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完脸,顾炀立刻抬高手臂,还要樊渊抱。
这次樊渊却不肯抱顾炀了,抬手揉了下顾炀的兔耳朵,转身先往外走。
自己走。
顾炀甩了下头顶的兔耳朵,小声哼了一声,灵巧的从洗手台上蹦下来,紧跟上樊渊。
樊渊并没有走出多远,步伐放的很慢,似乎在刻意等着顾炀。
顾炀嘴角抿了抿,硬生生收住到了嘴边的笑意,上前把自己的手塞进了樊渊的手心里。
樊渊下意识的握住顾炀的手,等五指包拢住顾炀的手后,樊渊才反应过来,侧眸看了一眼顾炀,最终也没松开手。
小别墅说大不算大,说小也不算小,走廊很长,厚重的地毯踩上去几乎听不到脚步声。
顾炀的左手蜷缩在樊渊的手心里,短短的兔尾巴在身后欢快的来回乱翘,面上还带着刻意的骄矜。
本来是正常的行走速度,在顾炀的特意拖延下,两个人的步伐都变慢了,一段走廊愣是被两个人走了三分钟还没走完。
顾炀边走边左顾右盼,一会儿看樊渊的侧脸,一会儿看走廊边的窗户,末了又去看每扇窗中间挂着的装饰品,有风景画、也有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直到走到了楼梯转角,顾炀还觉得有点意犹未尽。
他站在楼梯边缘,不肯往下迈步。
要是走廊再长一点就好了,我想和你一直走下去。
兔子细腻敏感的情绪对顾炀的影响是巨大的,顾炀自己还没有察觉到,樊渊却早就感觉到了,可他并不会说明。
在顾炀站在楼梯口叹气时,樊渊先一步往下走,站在比顾炀低两个台阶的地方,稍微抬起头,就能和顾炀平视。
两个人的手还牵在一起,顾炀手指不自在的动了动,轻轻勾了下樊渊的手心。
你想散步,随时都可以,想怎么走,走多久,我都陪你。樊渊突然说。
樊渊贴近顾炀,薄唇轻吻在顾炀的唇角,声音从极近的地方传过来。
顾炀头顶两只软趴趴的兔耳朵激动得立了起来,瞬间又趴了回去。
他腰身后仰,一手被樊渊牵着,另一只手捂着嘴,白净的脸颊飘上两朵红云。
怎、怎么突然亲我!
樊渊突如其来的一吻,打乱了顾炀的多愁善感,他也不想什么乱七八糟的永远走下去了,听话的被樊渊带到楼下,按坐在餐桌边,准备吃午饭。
看着一桌子蔬菜居多的食物,顾炀愣了下。
以前顾炀爱吃肉,餐桌上就总是肉多菜少。
现在顾炀成了傻兔子,爱吃蔬菜了,餐桌上的菜就多了起来。
樊渊的关心从来不是挂在嘴边的,而是渗透进顾炀的生活中,无时无刻存在着。
顾炀的心窝又热了起来,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大堆青菜塞进嘴里,两边脸颊鼓起来一动一动的,嚼得特别快,看起来更像个兔子了。
樊渊给顾炀盛了一碗汤放在旁边,这才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吃饭的时候,樊渊也在默默观察着顾炀。
餐桌上不只有蔬菜,还有顾炀以前最爱的排骨,可这次顾炀对那盘色香味俱全的排骨却是看都不看,只一心的吃青菜。
顾炀。
樊渊突然开口叫顾炀的名字,顾炀嘴里还塞着满满的蔬菜,边嚼着,边看向樊渊。
嗯?
不要只吃青菜,注意营养均衡。
樊渊说着,夹起一块排骨放到了顾炀的碗里。
干干净净的白米饭瞬间被排骨沾上了浅金色的油汤,变得不再洁白。
顾炀皱着眉头,十分嫌弃的用筷子把排骨巴拉到了碗边,又抬头小心翼翼的观察樊渊的表情,见樊渊正在低头吃饭,这才继续欢快的夹蔬菜吃。
但是他吃得十分挑剔,米饭只吃没有沾到油水的部分,凡是沾到了排骨上金黄油脂的部分,都被他避开了,最后顾炀碗里就剩下了一块孤零零的排骨,和排骨下面铺着的白米饭。
樊渊吃完饭,放下筷子,看向顾炀碗里的排骨。
顾炀也吃饱了,擦了擦嘴,正要从座位上站起来,就被樊渊又按了回去。
樊渊走到顾炀身后,压着他的肩膀,弯腰拿起顾炀的筷子,夹起那块孤零零的排骨,递到顾炀唇边。
顾炀,吃点肉。
就像以前顾炀不爱吃青菜被樊渊逼着吃青菜一样,现在情况倒转,变成了被樊渊逼着吃肉。
顾炀轻嗅着排骨上的肉味,转开了头,小声抱怨:
哪有兔子吃肉的
樊渊指尖撩了下顾炀的兔耳朵:
你不是真正的兔子。
顾炀没办法,只能张嘴,皓白的牙齿咬在排骨上,轻轻咬了一下立刻退开了,只在排骨上留下一排牙印,根本没咬下来。
他象征性的动了动嘴,企图欺骗樊渊:
我吃了!
樊渊也不催顾炀重新咬一口,干脆把筷子调转方向,将带着顾炀牙印的排骨扔进自己嘴里。
排骨煮得软糯脱骨,樊渊低头吐出骨头,顾炀还以为樊渊打算自己吃了呢,谁知樊渊突然转头面向他,伸手按住他的后颈阻止他后退,嘴唇就贴了过来。
排骨带着浓厚的肉香、汤汁饱满,并不腻味,被樊渊递了过来,堵着顾炀不让他吐,顾炀没办法,只能胡乱嚼了两下咽进肚子里。
等他咽进去,樊渊才退开,拿出一张纸巾帮顾炀擦干净嘴角的油脂。
乖。
顾炀红红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樊渊,嘴巴傻乎乎的微张着,那一块吞进肚子里的排骨肉他根本不记得什么味道了,也来不及厌恶,现在满脑袋都是樊渊用嘴巴喂他吃饭了!
樊渊给顾炀擦完嘴角,转身端起桌上的碗进厨房收拾。
顾炀还傻愣在原处,半响才知道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角,转头看向已经被樊渊擦干净了的桌子,腾地站起来,三步并两步的跑进厨房,脚步迈进厨房又慢了起来。
他慢吞吞的走到樊渊身边,伸手从水池里拿起一个碗,去跟樊渊挤在一个水龙头下冲洗。
因为顾炀的到来,本来一个人洗要快一些的碗,反而变慢了。
樊渊却不说他,干脆放慢速度,由着顾炀在他旁边磨蹭。
他抬手把水龙头里的凉水调成温水,这才继续洗碗。
洗洁精是柠檬味的,顾炀挤了一坨洗洁精在盘子上,鼻尖使劲嗅了下柠檬的香味,觉得这味道就像他现在的心情,酸酸甜甜的。
几个盘子几个碗就洗了好久,到后面顾炀也不好好洗碗了,手在温水下时不时碰到樊渊的手背,或者干脆小指轻轻勾一下樊渊的手指,每碰一下,他都要抿一下翘起来的嘴角,心里怦怦乱跳。
洗完碗,樊渊关上水龙头,领着顾炀又去洗手。
温和的洗手液挤在樊渊的手心,揉搓两下包裹住顾炀的手,细心的洗着。
顾炀低着头,脖颈弯出好看的弧度,两只软哒哒的兔耳朵也垂下来,挡在眼睛两边,让顾炀眼中的羞涩半遮半掩。
这是一只更加心思细腻、更加羞涩、也更加粘人的傻兔子。
樊渊领着顾炀上楼,心里闪过这个想法。
顾炀紧紧跟着樊渊,粘人得很,一分半秒都不肯自己待着。
gu903();他就这么迷迷糊糊的被樊渊带到书房,按在座位上开始做试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