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人有时候真的不能乱开玩笑,刚刚假装肚子痛,现在就真的肚子痛了。
骆梦白明明说我能再撑一个月的,可现在肚子痛成这样,肯定是生育囊出了问题,难道难道是前两天因为宋柏劳的事太激动的关系?
我疼痛中勉力抬起胳膊,千辛万苦积聚起力量,掌心拍在宋柏劳脸侧。
别怕
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发出声音。可能我只是做了个口型,又可能我的音量还不如蚊子振翅的声音。
但宋柏劳应该是听懂了或者是看懂了。
他握住我的手,朝我点了点头。
第七十三章
【说起来,我和宋柏劳应该是典型的好孩子和坏孩子吧,我唯一的叛逆,就是肚子上的纹身了。】
你待会儿进去就和纹身师说要遮肚子上的疤。宁诗坐在车上,半降下车窗与我说话,脸上黑超遮面,就是熟人乍眼见到都不敢认她。
我不想纹我最后一次,也是这一路上的第无数次重申自己的意愿。
宁诗看也不看我:快去,我停好车就来找你。
我抿了抿唇,转身往身后的纹身店走去。
推开玻璃门时,另一只手正好也握到了金属握把上。我一抬头,瞧见个漂亮的omega,大概和我差不多年纪,短发发尾漂染成紫粉色,有一双爱笑的杏眼。
你也来纹身吗?他主动问我。
我用了些力气,推门进店。面对他的热情,只是警惕的,不怎么热络地轻轻嗯了声。
我已经快要纹好了,这是最后一次了。omega撩起右手袖子,给我看他胳膊上的纹身。
那是一只差不多快完成的独角兽,造型卡通,颜色鲜亮,独角兽的鬃毛还是彩虹色的。浮夸,但意外的感觉还挺适合他。
美女,我又来啦!他走到前台,熟稔的打招呼,不一会儿便径直进到了里边单间的工作室内。
走前,他还回身朝我灿笑着挥了挥手。
前台让我填写了个人资料,随后询问我有没有钟意的纹身师,我说没有,她带我进了一间空闲的单间内。
整理工具的纹身师半转过身,是位年轻的女性beta。
前台离开后,她让我坐下:您想纹在哪个部位?
双手搁在腿上,逐渐握成拳头,我低垂着脑袋,久久没出声。
客人?
缓慢地开始动作,撩起衣服,露出自己的腰腹。
我想纹在这里指尖碰触小腹,准确落到隆起的疤痕上。
自它出现在我身上后,我便时常关注,如今不看都能将它狰狞的形状描绘于心。
它就像条丑陋的蜈蚣,攀附在我的肌肤上,慢慢用毒液侵蚀我的肉体,乃至灵魂。
纹身师静了静,过了片刻问我:是要遮住伤疤吗?
我放下衣服,小声道:是
纹身师摆弄起桌上的电脑,片刻后将屏幕对准我道:这些是之前客人纹的一些案例,您看一看有没有感兴趣的?
满屏的图片,疤痕不尽相同,纹身更是千奇百怪。有些巧妙地将伤疤变为纹身的一部分,颇有创意;有些则简单粗暴许多,直接用浓重的颜色盖在伤疤上,只求让人一眼看不出是什么,并不在意纹身的美丑。
宁诗要的应该也是后者的效果。
可对于我来说,它无论变成何种形状,盖上多艳丽的色彩,疤依旧是疤。
别人并不知道它是什么,这是多么自欺欺人,又多么可悲的想法。
我从未反抗过宁诗什么,那会儿却是第一次没有按照她说的去做。她想让我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掩藏伤痕,忘记痛苦,我偏偏不要。
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很痛,我受伤了,我的肚子上有道鲜血淋漓的疤,它一辈子都不会消失。
请为我纹一道伤口。
我提出自己的要求后,纹身师再三向我确认,画完草稿还问我是不是不要那么逼真,建议我用别的颜色表现血肉。
不,就这样。我看着那张有些恐怖的草稿图,在纹身椅上躺了下来。
三个小时后,纹身师收了工具,告诉我已经纹好了。
我坐起身,低头看了眼腹部那道有些红肿的纹身,又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的后腰。两道纹身贯穿前后,一如草稿,分毫不差。
现在,无论是对我还是对别人,这都将是一道永不愈合的伤口。
纹身师随我一同走出单间,宁诗坐在等待区,不耐地翻看着一本杂志,见我出来,她丢掉杂志站起来。
怎么样?她直接动手拉扯我的衣服。
我抬手挡了挡,又觉得没有必要,干脆让她掀起了衣服。
当她看到我腹部的纹身后,整个人都突兀地静止下来,两秒后,她胸膛剧烈起伏着,愤怒地瞪着我。
她抬手就给了我一巴掌,将我脸都打偏过去。
宁郁,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捂着脸没说话。
纹身店的其他人全部看着我们,所有人都像被按了暂停键,连呼吸都轻了。宁诗生气起来,的确非常可怕。
你不思进取要当废物你自己去当,你别连累我。她指着我鼻子骂道,从今以后,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
说完,她踩着高跟冷酷地转身离去。
夫我望着她的背影,往前跟了两步想去追,被身后纹身师一把抓住。
客人,您还没付钱呢。
我一愣,尴尬不已。而更尴尬的是,我掏了掏自己的口袋,只挖出不到一百块现金。
纹身师盯着我手里那一堆纸币,脸都黑了:客人你这样我们很为难啊
我脸颊滚烫,结结巴巴道:要,要不你跟我回家取钱吧?
对于我的提议,纹身店并不采纳,认为事情不是这样做的,还差点要报警处理。
要不是梁秋阳听到动静出来看热闹,及时出手相救,为我垫付了纹身费用,我可能要成为一个有案底的烘焙师。
艰难地睁开双眼,一接触到光线,我觉得刺痛地闭了闭眼,眼角都要渗出泪花。
意识逐渐回归,身体各项感官慢慢恢复正常,痛觉开始突显。
我抬了抬手,想去摸肚子,被旁边伸过来的一只大手一把握住。
你终于醒了。
视线偏转,一眼看到宋柏劳有些憔悴地坐在床边。身上已经没有再穿病号服,颈后的纱布似乎也没了。
我睡了很久吗?
他握着我的手,双唇印在我的指间:好几天了。你的生育囊突然破裂大出血,还好当时你就在医院,抢救及时,不然情况会很危险。
我动了动指尖,沙哑道:孩,孩子呢?
取出来了,现在放在暖箱里,骆梦白说一直要待到春末。宋柏劳道,她好丑,红红的,跟只小老鼠一样。
我瞪了他一眼,想要抽回手指,结果力气不够,抽不动。
宋柏劳继续道:是个小姑娘,眼睛很像你,长大应该会很漂亮。
听到这里,我这才稍稍消气。
妈妈!这时,病房门被推开,宋霄领着宋墨走了进来,宋墨一见我醒了,飞扑着到了床边。
妈妈,你醒啦!他语气兴奋,我刚刚去看妹妹啦,妹妹好可爱,小小的,粉粉的!
看看,看看,一个小朋友的语文表述能力都要比宋柏劳强十倍。同样的事物,从两人嘴里听到的感觉差得怎么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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