁边坐下,佯装不知道地随意问。
鸡蛋花,泡着喝的话可以解暑。方羽说。
楚辰一伸手,就将方羽眼前的花摘了下来。
你摘掉干什么?方羽不满起来,又见楚辰的手一转方向,把花夹到了方羽的耳后。
原来和人类别无二致的耳朵,现在多了几处尖尖,透明荧蓝的,软软的,和可爱的鸡蛋花相互映衬。
比起泡着喝,它现在更适合待在这里。楚辰笑着说。
别以为说点肉麻话,我就什么都会听你的。方羽低下了头闷着声说,脸上的薄红又加深了几分,放在椅上的手动作轻微地揪着自己散落的头发。
像现在就好,你保持这个样子就好。楚辰说。
这个样子?方羽停住了手上的动作,察觉到自己的长长的白色的头发,以及和以前迥然不动的外貌,他抬头,不确定地望着楚辰。
你就是你。楚辰捧过他的脸,就要吻下去。
他并不在意方羽的外表,他在意的,只有内里。
这光天化日之下,真是羡煞旁人。
他们的耳边忽然响起了谁的声音,方羽一惊,立即把楚辰给推开了,一看,是天桐镜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亭子里,还站在了他们旁边。
这位同学,你语文及格了么?方羽一听这话一看天桐镜,怒气自然而然就上来了,甚至连尾巴都气得狠狠地拍了一下椅子。
我用词有哪里不对?天桐镜脸上的笑意更是挑衅,难道,这位老师你要教我?
天桐,你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楚辰一看这紧张的气氛,连忙岔开话题。
没什么事,我只是看你们恩爱不爽。然而天桐镜并不打算岔开话题。
你!方羽一下被噎住了。
如果没事,那就请你先离开。未等方羽发作,楚辰已经站了起来挡在面前,语气强硬了一些,再没有刚才打圆场的意思。
在楚辰的眼里,天桐镜始终是笑眯眯的他总是这样,乐于看别人的不幸,乐于看别人的不快。
天桐镜拉开了距离一个转身,临走前才留下一句:有人在房间里等着你们。
四散的纸片从眼前掠过,天桐镜的身影已经不见。
我不喜欢他。方羽说。
我知道。楚辰回过身,拨开了方羽挡住眉眼的一缕长发。
他为什么要帮你?方羽问着,未等来回答,方羽又补充了回答,因为他喜欢你。
他只喜欢能为自己解闷的东西。楚辰说着将方羽一把抱起,就向着房间往回走。
他们回到房间,看见一个面容陌生的中年男人正在中间等着,两侧还候着一群仆人模样的人。
你是谁?方羽对这种阵势并不适应,问。
我是于家的管事。家主的住处仍在修复,要迟些才能搬进去,这里面都是身为家主应穿的衣服,中年男人扬手一展指向了房间里多出来的箱子,箱子就放在床的旁边,作为于家的家主应该注重着装,并熟悉于家的情况,还要学习相应的礼仪。
礼仪?方羽被楚辰抱到床上坐下,拉开装饰华美的箱子随手拎起了一件衣摆长长的衣服,这和他现在身上的这件一样完全不是现代服装的制式,而且比他身上这件更加繁复,方羽不禁皱了眉,有必要吗?
这是规矩。中年男人只简单地回答。
大概就是因为古老而封闭的条条框框太多,才会造就了那些变态扭曲的人格,方羽虽然不满也没有办法,他并不是来旅游的,衣服和其他生活用品一样都没有带来,他又有伤在身行动不便,无论于家的这些人怎么要求,他也只能全盘接受,但心里还是在掂量着身体一旦恢复就立即带着父母和楚辰逃跑。
又或者让他们先逃,而他
午餐已经备好,换上合适的衣服即可前往就餐。中年男人的话打断了方羽的思绪。
方羽看见于家的两个下人已经拿起了一件衣服候在床边,而其他下人则将余下的衣服一件件整齐放到衣柜里。
红木的门和镂空的衣柜,甚至连下人们穿的衣服也是复古的短褐,夸张的、戏剧性的表达,在这里却是理所当然的。
方羽对此感到不适。
下人们却已经准备上前给方羽换衣服。
我不需要你们,有楚辰帮忙就行。方羽立即拒绝道。
这是规矩中年男人又说。
家主不能做决定?方羽凛声道。
这中年男人竟然开始犹豫。
事实上,在仪式举行之前,你的身份仍未被正式承认,这时戒音悠然自在地走了进来,摒退了周围的人,你们先下去吧。
是。四周的人这才退去。
我现在什么都不是?方羽质问道。
她笑而不语。
想要问更多,但方羽最后还是选择把话咽了下去,他看了一眼旁边的楚辰,如果他的家人和楚辰不在这里,或者他会更有底气。
他要换衣服了,你还是出去比较好。楚辰打破了沉默。
戒音没有犹豫,又退了出去,那动静很快消失。
如果我跑不掉,你就去找方羽压低了声音说。
别说傻话。楚辰面不改色地打断了他的话,将他纳入了怀抱之中。
找天桐镜帮忙这种事,不到万不得已都不要去想。
☆、陷阱
如果于琉还能保有以前的力量,那他们也不用这么头痛。
飘动前行的纸片被光所成的结界触及,转瞬掉落下来。
天桐镜在长长的梯级上停下了脚步,往上望,这梯级直延伸到一个祭坛前,而那前面还竖着几个石柱,柱上的纹理看不清楚,但应该是咒文之类的东西。
作为于家的客人,也不是什么地方都可以去的,天桐镜的身后传来了陌生的声音,他转身过去,只看见一个陌生的男人,静家是巫门之首,像这样的祭坛肯定不少,你到这里来是想看什么?
男人穿着下仆的服饰,身上的灵力也很是薄弱,和隐藏至深的神情并不相配。
我只是迷了路不小心走到这里,天桐镜假笑回答,并不承认自己是特地找到这里来的,再说,我只是静家的一个边沿的小角色,那些重要的场合还轮不到我去参与。
静家虽然名声大,但他们向来不以家族压人,个体都相对独立,就算个体出了事,静家都未必会有人出来帮忙,更别说像天桐镜这样常年不在本家的外姓支系。
于家的这些人也是知道静家的情况,所以才会允许天桐镜留在这里。
况且,那个多年没人见过的静家家主到底是真的有那么强大,还是名声大于实力?
我们也并不是一直待在这里的老古董,外面好像有句话叫什么?男人佯作思考了片刻,对了,叫好奇害死猫。
他话音落下的一刻,刚才飘落在地的纸片忽然被强行驱动了起来,天桐镜来不及阻止,只见男人的喉咙已经被疾速飞去的纸片割开了喉咙。
鲜血喷涌而出,转眼污染了视野,男人往后倒去,再向梯级之下滚落下去,滚出一路血花,直至掉到了梯级的最下面,头颅崩碎,肢体扭曲成凄惨的模样。
男人死了,刚才占据了男人的意识和力量也消失了。
只有地上残留的沾血的纸片。
gu903();这是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