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蒙面男人拿刀指着脸色苍白的王恕意,问:“你是她们的主子?”他点点头:“长得还算标志。”
清荷小潭以为他要对王恕意图谋不轨,立马满脸焦急地伸手挡在她身前。
那人哈哈一笑,指着她们二人道:“呦,还挺衷心!”
转头吩咐底下人:“把她们分开。”
清荷小潭被拉着和王恕意分开,两个人哭成一片,不住地喊道:“姑娘!姑娘!”
王恕意流着泪,看着她们被拉走。
她心里害怕的不行,只能手扶着车架,方能勉强站稳。
这里离皇城不远,还是在官道上,按理说没人敢干杀人打劫的事儿,那相当于在太岁头上动土,纯属不要命。但眼前这些蒙面人告诉她,还真有人敢。
若是休沐日,这里车来车往,还有人可以求救,可今日并非休沐,出来的人也极少,连盼个救兵都不一定能够盼到。
她不由得暗暗着急。
那蒙面人见她一脸害怕的样,嘿嘿一笑,拿着刀指指前面:“去!到前头去!”
王恕意顺着他的刀身往前头去看,只见李时和周莲正搂在一块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着什么。
她心下一沉,慢吞吞朝他们走去。
那领头的刀疤男人见她过来了,用刀尖指指他前方的一方空地。
王恕意扭头瞧了一眼跪着的李时和周莲,一咬牙,也走上前去跪下。
地面被长年累月的踩踏,变得又硬又崎岖,她膝盖刚好,跪在上面,微微感到有些酸痛。
刀疤瞧了一眼王恕意,又瞧了一眼李时,问他:“她是你什么人?”
李时搂着周莲,低着头小心回答道:“是......内人。”
“你小子宠妾灭妻啊!啊哈哈哈哈哈哈......”那刀疤看他搂着周莲,却把王恕意甩在一边,不由大笑道。
李时低下头,面上一阵尴尬,搂着周莲的手,也不由松了些。
周莲悄悄抬眼瞧那刀疤一眼,微微皱起了眉头。
王恕意垂下眼睛,用手轻轻揉自己的膝盖。
刀疤笑够了,翻身从马上下来,扛着刀,在他们面前来回踱步,问道:“你刚才说,你们是户部尚书李家的?”
李时忙抬起头道:“是是是!好汉,你若放了我,我定让我父亲送上厚礼,只求好汉能放我们家去。”
李时有些着急,方才他拿出李元吓他,这人竟然丝毫没有惧意,反而抽刀作势就要往他头上砍,吓得他立时尿了裤子,腿一软,便跪下了。
这些人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李时双腿打颤,叫苦不迭。
王恕意跪地时间久了,膝盖有些承受不住,便将双手撑在地上,听他们讲话。
“放是能放,不过......”
王恕意咬着嘴唇,抬头。
刀疤嘿嘿笑笑,用刀尖来回指着王恕意和周莲,“她们两个,你只能带走一个,不能让我们白来不是?”
王恕意脸色刷的一白,急忙扭头去看李时。
他听见这话,仿佛不可置信般张大了嘴巴。只要求留一个女人,想也知道,是要干什么。无论留下谁,这对李家来说都是奇耻大辱。
他咽了口唾沫,扯起一张难看的笑脸,求道:“好,好汉,能不能通融通融,她们两个是我的妻妾。”
他转身指着清荷小潭等一众丫鬟道:“好汉,我府里有好多貌美的女人,那几个丫头,个个都貌美如花,善解人意,我可以把她们都送给你!”
刀疤把刀放下插在地上,双手握着刀柄,朝李时摇头道:“她们不值钱。”
王恕意牙齿轻颤,梗着脖子,说不出话来。
李时颓败地低下头。
周莲红着一双眼睛,摇着李时的胳膊,哭道:“表哥!”
李时斜眼看了看周莲肚子,狠心一咬牙,抬手指着王恕意:“留她!”
一阵强烈的带着寒意的风猛然刮过来,将地上的残叶混着尘土,往人脸上吹。
众人忙去抬手遮挡眼睛。
王恕意一动不动,她愣愣地看着李时,他刚才说了什么?
他说。
留她。
王恕意想起她尚在闺阁时,每天瞒着父母偷偷想象和未来夫婿在一起的模样。
那时她想,他一定会是个很好的人,婚后,他们会一起读书品茶,会有好多孩子,他会珍惜她,爱她,对她不离不弃。
都是假的!
王恕意嘴唇蠕动,彻底趴在了地上。
李时撇过头,将自己背对着王恕意,他不敢看她的眼睛。
他怀中的周莲将脸紧贴在他怀里,微微勾起了唇角。
刀疤走近李时,拍拍他的肩膀,“行啦,都宠妾灭妻了,还做出这幅样子给谁看哪?”
李时不语。
“这人留了,钱也得给。”他又扭头朝手下道:“给他纸笔。”
手下把纸笔递给李时,顺便还替他磨好了墨。
李时面露不解:“好汉......”
“我说,你写。”刀疤扬手道,“今有户部尚书李元之子李时欠人五十万两,持此欠条者均可上门领取。”
李时猛地一缩瞳孔,就要起来。
五十万两!
他私下一年的收入也不过一年二十万两,他一开口就要五十万两,真是欺人太甚!
周莲在一旁也暗暗咬紧了牙关。
刀疤将刀抵在李时脖子上:“哎哎哎,不想回去了是不是?”
李时顿时如霜打的茄子,坐在了地上。
他执起笔,慢吞吞将字写了,署上自己的名讳,递给了刀疤。
刀疤嘿嘿一笑,拿起李时方才怀中的印章,割破了他的手指,以血为印,盖在了纸上。
“行了。”他道:“你家这桩买卖算是做着了!”
周莲眉间一跳,下意识地去瞧王恕意,见她没什么反应,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方才放下心来。
将欠条妥帖收好后,刀疤一手抓着王恕意的衣领,将她抛上马背。
后头的清荷小潭拼命哭喊道,“姑娘!”“你放开她!姑娘!”
王恕意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转眼就到了马背上,她瞧着李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这个人,这个人......
她突然拼尽全身力气,朝李时喊道:“李时!你们李家负我!!!”
李时猛地抬头去看王恕意,她此刻鬓发散乱,面上染上些许尘土,正趴在马脖子上,抬头看他,一双眼睛亮的吓人。
他猛地低下头,双手微微颤抖,不敢再去看。
作者有话要说:我们可怜的恕意呜呜呜~,别怕,你未来的夫君沈楼会为你报仇哒!
第14章
那刀疤调转马头,扬起一鞭便打在马儿身上,马儿扬蹄,往来处狂奔,身后众多蒙面人跟上。
王恕意横着趴在马背上,只觉得整个胃被颠得难受至极,她抬手抽出发间的绿血含芳簪,便往马脖子上扎去!
马儿骤然吃痛,嘶鸣不止,往前翻身摔倒,直接将王恕意甩在了地上。
刀疤反应极快,早已翻身跳下了马,他看着趴在地上的王恕意,忍不住骂了一句:“臭娘儿们!”
他上前一把抓着王恕意的头发,迫使她扬起脸来:“你他妈的是不想活了是吧!”
王恕意疼得牙齿打颤,一双手紧紧握着簪子,说不出话。
刀疤将手猛然一松,起来转身朝一个手下道:“将她的手绑了,扔到马上去!”
“好嘞,头!我早说过对妇人也不能掉以轻心,她们要是挠起人来,可是能把人挠掉层皮!”
众人哄笑不止。
那手下说罢,便拿着绳子下马,往王恕意走去。
王恕意撑着身子不断后退,眼看着他离的越来越近,想到自己一会儿可能要面临的处境,心下一狠,咬着牙,拿起簪子便要刺上自己的喉咙。
那手下一把抓住她的手,将簪子夺过去,随手扔出了老远。
他用绳子将王恕意的双手绑住,见她拼命挣扎,便道:“你要是听话,回去了会好好安置你,要是还闹——”
他冷哼一声:“咱们在这儿就办了你!你瞧瞧我们有多少兄弟?他们可都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主啊!你确定你那身子能经受得住?”
王恕意被吓得一愣,抬眼看去,几十个蒙面壮汉正在虎视眈眈地盯着她。
她停止了挣扎,眼睛里开始流出泪来,喃喃道:“你杀了我,杀了我吧!”
那人将捆绑的绳子打了个死结,把王恕意从地上拽起来,扔到马上,嘿嘿一笑:“那得看我们头儿想不想了!是吧?头儿?”
刀疤看了他一眼,翻身上马,骂道:“回去!”
他新换了一匹马,猛甩一下马鞭,便扬长而去。
众人忙骑马跟上。
大约跑了近半个时辰,他们来到了一个荒废的小村庄,找到了一件空屋子,将王恕意丢了进去,锁上了门。
王恕意又饿又累,但精神一直处于高度紧张当中,深怕那些人对她做出什么事来。
屋子里有些破旧的桌椅,她将它们拖到门后摞起来挡着,然后费力爬上去。
此刻她的心才稍稍有些放松。
她坐在桌子上,抱着双腿,将脸埋在膝盖上,不住地期盼有什么人能来救他。
李家会来人吗?她不知道,应当是不会的吧。
父亲远在钦州,肯定还不知道她已经落入了贼手。
怎么办?
谁来救救她.......
她正默默流着眼泪,却听见屋外突然响起了声音,有人正在门外开锁。
王恕意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煞白,她哆哆嗦嗦从桌子上下来,双手抵着桌案,想要阻止人进来。
很快,她隐约听见外头有人在说:“......门从里头堵住了......”
她一颗心被提到了嗓子眼里,手上更加用力。
不一会儿,外头响起了稀稀拉拉的脚步声,似乎来人是见门打不开,便离开了。
王恕意坐到了地上,不住地喘气。
然而,还没等她完全放松下来,便见从屋子右边的窗户上跳下一个黑影,身姿矫健,气势逼人。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周围漆黑一片,只能看见那人一双眼睛,带着一种骇人的火焰,直直的向她看过来。
王恕意被吓得腿软,她用尽全身力气,捞起一个板凳拿在手里,想也不想,就朝那人砸去。
那人身形一闪,飞快躲开,然后一个转身,猛地将王恕意抱在了怀里。
王恕意不住地挣扎,拼命叫道:“走开!走开!”
那人紧抱着她,眼神里闪过一丝心疼,像安抚小猫般摸着她的脑袋,道:“是我!”
他双手扶着王恕意柔弱的肩膀,将她的脸对着自己,又重复一遍:“是我,别怕!”
王恕意愣在那里,她借着朦胧的月光看向眼前这个男人。
狭长的凤眼,高挺的鼻梁,还有那张似笑非笑的薄唇......
她轻轻张开嘴巴,带着一丝紧张,确认道:“侯爷?”
沈楼见她面上沾着尘土,头发散乱,一身衣服也有些凌乱,很是狼狈,他心里便似被什么戳了一刀,裂开了一道口子。
他慢慢用手撩开王恕意额间散乱的发丝,然后捧着她的脸,点头道:“嗯,是我,沈楼。”
王恕意没想到竟是沈楼来救她,她看着他,像是长久的委屈突然找到了发泄口,拉着他的袖子,大哭起来。
她哭自己年少时的憧憬,哭李家对她的不公,哭丈夫李时对她的抛弃......
太多太多,到最后,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只是觉得,委屈,很委屈。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险些要站不住。
沈楼不吭声,只将王恕意紧紧搂抱在怀里,待她哭够了,他一把将她抱起,放到不远处的床上。
他从怀里拿出一根火折子,将屋里的油灯点燃,瞬间,屋里便亮了起来。
王恕意因为哭得太厉害,此时还有些缓不过来气,她抱着胳膊,不住地抽泣着。
沈楼微微皱起眉头,解开身上的黑色织锦羽缎披风披在她身上,然后拍拍她的背,给她顺气。
王恕意扭头去看他,见他坐在床沿上,正歪着身子看着自己,微弱灯光下,他一双狭长的眼睛漆黑如墨,叫人忍不住沉沦。
方才,屋内一片漆黑时还不觉得,他的眼睛如此看着一个人时,是如此的专注,专注的让她心慌。
她赶紧扭过头,不再看他。
沈楼见她如此,低低笑出了声。
王恕意被他笑的脸有些发红。
她哭够了,才慢慢反应过来她与沈楼方才的举动太过于亲密,若是被人瞧见,传了出去,她倒没什么,被抓到这里,名声定然是被毁了的,但若是连累了他,倒会叫她心里过意不去。
她下床,将身上的披风拿下来递给沈楼,“妾身方才失礼了,多谢侯爷。”
说着,她低头向沈楼屈膝行了一礼。
沈楼听见她这话,顿时脸色一沉,轻轻捻起了手指。
他瞧着王恕意散乱着的乌黑浓密的头发,不知在想些什么。
片刻,沈楼站起身来,从王恕意手中接过披风,抖开,又重新给她披上。
“夜里凉,别冻着了。”他低着头,借着微弱的灯光,给王恕意系披风的带子。
王恕意抬头看他一眼,又立刻垂下了眼睛。
她总觉得,沈楼有些生气。
王恕意轻眨着眼睛,不敢再说话。
沈楼给她系好了带子,看了看,点点头,满意道:“好了。”
王恕意拽着披风,往后退一步,小声道:“多谢侯爷。”
此时,外面又响起了几个脚步声,王恕意一惊,急忙要去吹灭油灯,刚一转身,就被一只手拉住。
“做什么去?”沈楼低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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