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小姑娘都有虚荣心,特别是意识到自己在心上人心中是与众不同的存在的时候。
傅知微心里面有些高兴,又有点酸涩。
喜欢一个人,会不由自主地将自己的情绪托付出去,所以会拥有加倍的快乐,承担加倍的痛苦。
“你这个样子,搞得像是我欺负你一样。”
“多没劲。”
明明是想要说几句软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一出口就变成了这样。
书房内的气氛霎时间沉寂下来。
傅知微委屈地坐在椅子上,也不动了,低下头不敢看他。
她眼睛有点发红,气自己的不懂事。
今天晚上是去不了朱雀门了吗?她才是个全京城最不懂事的傻子,明明他都要走了,自己还这么任性,白白将相处的时间用来置气。
越是这样想,百般情绪交集在其一起,傅知微鼓了鼓腮帮子,一个没有忍住,一颗眼泪滴答地从眼框里落了出来。
在她手上溅起一个小小的水花。
而后两颗、三颗——
不受控制,争先恐后。
她舍不得他走。
室内的冷气冻得她打了一个冷战。
突然,背后一个温暖的怀抱接住了她。
青年的气息不稳,带着炙人的热气,从她的耳后传传来,他的发丝已经失了外面的余温,落在她的颈后,冰凉凉的,有些刺人。
他的怀抱,就像是夏天傍晚的黄昏,锐减了白□□人的温度,温柔地将人包裹在其中。
“你干嘛。”
她瓮声瓮气地说,缩了缩脑袋。
“想抱抱公主。”
背后男子的声音带着沙哑。
“抱我干什么。”
傅知微一听到他依旧和往日一样沉稳的声音,鼻子又开始发酸,眼泪吧嗒吧嗒地又悄悄掉了几颗。
“再不抱公主,就要好久抱不到了。”
司矍收紧了手臂,将头埋在她的颈侧。
“杳杳,别生气。”
“我没生气。”
傅知微低下头,身子却忍不住往他怀里面钻了钻。。
过了好久,少女的声音才从他怀里面闷闷地传来。
“我只是气我不懂事。”
“我不想你走。”
青年呼吸一滞,而后更紧地将她抱住,似乎要将她揉入骨血。
他的声音溢出一丝被他苦苦压抑着的汹涌。
“我也很想念杳杳。”
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刻,他都在想念她。
第55章离别
朱雀门的最高处风很大。
傅知微紧紧依偎在司矍的怀里面一动也不敢动。
这也——
太太太太高了。
“杳杳。”司矍的声音带着一丝喑哑,“你实在觉得害怕,要不我们回去吧。”
“不要。”傅知微头埋在他的肩膀上想也没有想就回话道。
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在他怀里翻了个身,她身后的青年低下头专注地看着她,双手微微扶着她的动作,只有仔细地去听他的呼吸声,才能觉察出他此刻的紧张。
傅知微长吁一口气,心满意足地坐在他的怀里面探着脑袋俯瞰着京城此刻的夜景。
屋宇像是河流的两岸,轩昂辽阔,而灯火飘摇闪烁,若河道内一汪奔涌不息的霞光,平铺在河面之上。
黑暗中的每一点灯影,也许都代表了一个不为她所知道的故事。
傅知微眨巴了一下眼睛,突然出声开口道:“司矍,你要记得给我写信。”
抱着她的黑衣青年一愣,转而点点头,说道:“好。”
“每个月……不要太频繁了,就两封信好不好?”
“好。”
“边疆看见了什么好玩的东西,要记得给我留一份。”
“好。”
“不准看别的小姑娘!”
“只看公主。”
“还有还有——”
傅知微窝在他怀里面扭扭捏捏地说道:“如果可以,不要跟太漂亮的姑娘说话。”
“当然,要是你觉得这个要求太过分了也可以不接受。”
最后像是为了表现自己的深明大义,傅知微低下头赶忙补了这一句。
司矍忍不轻轻地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傅知微微窘,把玩着他指节分明的手掌,不满地说道。
“军营里面都是一些五大三粗的爷们,哪里来的小姑娘。”司矍腾出一只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弯了弯眉眼,“有也不关我的事。”
傅知微像是被撸顺了毛的小猫,娇气地哼了几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京城的夜市已经拉开了序幕,人流换了一茬又一茬,却没有行人在恢宏森严的朱雀门下停下脚步,试图去探寻这个座坐落于漫长岁月历史的古门上,是否曾经藏着一个没有人知道的秘密。
司矍的怀里面暖融融的,朱雀门上的风喧嚣微凉,傅知微打了一个哈欠,静静地靠在他的怀里面。
“司矍。”
“嗯?”
“我有一种感觉。”
“我会记住今天好久。”
她小声地说,轻飘飘的话语一出口,就被夜里面拥挤着的风轻而易举地吹散了。
这个春天和夏天和前世一样,她经历了好多事,也遇见了好多人。旭日每天升起,月亮每天落下,岁月理所当然地从她身边逝去,每个动作都是如此干净利落,恰如其分。
她想不出用哪种更好的方式去度过这样一段时光了。
就好像,她度过的每一刻,她都在认真地道别。
身后的青年久久不说话,久到傅知微都连着打了两个哈欠。
他顿了好久,才轻声开口,似乎唯恐惊扰了时光在城门上静静停留的这一刻。
“杳杳,我亦是如此。”
他常常在夜里面反复咀嚼着和公主相处的每一刻,心里面暗藏着欢喜,但又深知这些欢喜不易长久,是他的少女为他从巍峨矗立的重重宫门下偷来的零星时光。
那日他从秦翊之的手里面接过冷得瑟瑟发抖的公主,公主虽然不愿意多看秦翊之一眼,可他从秦翊之的眼神当中,从公主刻意的闪避之中,他意识到,公主和秦翊之之间有着他插不入的过去。
而他也只不过是凭借着前世的那个公主口中的自己,得了公主的几分青睐而已。
他什么也没有做,没有和公主在质子府相处的那些记忆,却平白无故地享受了公主对前世的自己的所有亏欠。
还不够。
他想要为杳杳做些什么。
是属于如今的他,和如今的杳杳的羁绊。
傅知微坐在朱雀门上和司矍唠磕了许久。
少女声音娇脆,青年眼神宠溺,搂着她的腰,一一附和着她的话。
朱雀门下人声攒动,偶尔一两声遥遥穿过云际,地上的灯笼琉璃灯仿若流淌日月之光华,而头顶的一轮清月高朗,月光浸润漆黑的夜幕,最终将深邃旷远的夜色氤氲为清透的黑色。
司矍抱着傅知微准备离开朱雀门的时候,傅知微依依不舍地最后望了一眼此刻的京城。
无数灯火掩映交错,但比灯火更让她留恋的,却是灯火旁边的阴影。
这是无数个平常的夜晚之中毫不起眼的一个罢了。
夏日还未远去。
她却已经开始想念了。
……
……
京城的军队是在七月中旬开始动身的。
街道上满是身着铁甲的士兵,踢踢踏踏的马蹄声,天还未亮京城的百姓就能听见大军蓄势出征的声音。
震耳欲聋,直抵云霄。
这次领兵的是忠勇侯,除了司矍,沈皖也会随行去北方的边境。
只是司矍是留在益州城,沈皖是在紧挨着益州的荆州城内。两城均是坐落在北虏和天泽国的交界之上,地势险要,终年如一日地把守着边境。
皇上有意要考验司矍,只是给了他一个不大不小的官职,以后的升迁功过,就全凭他的造化。
临行前的那一晚,傅知微窝在司矍怀里面不愿意说话。
司矍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能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跟着她一同沉默。
他们都知道对方没有睡着。
傅知微抓着司矍胸前的衣襟,觉得眼眶酸涩得厉害,可是又难过地说不出话,甚至连唤他的勇气都没有。
她怕她一开口就会不争气地哭出来。
过了好一会,司矍突然松开了抱着她的手,塞了一个东西在她的枕头边上。
“这是什么?”
傅知微想要去摸她枕边的那个东西。
有些硬,四四方方的,像是一个盒子,摸起来是冰凉的触感。
夜里面没有灯,她看得不太真切。
司矍抓住她乱动的手,将她更紧地抱在怀中。
“明天睡醒了再看。”
明天。
傅知微咀嚼着这个词,委屈地快要哭出来,好不容易酝酿的睡意顷刻间烟消云散。
司矍今日本该留在军营里面,她本来也说了今天晚上不要他陪,可是晚上的时候,她还是等到了那个一身黑衣的青年。
军营离皇宫有些距离,他早上不得不三更就起,悄悄地往军营里面赶。
可能再过一个时辰,他就要走了。
“司矍,你要快些回来,还要记得我给你说的那些话,你答应我的那些事情,不准看小妹妹,不准跟小姑娘说话……”
傅知微憋不住了,咬着唇絮絮叨叨地说着,总觉得要说些什么才能驱散心中积郁的郁气。
司矍闻着她发间的清香,一一说好。
她的声音渐渐微弱了下来,似乎是说累了,又像是闻着身旁青年安心的味道,终于抵不住脑海里面沉沉的睡意。
“杳杳。”
司矍的声音在夜色里面透着暧昧。
“我可以亲你吗?”
“好啊。”傅知微小声地应答道,推了推他的胸口,“你今天怎么这么磨叽。”
要亲就亲,哪里来这么多废话。
话音刚落,青年抱住了她的腰肢,灼热的吻铺天盖地地落了下来,温热略带气促的气息将她整个人都要溺毙在其间。
“杳杳,你要等我。”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惑人的磁性,又隐约让她想起了前世的那个司矍。
“不等我也可以,我会等你。”
他说。
她听到这句话,最终还是忍不住掉了几颗眼泪,顺着她的脸颊隐没入他们交缠的唇齿之间。
傅知微不知道何时睡去的。
她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无一人。
傅知微愣了片刻,赶忙翻身下床匆匆洗漱好后,就带着湘云赶去京城的城楼。
今日京城是阴郁的阴天,日光被乌压压的云层遮挡住,压抑地渗透乌云透出几缕天光。
军队浩浩荡荡,一眼望不到整个队伍的尽头,威严肃穆,但是她知道那个骑马在队伍最前面的,和其他士兵相比略显娇小的身影,是她的挚友,绾绾。
她探着脖子望了又望,没有找到司矍在哪里。
等到最后一个士兵出了城门,城门轰然落下,大军拖曳着长长的尾巴行进在大地上,她也没有找到属于她的青年的影子。
湘云站在后面忍不住劝道:“公主,我们回去吧。”
傅知微失落的收回了视线,眼眶红红的。
“嗯。”
她应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公主会去边疆的
但是不是现在~~不要慌,我会尽快安排他们见面的
键盘坏了,快递员还把我新买的键盘送错了地方……绝望
第56章琐事
司矍走了,沈皖也走了,傅知微偶尔会溜出宫,找谢升平喝喝茶,或者去找傅行说会儿话。
傅行之前在京中的名头不好。他自小在平南王府长大,府里面只有他一个独子,平南王府又被平南王妃把管着,婢女下人安安分分,不敢作弄旁的幺蛾子。傅行乍一认了傅知微这样一个半路表妹,并且这表妹还是自己心上人的闺中密友,自然对她多了几分照料。
何况,他们也算是两个天涯沦落人。自己的心上人都胸怀着青云抱负麻溜地去了边疆,就留下他们两条咸鱼在京城里面偶尔翻翻身,搅搅水花,日子终究才没有显得那么乏味。
傅知微偶尔带着侍卫去京城街上溜达的时候,会恰好和秦翊之不期而遇。
虽然她并不认为用不期而遇来解释他们的碰面是个恰当的词语。
秦翊之瘦了,笑容也少了许多,面上多了几道没有消散的疤痕,一双丹凤眼包含着死寂的淡漠,像是死水不惊,古井里的水难再起波澜。
往日里他一出现就有许多小妹妹羞红着脸偷偷往他那处瞧,而如今,姑娘们却都被他身上的气势和面上的疤痕吓得低着头提着裙摆从他身边快步走过,唯恐被他注意到。
听说,他再过不久也要回国了。
时间也过得真快呀。
从铁杵山刚回来的那几天,傅知微晚上常常睡不着,就爱反反复复地在脑子里面想前世的事情。
刚开始想这些事情的时候,她是带着怨愤的,想到了最后,听着窗外吱吱呀呀的蝉鸣,她只觉得没劲。
当初的她怎么就这么容易陷进去呢。
秦翊之要同天泽国打仗,是不管她嫁不嫁他,他都要起兵的。前世天泽国内里有齐王,户部尚书和秦翊之暗通款曲,她虽然不知道他们在内里做了哪些手脚,但想必那时天泽国内的局势危急,她这个筹码,仔细想想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更何况,秦翊之一定不希望自己知道这个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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