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大晚上的,你们来这里,有事儿?
四个人中,颜广德率先开口。语气是习惯了半个世纪的冷淡,透着说不出的威严。银灰色眸子中是长年执上位者的审视。
野猫愣了愣,随后像是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叫颜广德男生有些地方不同。他眯起眼,缓缓地将Johnny胳膊从脖子处放下,慢慢地道:你这双眼睛
有事说事。颜广德打断他,双手铁箍一样搂紧靳言,如一只护食守卫地盘的野兽。没事儿的话,这里不欢迎你们。
不是,你说这事儿,野猫气急败坏地否决他,随后又求助似的看向靳言。J,你是主人吧?大半夜我来你这儿怎么还被他一个外人撵了?
这地方的确不欢迎陌生人。靳言双手抱胸,斜斜倚靠在颜广德宽阔的怀中,语气懒散。野猫你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的规矩你应该知道。
眼见着靳言居然与颜广德一个鼻孔出气,野猫气的一佛升天二佛出世,愤愤然把架在身上烂醉如泥的Johnny往颜广德身上甩过来。要不是这孩子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闹着要你,我会跑过来多这个事儿?
Johnny歪歪斜斜地倒下来,颜广德手里牢牢箍住靳言,面上七情不动,一点伸出援手的意思都没。倒是靳言看不过眼,多年贵公子养成的习惯,啧了一声,从颜广德怀里挣扎出一只手,眼见着就要碰到Johnny的时候,那只手却被颜广德大手包住。
不要多事,颜广德蹙眉。上一世他就是多事,在Johnny应聘蝌蚪的时候接纳了这个人,然后又在漫长的五十年中不断地多次接济他,养活了这个算法天才,导致后来外人一直以为他俩关系不清不楚。便连当年的靳言,也一直以为他和Johnny有一腿。
眼下重来一世,他不想再重蹈覆辙。他只是醉了,脑袋不清醒,随便找个地方睡一觉就好了。
Johnny失去了人的扶持,面朝向他们栽过来。眼见着就要磕在别墅门框上。
你不管我管!靳言猛地往前一挣,双手接住Johnny,回头冷笑一声看向颜广德。这人是为了你醉酒,就算往事了了,如今你滚完床单不要他了,也不能这样的,靳言想了想,苦于贫乏的中文词汇中实在没什么可选择的,索性骂了一声。Bullshit!
颜广德噎住,气不打一出来,银灰色眸子冰冷冷瞅向野猫。你也要在这里住一晚?
野猫对上那双银灰色眼睛,脖子后头没来由凉了一下,将脖子一缩,眯起眼睛笑道:不不,我嘛就随便了。我只是将人送到这里。
他说着后退了一步,搓着手,又诧怪地瞄了一眼颜广德。老夫子?
嗯,是我,戴了隐形眼镜。颜广德面不改色地撒谎,替银灰色眸子找了个借口。人放在这里,我来安置。
野猫搓着手,想废话两句,然后发现他妈的他真的和这人不熟。颜广德目光洒在他身上,结了冰似的,扎的皮肤疼。他咂咂嘴,到底没再多说什么。
那晚上,野猫同志并没有意识到,碧园路这一带都已划入靳公子言的私人领域,压根没有车辆来往。他足足走了半个多小时,一直走到青山大道路口才好不容易叫到一辆空载出租车,全身上下叫这倒春寒的冷风灌的嗖嗖凉,上车后许久都没缓过劲来。
操,这狗日的天气!这狗血的夜晚!野猫在回家路上暗骂了一句。
那边颜广德则牙酸地皱眉看向靳言扶住Johnny,打开门,嘘寒问暖。
我说,你别是见到了一个长得好看的男人都捡回家吧?颜广德靠在门边,双手交叉抱胸,两条一米四的大长腿交错,嘴角无奈地勾起一抹宠溺的笑。还有我没和这人滚过!
他得替自己正名。
靳言将Johnny放在一楼客厅奶白色沙发上,头也不回地吩咐道。你,去厨房弄点酸梅汤过来。
颜广德放下手,懒懒抬起大长腿,走动到靳言面前,刮起一阵风。宝贝儿,你厨房冰箱还放在老位置吗?
啊,靳言正忙着将胳膊从醉到泥巴状的Johnny手中解放出来,闻言愣了愣,随后茫然道:一直在那里吧。
噢!颜广德应了一声,面无表情地抬脚去了客厅拐角处的厨房。熟门熟路,熟的,就像在自家一样。
靳言抬起头,望着这个男人背影怔怔出神。他从不记得带这个男人回过家,也不记得这男人与他有多么熟的交情,纯粹是一时兴起偶然在KINSO买过一张照片而已的陌生人,怎么此刻就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在他家里出入?
而且看这男人架势,分明对这里熟悉到刻骨。
靳言摸不着头脑,索性扔下Johnny不管,也跟着颜广德走到厨房。抬眼却见到一个身穿白T恤的高个头男人打开上橱柜,利落地找到一把用红绳串的钥匙,然后用钥匙打开储藏柜的门,从储藏柜内找到冰箱,然后顺手找到一个冰袋,吧唧一声,贴在自个儿红肿的脸上。
靳言:
喂,靳言扶住酒醉后沉重的脑袋,无奈道:那个谁,待会儿酸梅汤多煮点,我头也疼。
知道。颜广德却似对他的意外到访一点儿也不惊奇,脸上顶着一个冰袋,只能半扬起头,看也不看地回道:酸梅汁还用袋泡的?
呃,嗯。靳言愣愣地应了一声,看着那个人发呆。
回头我给你煮点新鲜的梅子汤,滤净了,以后还能做梅子酒。颜广德吹着口哨,手下利落地取出一大袋酸梅粉,咕嘟嘟冲泡了一大杯,手指摸上去,杯壁还是温热的。
你先喝一口。颜广德将大号马克杯递到靳言手中,然后从外面包住他的手,笑的堪称温柔。乖,你今晚也喝多了,抿点酸的对你有好处。
靳言抬起眼皮。你怎么对我这里,这么熟悉?
呵,颜广德笑了一声,手臂撑在门框上,做了个标准的壁咚动作,从上至下瞥了靳言一眼。大概因为,我真的很喜欢你吧。
很喜欢很喜欢,就像舔了一口马尿味道的啤酒,第一口觉得恶心,还诧异怎么会有人喜欢。但是从第二口、第三口,然后直至微醺,再也摆脱不了这种荷尔蒙的刺激。
颜广德抬起手指,见靳言不出所料地往后缩了缩,便笑了一声。银灰色眸子里仍然没什么表情。你放心,我是真的喜欢你,想追你。
靳言不置可否,抬眼定定地望着这个人,浓密的深金色眉毛拧起。追我?
对,追你。颜广德笑笑,将杯子送到靳言淡粉色的唇边,喂了他一口。总之你只需要记着,我喜欢你就是了。现在,宝贝儿乖,先喝一口酸梅汤。
靳言被迫吞下了一口微温的酸梅汤,口味算不上好,可也算不上差。就连口感温度,也是他最喜欢的尺度。
颜广德眼看着人喝完了三分之一的酸梅汤,这才放松了虎视眈眈的姿势,将胳膊放下,端着那杯喝剩的酸梅汤往客厅走去。
你怎么不换个杯子?靳言被他落在身后,不满地追了一句。
无所谓。颜广德头也不回,一手插/入裤兜,一手端着大红色马克杯。心里想的却是,反正这个汤也喂不进Johnny嘴巴里。他才懒得伺候这种人。
所以几分钟后,当靳言慢吞吞撑着酒醉后沉重的身子踱到客厅时,就见到颜广德坦然地盘踞在客厅长条餐桌旁,手边端着马克杯,正在凝目翻看报夹上取下的一摞报纸。至于可怜的Johnny?不好意思,这孩子一直维持着最初被扔入沙发的模样,面朝下,脸上血泪混杂,睡得完全不知身在何处。
听见脚步轻响,颜广德转过脸,望着靳言笑了笑。宝贝儿,我刚从报纸上得知,你下个月就要订婚了?
这也是上一世没有发生过的事。上一世,靳言从头到尾就是个叛逆分子,不要说政治联姻了,就连祖宅都极少回去。在千禧年后,靳言更是为了他颜广德,与华国第一世家靳家几乎断绝了往来。
所以,这报纸上刊登的华国第一世家婚讯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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