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炀拿着笔,半响没写一个字,就是时不时看一眼樊渊,眼中的喜欢根本藏不住,偏偏他自己以为藏的很好,嘴角翘着,在那里偷着乐。
樊渊明明没看顾炀,却好像知道了顾炀的全部动作,他笔下写字不停,声音沉静:
顾炀,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考什么大学?
顾炀愣了下,看着眼前空空如也的试卷,小声说:
我想跟你上同一所大学。
樊渊放下笔,调转座椅,转身认真的看向顾炀:
我会上全国最好的大学,你呢?你能考上吗?
顾炀被樊渊看着,慢慢低下头躲开樊渊的视线,有些心虚,他现在的成绩是肯定不行的。
樊渊伸手握住顾炀座椅的把手,拉着他的椅子靠近自己。
开学就是高三最后一个学期,要面临的不仅仅是学业上的繁重,还有一个接一个的模拟考试,你能用来追赶我的时间并不多。
话落,两个人之间一时有点沉默。
半响,顾炀才轻轻点头,两只兔耳朵也跟着上下晃了晃。
我知道了,顾炀抬头,红得通透的一双眼睛认真的看着樊渊,里面是满满的决心:我一定要跟你上同一所大学,我一定会追赶上你!
樊渊这才勾了下唇角,微微低头,靠近顾炀软乎乎的兔耳朵,指尖挑起一点,轻声说:
你可要说到做到。
顾炀重重点头,非常认真的推开樊渊,拉着椅子重新坐回桌子前,拿起笔开始做题。
他本就是文科转理科,落下的进度在上学期被樊渊带着差不多赶上了,可也就是从年级第几百名到年级第几十名的程度。
年级第几十名,这样的成绩,肯定进不了樊渊想上的大学。
顾炀握紧笔,身后的兔尾巴毛球都跟着绷紧用力,他开始认真阅读题目,将空白的试卷慢慢填满。
他现在是个兔子脑袋,思维方式也有点受到影响,遇到不会的题樊渊给他讲解的时候,也不像以前那样一点就通,常常要樊渊讲第二遍才行。
樊渊每次做题被顾炀打断,没有一点不耐的表现,顾炀不会,樊渊就讲第二遍,还不会,就讲第三遍,只要顾炀肯学习,樊渊总会帮助顾炀。
椅子的面是皮质的,坐得时间长了有点不透气,顾炀裤子后面都被他剪了个洞,洞还有点大,时间长了开始不舒服。
樊渊见顾炀坐着坐着总是动,拉着他的椅子扶手靠过来。
怎么了?
顾炀抬头看着樊渊,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模样。
樊渊往下看了眼,问他:
坐着不舒服?
顾炀脸颊红扑扑的,小幅度的点了点头。
樊渊拉着顾炀的手臂,让他站起来,又让他转身背对着他,看到了他裤子上剪得参差不齐的大洞。
感受到樊渊的视线,顾炀的大兔子尾巴不适应的动了动,在宽敞的破洞对比下都显得小了些,可见顾炀这洞剪得有多豪迈。
樊渊沉默片刻,把身上穿着的开衫毛衣脱下来叠好,整整齐齐的垫在椅子上。
顾炀看着椅子上的毛衣,回想到了他变人鱼的那段时间。
怎么不坐?樊渊伸手拉了顾炀一下,顾炀这才回过神,重新坐下,兔尾巴上的毛毛蹭着毛衣上的毛毛,别提多舒服了。
一舒服,做题都快了许多。
但也没持续多久就开始犯困,樊渊做题很专注,许久没见顾炀来问题,转头一看,就见顾炀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顾炀的脸颊埋在臂弯里,头侧趴着面向樊渊,可见是看着樊渊睡着的,一对软绵绵的兔耳朵贴在脸颊两边,白色的绒毛被呼吸轻轻吹拂着。
樊渊放下笔,一手撑着下颌,一手去轻轻拨弄顾炀的兔耳朵,兔耳朵入手的温度很暖,触感极佳,又软又绒,指尖搓了搓兔耳朵稚嫩的内侧,顾炀的睫毛颤了颤,显然是在睡梦中,也是有感觉的。
直到兔耳朵尖尖被搓热了,樊渊才松手,重新拿起笔做题。
顾炀趴在桌子上睡了一下午,直到黄昏才慢慢醒来,身上盖着一件深色的大衣,书房的灯没开,只有窗外橙黄的光铺洒在宽大的书桌上,樊渊并不在书房。
樊渊?顾炀揉着眼睛叫着樊渊的名字,没有得到回应,他从座位上站起来,这个时间,樊渊大几率在厨房做饭。
顾炀站起来一半,又捂着肚子坐了回去。
小腹有种奇怪的肿胀感,喉咙间也泛起莫名的恶心,顾炀揉了揉肚子,又按了下太阳穴,这才慢吞吞的站起来。
他一步一晃的往楼下走,楼下弥漫着饭菜的香味,顾炀轻嗅着,明明是他熟悉的饭菜味,此时闻着却有点恶心。
顾炀捂着口鼻慢慢靠近厨房,看到樊渊在料理台前忙碌的身影。
樊渊像是身后长了只眼睛,顾炀刚走进厨房,樊渊立刻回头看了他一眼。
醒了?
顾炀点点头,脸色有些发白。
樊渊放下锅铲,盖上锅盖,擦了擦手才走近顾炀,伸手贴了下顾炀的额头。
怎么了?
顾炀摇了摇头,身体的不舒服让他心里也带着些莫名的委屈,他靠近樊渊,把额头抵在樊渊的肩膀上,轻轻蹭了蹭,也不说怎么了。
直到饭菜上桌,顾炀连中午爱吃的青菜都不吃了,只是用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碗里的米饭。
樊渊夹了一筷子青菜放到顾炀碗里,顾炀看着那一抹绿色,想着这是樊渊给他夹的,逼着自己夹起来塞进嘴里,嚼了没两天,立刻拿了张纸巾,吐在了纸巾上。
不行,我吃不了,感觉好恶心。
樊渊立刻走过来轻拍顾炀的后背,喂他喝了一杯水,转身进厨房重新煮了点粥,顾炀才吃下去一些。
顾炀的反胃来得突然,樊渊一时也不清楚原因,打算打电话叫家庭医生来。
一听要有外人来这栋房子,顾炀心里特别不舒服,冲过来就抢走了樊渊的手机。
不行!除了你和我,我不许任何人踏进我们的家!
顾炀展现出了对外人很强烈的敌意,以及对自己地盘的独占欲。
樊渊微眯黑眸看向顾炀:
你生病了,需要看医生。
顾炀把手机藏在身后,软下声音求着:
我没有生病,我只是一时胃口不太好,樊渊,我们不叫别人来好不好?
樊渊的黑眸带着些许压迫打量顾炀,看得顾炀慢慢低下头去,将手机重新递给樊渊。
你、你别生气,你叫就是了
樊渊接过手机,却并没有再打电话,而是拉过顾炀靠近他,坐在沙发上抬头看站在他面前的顾炀。
我相信你,但如果明天你还不好,我们必须叫医生来。
顾炀红的剔透的双眸立刻充满欣喜,蹲在樊渊面前,用自己的耳朵、脸颊去蹭樊渊的手心,充满信任与依恋。
樊渊,你最好了。
樊渊直接弯腰用力,将顾炀抱了起来,一边轻拍他的后背,一边往楼上走。
晚上不逼你学习了,早点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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