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2 / 2)

gu903();这么一琢磨,其实那夜自己引陆逊去西北角简直是多此一举,因为不管严霜是将功补过还是其他原因将夤夜潜逃一事抖落出,陆远都会知道,也迟早会有动作,不过是有无江云协助而已。

所以陆逊当晚前往自己屋子,真正的目的是什么?怕疼......教自己暗中相护......

想至此,景玥眼眸一凛,默然片刻,唇边已勾了一抹冷笑。

是了,狼崽子欲擒故纵,这是要激自己前往绛云轩,旁观这一出好戏。

在陆逊只字不提和自己打太极前,他的确不太愿意插手这件事,也是不愿意亲自前来看狼崽子被刺客围杀的。

难怪狼崽子会对严霜废话连篇说安王是站在他和陆三爷那一边,难怪陆逊会当着陆远和众刺客的面说甚么若不是安王暗中相护,他早就成刀下鬼之类的鬼话。

狼崽子早就料定他今夜亲自赶来,所以那么多废话其实是说给他听,奉承他,往他脸上贴金,试图将他包装成一个义薄云天的好人。

景玥啧了一声,有些哭笑不得,天底下奉承他的人多如牛毛,可这么拐着弯拍马屁,他还是头一次见。

真想扒了狼崽子的皮,瞧一瞧人皮下装得是什么,又想挖了狼崽子的心,瞧一瞧心是黑的还是红的,是铁石做的还是肉做的。

景玥满心复杂,这么一来他更加琢磨不透陆逊,一时间竟不知该拿这只小狼崽怎么办。

然而景玥其实只猜对了一半,其实陆逊并未欲擒故纵,他根本没将景玥出现在绛云轩考虑在内,那些关于安王的话其实是说给陆三爷的。

陆三爷对景玥误会颇深,他要借此机会减轻陆三爷对景玥的敌视,因为南下平江还得仰仗安王保护,接下来一个多月被迫与景玥朝夕相处,他是真怕陆三爷一个没忍住跑去暗杀景玥。

不知陆三爷听明白了没有,陆逊忧心忡忡地扭头看了看趴在自己背上的人。

留这么一个随时就要爆炸的火.药.桶在身边,着实麻烦,再加上自己前夜惹恼景玥,现下还不知道那位消气了没有。

一时间杂事扰得他心烦意乱,陆逊觉着肚腹都在火辣辣地痛。

景玥沉默着走回屋子,抬手推开雕花竹门,转头看向跟在身后的陆逊,他正要张口说话,便瞧见那狼崽子身子晃了晃,脸色惨白地往地上扑倒。

陆逊!景玥神色一变,抢步上前将人抱住,他挥手将趴伏在陆逊身上的陆三爷推开,尔后将陆逊的身子翻过来。

那人浑身冰凉,双眸紧闭,长而浓密的眼睫沾着雨珠覆在眼眸上,淡色薄唇泛起青紫色,呼吸急促,莹白如细雪般的牙齿不住咯咯打颤,竟是中了毒。

景玥皱眉,阴沉着脸将陆逊抱回房中,伸手扯开裹在陆逊身上的衣裳,这才瞧见有一枚飞刀插入肚腹,刀刃尽数没入,只露了乌木刀柄在外头,伤口经雨水浸泡,已然翻起白色的皮肉,黑色的血水不断从伤口缓缓淌落。

来不及细想,景玥伸手点了伤口四周的穴道,又往陆逊肩颈、腿弯、腰眼三处摁揉点穴,防止毒性发至心口,尔后,他将陆逊抱至床榻上躺下,转身翻找来药箱。

陆逊悠悠醒转,瞧见景玥正拿了柄银色小刀搁在蜡烛上来回撩着,见自己醒来,只淡淡扫了一眼道:别动。

肚腹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陆逊拧着眉不住吸气,他微微仰起上半身想要看一眼,然而实在是痛极,动一下便疼得冷汗涔涔,他只觉肚腹似是给人划开了一道口子,又硬生生地从里头掏出肠子来,只教他登时便想一死了之。

景玥烫好了银刀,转头看向陆逊,结果被他的表情吓得微微愣住。

暖黄烛火下,狼崽子面色惨白,眉峰拧在一处,额头冷汗不断,乌亮的瞳仁散开来,映着苍凉萧索,细白牙齿咬着下唇,从喉咙中不断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

怎了?景玥皱眉,他凑过身去,抬手替陆逊擦去眼角的泪珠,问。疼得很......陆逊的身子微微颤抖,他不住吸气,眸子半睁着,声音甚是虚弱,太疼了......我不成了,王爷莫折磨我了,给我一个痛快罢......

......景玥黑了脸,他一面检查陆逊身上是否还有其他伤口,一面道:我要折磨你,肯定先搬一口锅来,温火烹着,再将你身上的肉一刀一刀......

陆逊听得头皮发麻,他颤声打断,莫说了,我快疼死了......

哪里疼?怎地就疼成这样?景玥问。陆逊的反应实在过于激烈,他有些吃不准是不是受了内伤。

肚腹......肚腹火辣辣地疼,我莫不是被你剖腹取肠了?陆逊哼唧了一声,已然带了哭腔。

......景玥眼角抽了抽,只觉太阳穴一阵突突直跳。

毒已解了,那飞刀划破的伤口并不深,怎么就疼死这狼崽子了?当下冷了脸,说道:你忍一忍,我给你将飞刀.拔.出.来。说罢便要动手,却被陆逊尖叫着喝住。

景玥!陆逊尖叫,这一声拚尽了他全部力气,又扯动伤口,只疼的陆逊倒吸气。

怎了?景玥垂眼看他。

只见狼崽子软了眉眼,哼唧一声,轻声道:伤口疼,你轻些。

第13章

哪里便疼死你了?聒噪得很。景玥冷哼一声,抬手点了陆逊的哑穴,尔后不待他挣扎,手中银刀闪过,听得噗地一声,那柄飞刀便拔将出来。

陆逊痛极,身子向上弓起,他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只在喉咙溜出一丝气音,冷汗滴落在枕边,他急促呼吸几下,一偏头,晕了过去。

你怎么......景玥脸色变了变,他将手探到陆逊鼻前,沾着湿气的温热呼吸扑在指尖,当下松了口气,拧眉看着昏睡过去的狼崽子。

那飞刀不过三寸,伤口也不深,怎地便疼成这样?适才不还手起剑落,杀人毫不手软么?怎地拔个飞刀便疼得仿佛是要了他的命?

景玥垂眸看向陆逊肚腹,到底娇生惯养的少主,肌肤似象牙一般白皙,腰肢细软不堪一握,那道泛白的伤口倒是平添了几分糜旎,惹得人施虐心顿起,却又因为怜惜下不去手,只能五味杂陈地将人小心翼翼呵护在手心。

很难想象便是这副看似羸弱的身子在转瞬间连杀十几名武林高手。

静坐了一会儿,景玥将腰间的香囊取下,从里头倒出一丸棕金丹药,用食指拇指捏了探到陆逊略显冰凉的唇边。

狼崽子兀自昏睡,景玥伸手捏了他的下颌,将丹药直送到陆逊的舌下,抽回手后又喂了他好几口温水。

屋外的雨渐渐停歇了,云破月来,檐下扣脊瓦往下滴着水珠,七八个星天外,蛙声渐起。

景玥又往陆逊的伤口上敷了些金疮药,用绷带一圈一圈缠上,这才抖开锦被将人囫囵盖住。

张桓和赵楹回至屋里,二人身上淌着血水,湿答答地将地板汪出一圈水渍。景玥垂眸扫了二人一眼道:赵楹立刻南下平江,将陆远的尸首小心看护着送到陆峋手上,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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