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睿王走进来,一众贵女心中暗喜,但表面上还是要维持十分温婉大方的模样。
连卫敏也看直了眼。
睿王俊逸风流,不喜权谋,一向是远离朝堂斗争的,为人又宽和孝顺,若是能嫁给他,对于女子而言不失为美满的归宿。
有此珠玉在侧,她们哪里还看得见其他世家公子。
唯有方兰宜依然低垂着头,而她身边的宋蓉桢则是默默无言翻了个白眼,顺手拂了拂鬓边几缕发丝,好让从皇家藏宝库拿出来独一无二的芙蓉晶坠在阳光下闪烁出最晶亮刺眼的光芒。
“晦气,那女的怎么也在。”卫敏觑见施施然走在梁璟身边的白衣少女,顿时像吃进了一只苍蝇,什么胃口都没了。
于她,白锦画不仅仅是和睿王来往过密的可疑分子,更是逼得她亲姑姑跟自己多年夫君和离的罪魁祸首。
想也知道,这位白姑娘定是个惯会给人灌迷魂汤的恶心玩意儿,还偏偏要摆出一副出尘离世的高姿态,好像别人都是庸脂俗粉,非常俗气似的。
跟白锦画比起来,卫敏觉得连宋蓉桢都显得没那么面目可憎了。
然而宋蓉桢此时目光却落在了慢一步跟在白锦画后面的女子身上。
是上官婧。
她们怎么还能搅和到一块儿?
“瞧我没说错罢,玉翠园最美的景色就在这里。”随同梁璟一道来的飒爽青年正是康王世子,他生得面如冠玉,性情也是极随和的,只不过站在梁璟身边便少了几分文气,风采略逊。
姑娘们相视而笑,有几个认得上官婧,抬手招她过来同坐。
有李惠妃这层关系在,即使上官婧家中并无官爵,她们亦是非常愿意亲近的,至于同样庶民出身的白锦画么,就让她自个儿去做孤傲生长濯清涟而不妖的小白莲儿吧。
白锦画微抬着下巴,似乎全然不在意自己被排挤的境遇。如果没有这些无知少女的作妖,又如何能显出她的孤独无助,进而再让梁璟对她万般怜惜。
“哎呀,这不是太子殿下的表妹嘛。”宋蓉桢一笑着开口,旁边的人立刻敏锐察觉到该是有热闹可以看了,不动声色地望过来,“真巧,前几天还在惠妃娘娘宫里见过你,今天又见面了。”
上官婧并不大想搭理宋蓉桢的样子,冷着一张脸,淡淡回道:“是啊。”
梁璟对宋蓉桢骄矜欺人的性子再熟悉不过了,眉头微皱,正想呵斥,却又听得宋蓉桢浅浅笑着开口:“你初入都城,惠妃娘娘嘱我关照你,我自然还是要多提醒你几句的,在京中需记得交友谨慎,切莫与一些不该结交的人来往,免得招惹来一身腥。”
“劳县主费心了。”上官婧方才在园子里偶遇白锦画,听她说了一些关于镇国公府的事,知道宋蓉桢是个什么德性了,越发端起脸色来,“这种事尚不需要县主特地提醒,我虽然来自江南,却也不是那等没见识的乡野丫头,什么样的人该结交,什么样的人不该,心中自然有数。”
说着,上官婧稍稍挪了挪,使身体离宋蓉桢远了些,仿佛宋蓉桢便是那个不该结交的人。
“是吗?那看来表妹应该是打算不日离京了啊,因此就算得罪了太子殿下也无所谓。”宋蓉桢拖长了语调,似笑非笑,像是完全没把上官婧对自己的敌意放在眼里。
她坐得懒懒散散,面若芙蓉腰似弱柳,只稍稍抬眸,便已有了日后的惊世倾城之姿,美得惊心动魄。那些提前起身离去的贵女果真是没有料错的,此刻坐在宋蓉桢身边端庄娴静的闺秀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成了陪衬。
连康王世子亦不自主地盯着她没法移开视线,让梁璟觉察到了,心中很是不爽。
上官婧听宋蓉桢竟然仿着太子殿下的身份唤她表妹,好像宋蓉桢是太子的什么人似的,不禁面露愠怒,冷声道:“何时离京还需听母亲的打算,至于我是否得罪了太子殿下,轮不到外人来操心。”不着重强调一下,只怕这个恃宠而骄的县主是认不清自己的身份。
她以为自己是太子妃么?
不过是个外人!
站在一旁的白锦画冷眼旁观,淡声道:“上官姑娘并非蠢人,不需要通过成为县主的小跟班来获得体面,县主又何必多管闲事。”
话音落后,不少贵女的目光便投向了方兰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