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2 / 2)

装穷 青端 2351 字 2023-09-07

医生还没见过这么娇气的男孩子,手稳稳地挑着碎玻璃,好笑道:男孩子要坚强点,一点小伤就叫成这样,不会有女孩子喜欢你的哦。

童淮撇撇嘴,抬起脸来,声音带着鼻音:男孩子怎么就不能怕痛了,我就这样。

连肚子被踹了一脚,留点淤青都要死要活的,受了这种伤,得多疼?

薛庭不吭声,目光笼罩在童淮格外苍白漂亮的脸庞上。

童淮是真的很痛,额头上冒出冷汗,秀气的眉头紧蹙着,两道浓睫发着颤,虽然嘴犟,但可能是觉得丢脸,抿着嘴唇不肯出声了。

薛庭稍稍移开点眸光,脸上依旧没有表情,心底却像不断膨胀的气球,指不定下一刻就会爆炸那是暴怒之下,被死死压抑住的近乎冰冷的冷静。

他从小到大,在那个家里学会的就是压抑情绪,压抑兴趣,很少会为某件事或某个人产生这种情绪。

就算是对薛颂薄和余卉,也没有过。

消毒时更痛,童淮痛得一颤一颤,又从薛庭怀里拔出头,声音打着颤:医生叔叔,我腿会不会废了?

薛庭心里升起淡淡不爽,托着他的下颔,把他的脑袋转回来,力道不小,藏着一丝自己也未发觉的强势。

医生笑呵呵的:哪那么容易废,没伤到静脉和骨头,脚崴得也不严重,好好休息休息,半个多月就能走路了,你们年轻人身体素质好,恢复得也快。

说着好奇地瞅了眼一直在边上护着童淮的薛庭:这是你弟弟?

不是,薛庭进医院后第一次开口,语气不咸不淡,我弟不会这么蠢。

童淮的小腿在医生手里,自己在薛庭怀里,没法反抗,悻悻地瞪他一眼。

处理好最严重的小腿,医生又给他擦了擦脸上的伤:别怕啊,不会破相。脱衣服我检查下其他伤处。

哦。

童淮闷头脱衣服,医院里的灯光冷白冷白的,少年一截细窄的腰暴露出来,白生生的晃眼。背后几道擦伤淤青像被不小心打翻在雪地上的颜料,触目惊心。

明明都是男生,格外娇气的童淮却像有哪里不同。

薛庭匆匆一掠而过,收回视线,抬步往外走。

童淮心慌,赶紧捞人:你去哪儿?

打个电话。

童淮看看时间,一点过了,薛庭是给老爷子打电话吧。

确定薛庭不会跑,他放心地躺了回去。

不是兄弟,一个依赖,一个关心。

医生见惯了世面,瞅瞅那个又瞅瞅这个,吹了个口哨,感觉自己仿佛明白了什么。

薛庭没离开太久,回来听医生说完注意事项,把哼哼唧唧的小孩儿再次背起来。

民警大叔垫付了医药费,提着医生开的药问:还得去做个笔录,小孩儿,撑得住吗?

童淮哼哼唧唧地点点头,又哎了声:小花就是我那猫,怎么样了?

警花刚打电话来,小东西命很顽强,不用担心。大叔莞尔,还担心猫呢,不担心自己?知道那醉鬼是谁吗?以前混黑社会的,提着砍刀砍人那种,有过很多案底。

童淮调整了个舒服的角度,趴在薛庭肩上,咕哝:那还不是被我薛哥一拳打趴了。

还即将被林秘书往死里整。

坐回警车里,童淮忍着疼,戳戳薛庭,小小声说:谢谢你。

顿了顿,他说:第三次了。

薛庭瞥他一眼,没说话。

做完笔录已经凌晨两点过,天幕黑压压的,无星无月,放眼望去,整片大地似乎只有路灯还亮着,一朵一朵地缀在光秃秃的路边。

大叔负责开车送俩人回家,抽出支烟,瞟见童淮颇为抗拒的脸色,略一耸肩,叼着没点。

童淮对别人的好格外敏感,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他又困又累又痛,在座位上蜷成一小团,迷迷糊糊闭着眼,脑袋一点一点的。

兜里的手机震了震,薛庭摸出手机,垂眸看了看。

-薛颂初:破天荒啊小庭庭,居然找叔叔办事,这小瘪三怎么你啦?

-薛颂初:安心,他今天穿的是什么颜色的内裤我都查到了,是个作奸犯科的主,保管牢底坐穿,下半辈子你都见不着他了。

薛颂初是薛庭的叔叔,也是在他经历了父母的一筐筐无厘头的破事后,帮他办理了转学手续,过来找薛老爷子的人。

亲叔侄明算账,上次帮他,抵消了他欠薛庭的人情,这次帮他,薛庭欠他一个人情。

薛庭没回复,放下手机,偏头看了眼困得东倒西歪的童淮,伸出一根手指,轻轻一戳

童淮软乎乎的,一戳就倒,顺着靠到了他怀里。

薛庭嘴角的弧度略微往上提了提。

还挺值。

他看着车窗外,路过了童淮家也没出声提醒,直到民警大叔上了坡,将车停在薛老爷子的院门前,才把人提起来,冲大叔点点头:谢谢。

大叔咬着烟,懒洋洋地挥挥手:把人叼回家了就好好照顾照顾,听他在医院里叫得我都痛了。

童淮披着薛庭的外衣,被扶下车,还是被迎头的夜风吹得一个激灵,迷迷瞪瞪睁开眼,回头看了眼离开的警车:嚯,坐过站了,大叔怎么都不停一下。

薛庭不动声色,背起他往里走。

院子里寂静漆黑,薛老爷子已经睡了。

老爷子的房间在一楼,薛庭背着不沉的童淮,轻手轻脚地上了楼。

上次在薛庭屋里过夜,是醉酒状态,童淮被放到椅子上坐下,颇有点手不是手、脚不是脚,正琢磨着要不主动去楼下睡沙发,立在衣柜前的薛庭就扔来了干净的棉T恤和居家裤。

随即不知打哪儿找出个透明塑料袋,半跪在童淮身前,抬起他受伤的那条小腿,仔仔细细地给他包好。

童淮吸吸鼻子:我走不动。

给你娇的。薛庭睨他一眼,一手越过他膝弯,一手拦腰,将他抱了起来。

童淮又叨逼叨:公主抱,男人的尊严没有了。

单腿蹦过去痛得要死要活哭唧唧的就有尊严了?薛庭冷嘲热讽。

童淮缩缩脖子,小心眼地瞪他。

薛庭不跟他计较,大步流星走进浴室,找了张小板凳放下人,调了调水温,把花洒塞他手里。

然后他倾身靠近,指背抵着童淮的额头,轻轻弹了下:有事叫我。

童淮愣愣的:哦。

坐着不太方便洗澡,但身上又是血又是尘的,童淮自己都受不了,慢腾腾地冲了个澡,又艰难地擦干换上薛庭的衣服。

他自己挪不动,怕吵到楼下的老爷子,小声叫:薛庭!我洗好了。

薛庭好像就等在门外,闻声推门而入。

童淮扯了扯宽松的领口,又嘀嘀咕咕地抱怨:你衣服太大了,没有小点的吗?

浴室里水汽氤氲,腾腾冒着热气,满室都是沐浴露的味道,蓝风铃的清香扑面而来。

刚浸过温热的水,童淮脸上恢复了点血色,领口松松垂着,露出半截精致凸显的锁骨,白皙里泛着点沐浴后的粉,衣摆和裤腿都长,被他卷进裤腰塞着,一截纤薄的腰晃来晃去,坐姿乖乖的等着被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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