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捡到女装大佬后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36(1 / 2)

叶景行放下茶杯,就要离开。

江云宜正要追上去,却被柴忠拦住:“三娘之后可要避开温家。”

“为何要避开。”她皱眉,“我和他们早早就了断清楚了,问心无愧。”

柴总略带深意地打量着,最后说道:“如此便无事了,只是蜀州乱得很,那些流民迟早是祸事,三娘不要到处乱走,免得被误伤。”

江云宜捏着手指不说话。

柴忠有些头疼:“去隔壁也要人跟着,知道吗。”

江云宜这才露出开心地笑来,点了点头:“之前答应叶夜了,而且世子如今是守卫蜀州,我怕他忙于战事损害身体呢。”

她有理有据地解释着。

柴忠好脾气地点点头:“三娘说得对。”

温如徐最终是八天的深夜到达蜀州,之前刚刚发生了小规模战斗,蜀州城墙上灯火通明。

江云宜当时正在给叶景行包扎手臂上的伤口,带着火油的利箭,插着手臂而过,伤口极为吓人。

“云宜。”

江云宜吃惊地扭头,只看到火光下的人,眼睛微微睁大。

亮如白昼的烛火下,温如徐一席绯红色长袍,虽然狼狈却依旧矜贵而优雅,他只是这样如竹挺立地站着,被烛火笼罩,还是耀眼得让人睁不开眼。

但江云宜却是忍不住皱了皱眉。

面前之人她认识却又不再是熟悉的人。

那双一直温和的眉眼带着阴霾,好似面前温文尔雅的贵公子早已在遥远的京都瞬间长大,长成了她不认识的样子。

倒有点像前世他成了首辅时的深沉模样。

她还未看得仔细,突然胳膊一疼,忍不住吃痛低下头来。

“你弄疼我了。”叶景行半敛着眉,低声说道。

江云宜一看,连连松手包扎的手,之前太过入神,好不容易止住血的伤口又流血了。

“对不起,对不起。”她收回视线,继续给他认真地包扎着。

“使馆我已经安排好了,战场混乱,温中令一路劳累不如先去休息。”

叶景行的视线和他撞在一起,面色平静地说道。

温如徐率先收回视线,摸着袖间的金丝,冷淡如松地站着,面不改色地说道:“不急,还有人没来。”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惊喜的叫声。

“云宜。”

“三姐姐。”

“三娘子。”

江云宜一愣,猛地回头。

只看玄子苓带着陈黄哑叔一行人站在火把下,她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们,嘴角逐渐露出笑来。

“京都不安全,我猜你也很想他们,就让他们借着钦差的掩护过来。”

温如徐的视线落在她身上,目光中难得露出一丝温和之意。

好似那个熟悉的的温家郎君又回来的模样。

江云宜一愣,看着那种陌生又熟悉的模样,最后只是轻声道谢行礼:“麻烦温郎君了。”

温如徐看着她,只是笑着,眉眼弯弯,最后移开视线时,脸上的笑意就收了回去:“使馆在哪?”

叶景行对着叶夜使了个眼色。

钦差一行人很快就消失在众人面前,有人面面相觑,有人面露深思。

“你怎么受伤了?”江云宜看着玄子苓手臂上的白布脸色一变。

“没事,路上出了很多事情。”玄子苓好似也变了许多,面容更加成熟,目光落在离去的温如徐身上。

“大尧是不是要乱了。”他低声问道。

“就你们几个人吗?”江云宜抿了抿唇,没有回答他的话。

“想留在京都的都留在京都了,只有十八个人愿意来,都是原来的老人。”

江云宜嘴角的笑逐渐僵硬,看着她背后的人:“那其他人呢?”

他身后只有十三人。

他红了眼眶,勉强露出一点笑意,“我也不知道从哪讲起。”

“那便先去休息,他们也累了。”叶景行走到她身后,扶着她的肩膀。

“对,你们先去休息吧,江府如今很大,够你们休息了,我让人带你们走。”

“你也回去吧,太晚了,这些都是你徒弟你还不放心吗。”叶景行把人送到戴镇边上。

江云宜上马车的时候,看了眼站在阴影处的叶景行。

烛光下的人面色冰冷,平直的眉宇好似紧绷的弓弦,煞气而紧张。

她眼皮子忽然一跳,突然明白那日白天叶景行和柴叔的对话。

原来钦差来了,真的不是好事情。

第96章密谋对策惊云宜

钦差带了粮草和棉衣,也算解了蜀州的困难,士兵们都是神情松快了许多,对钦差也不在是很有敌意。

次日一大早,江云宜提着药膳去找叶离情的时候,赫然发现温如徐也在大堂。

他换下那身绯红色官袍,穿着青山仙鹤团纹的靛青色长袍,乌发被桃枝玉冠束起,半低着头,腰杆挺直地坐着,矜贵得体,好似他依旧是京都那个人人钦羡的温家郎君。

“云宜。”他察觉到动静,侧首,目光先是落在她手上的食盒上,一扫而过之后,这才落在她脸颊上。

江云宜没想到他会在这里,领着食盒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温郎君,好巧。”

“你给他送饭?”他看着他,语带凝涩地问着。

江云宜耳朵微红,低着头,颇为不好意思:“叶府的厨娘牺牲了,世子的膳食如今挂在我们这里,我是来送饭的。”

温如徐脸上的笑意虚幻片刻,没有拆穿这个借口,只是继续笑着,温和问道:“嗯,辛苦了,蜀州呆得开心吗。”

江云宜点点头。

大堂内,两人随意说了几句便陷入沉默。

温如徐抚着袖间的金丝云浪纹,低着不说话。

对面的江云宜坐如针毯,手指不安地绕着。

“饭菜怕是要凉了,早些送去厨房吧。”温如徐开口打破了这份沉默,徐徐说道。

她连忙端起饭盒,匆匆行礼,忙不迭地走了。

温如徐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直到她消失在拱门外,这才低声问道:“她是不是不一样了?”

身后的温潮抱剑的手紧了紧。

“她在京都的时候从没有这么放松过。”他伸手,看着自己的手指,最后缓缓握成一个拳,放在扶手上,“笑起来,眼睛都亮了。”

他笑了一声,眉宇间带了点薄凉之气。

“离京果然是对的。”

“叶景行比我了解她。”

温潮担忧地看着自家郎君,安慰的话堵在嘴边,最后只能轻声叹了一口气。

“温中令久等了,世子这边有请。”叶夜还穿着玄色盔甲,带着一身灰尘,匆忙说道,“没想到温中令来得这么早,世子一早先去了军营。”

温如徐起身,淡淡说道:“不碍事,睡不着而已。”

叶夜拐弯时,难得看了他一眼。

他对温如徐的印象还是京都温家的贵公子,表面温文尔雅实则暗含傲骨,一身骄傲,哪会是现在的波澜不惊的模样。

温如徐察觉到他的目光,依旧是面色沉稳。

不止是江云宜变了,短短几个月,他也变了许多。

鲜衣怒马的少年郎终究在京都那把漫天大火中长大了。

叶景行脱下盔甲,换上样式简单的青竹色长衫,坐在一旁吃着饭。

一旁的食盒格外眼熟。

温如徐的视线一掠而过,最终淡淡收回视线。

“圣旨看过了吗?”他坐在一旁,眉色冷漠,平静问道。

叶景行手边是一盅老鸭煲,他漫不经心地叫着,点点头:“看到了,让扶州的淮诺接替蜀州,命我回京述职。”

扶州靠近陇右道,陇右道是原先便是□□,两者早有来往,淮诺孙子娶了拢右李家的孙辈的庶三娘子。新帝最后选择淮诺,他早有预料。

剑南道本就不是一条心。

未经历战事便不知战事之苦,起了异心,迟早的事情。

温如徐点头:“世子打算什么时候和我回去。”

叶景行手中的白瓷汤勺轻磕了下汤盅,眉峰一挑,露出一点冷嘲,嗤笑道:“淮诺可不会打战,我敢保证我一走,蜀州当夜便掉。”

“蜀州一掉,入京如履平地,也许官家可以学着哀帝三牵京都,最后隔江守着江南道,过几日纸醉金迷的日子。”

“只是温家可要小心了,毕竟疑心甚重也是他。”

温如徐脸色剧变,怒斥道:“妄言。”

叶景行闻言,放下手中的汤勺,抬眉,漆黑的眼眸中闪过嘲弄之色:“当今天子秉性如何,你应该比我还清楚。”

“京都的那场大火烧得可真巧。”他半阖着眼,“死的都是谁,温中令应该比我清楚。”

温如徐嘴角倏地拉直。

“太子能安然无恙做到这个位置上,那把火可是功不可没。”

他冷笑,继续拎着汤匙漫不经心地搅着,深邃浓烈的眉目在日光下闪着凌冽的寒光:“江南道未必不好,毕竟是温家氏族所在,不然也不会替太子屯下这么多的粮草。”

“不是温家。”温如徐咬牙切齿。

温家如今和太子深度捆绑在一起,很大一个原因,便是人人都以为粮草案的背后是温家在撑腰。

如何能让人不想到温家,毕竟江南道可是温家的天下,温家子弟遍布每一个角落。

“那又如何。”他冷漠说道,“群狼环伺,没人会注意到底是那一匹狼咬死了猎物。”

“你们温家无视甚至纵容太子屯粮便是不可磨灭的耻辱。”

温如徐脸色惨白,双拳紧握,却是无力反驳。

“如今你们江南道的粮都在蛮夷手中,而蛮夷正举起屠刀屠杀大尧的子民,你们哪里无辜。”

“人我已经都处决了。”温如徐深吸一口气,冷淡说道。

“永昌、保予的人也都死完了,二十万人全死了,蛮夷抢占城池后一向屠城,无一人能幸免。”

“世子,郎君顶着压力处决了三十三人,这事与他无关,何必咄咄逼人。”温潮冷声怒斥着。

“那又如何?”叶夜不甘示弱,讥笑着,“只是三十三人罢了。钟鸣鼎食的温家自诩仁义道德,礼义廉耻,掀开遮羞布还不是脏骨血肉,吃尽他人脊髓。”

温潮还要说话,却被温如徐拉住,他脸颊苍白,衬得一双眼越发晶亮,眉宇间冷清地好似秋日清晨的寒霜。

“世子何必激我,有话不如直说。”他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神色已经恢复常色,沉默世故,滴水不落。

叶景行微微一笑,笑意不达眼底。

“无话可说,这张圣旨我接不了,我也没法接。”他的视线落在秋日清晨寥廓深远的天空,“蜀州不能丢,不是为了这个太子,而是为了大尧的百姓。”

“战争的苦痛不是死亡的那一瞬间,是长达一个轮回的伤痕与自愈。”

温如徐目光悠远,嘴角抿得越发紧。

“世子打算如何?”他重回话题,“官家下了死命令,要我必须带你回去。”

“云宜出京那日,我与你说的话还算数吗?”

温如徐不说话、

“你该考虑的,至少也要为温家考虑,为你你的姐姐考虑,青梅竹马到最后相看两厌,甚至猜疑仇视,时间可不长。”

“送客吧。”叶景行低头,喝了一口放凉的药膳,淡淡说道。

温如徐起身,毫不犹豫地走了。

他一走,一直紧闭的正屋大门就被打开,江云宜皱着眉走了出来。

“我都搞不懂了。”她坐在叶景行身边,托着脸,“草药案是先帝做的,嫁祸给太子,粮食案是太子做的,假话给先帝。”

“为什么啊。”她蹙眉,“而且为什么都要卖给蛮夷,这不是往别人手中递刀子吗。”

“自古权力迷人心,尤其是天家父子。”叶景行讥笑着。

“至于为什么都是卖给蛮夷,其一:很难被发现,其二:蛮夷才能一次出这么多钱,其三……”

他敛眉,秋日不甚暖和的日光落在鸦黑的睫羽上,泛出冷光,“无知无畏。”

江云宜叹气。

“你和温如徐做了什么交易。”她眨眼问他,琥珀色眼眸一闪一闪的,充满求知的欲/望。

叶景行只是笑,却不开口解释着。

江云宜嗤笑一声:“你给他加了一层层心理压力,还不是怕他不同意,这么神神秘秘,小心翻车。”

“不过,他好像变了一个人,京都形势很难吗?”

她忧心忡忡地问着。

“他父亲温兆突然去世了,他如今是温家家主了,先皇走的那一夜,发生了动乱,红衣卫死伤过百,温家如今也不过是纸糊的。”

江云宜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

“温相身子骨不是一向硬朗吗,怎么这么突然,温夫人一定很伤心。”

两人年少夫妇,一路相伴,温相膝下子女皆是温夫人所生,感情甚笃,乃是京中高门大户中的夫妻典范。

叶景行摇了摇头,表示不知情。

“红衣卫武功高强,且死伤这么多,那日情况一定很危急。”她叹气。

“你很了解温家。”叶景行放下汤匙,随口问道。

江云宜手指一抖,心虚说道:“不过是听人说的而已,你快喝汤吧,都凉了。”

“你觉得温如徐会答应吗?”他索性推开汤盅,歪头问道,“温如徐确实足够优秀,而且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便足够了。”

他看着面前的人目光柔和,神情坦荡。

江云宜摸了摸莫名发红的耳尖,浓密的睫毛颤了颤。

“我又不知道你们说的是什么?”她微微避开他的视线,低声说道。

“若是太子不靠谱,不如换个人。”

江云宜捧着汤盅的手一抖,差点整个跌了出去,幸好扶住桌子这才站住,只是被溅出来的汤水烫红了手。

叶景行一惊,连忙上前接过汤盅,捧着她的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发红的手腕,见没有流皮这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