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帅是帅的,女老师推了推眼镜,但规矩也是规矩,“我们的学生资料是保密的,除非有警局的条子。”
“……”齐卫东很少被人拒绝,下意识压了压嘴角,但转念想到学校是他现在最大的机会,又憋了一口气,用尽了一年份的耐心道,“不用您查电脑,就想跟您打听一个人,他应该还是挺有名的,叫苏逢时。”
“没听说过。”老师果断道。
齐卫东不死心,追问道,“那生不逢时呢?”
老师愣了一下,在自己的记忆中确认了一番这个名字所对应的学生,一时间有些犹豫,“生不逢时是我们学校的学生没错……”
“生不逢时就是苏逢时!”齐卫东异常激动,“老师您知不知道他当时的室友或者关系好的同学是谁?或者他住在哪里?”
没告诉齐卫东真名,也没留下任何联系方式……这是怕齐卫东寻仇?
对齐卫东的在外凶名有所听闻的老师没有轻易开口。
镜片在阳光下闪了闪,想起那个每次把得奖证书交到办公室来时都谦逊礼貌的男生,她在心里油然而生出一股对于毕业学生的保护欲望。
“不知道,你也不用白费力气打听了,生不逢时这个学生向来低调,学校里很少有人知道他是谁吧。”
无功而返,齐卫东丧气地把自己摔进车后座里。
他的车不算有名,但在有人见到了从车里走下来的人是齐卫东的情况下,那块特殊的牌照便像是暴风雨中的灯塔一般醒目。
等齐卫东回过神,车旁已经聚起了不少赶来围观的人。这群闲学生们拿着手机咔嚓咔嚓地拍起了照不算,还一个比一个快地将照片发上了网络,前赴后继地力争做全网最佳爆料者。
“车里有人!”一个学生在查看自己拍的照片后发现了几乎完美融入后座的人影,惊呼道。
车里的齐卫东看到有人开始扒着车窗看,心里一咯噔,火速爬到驾驶座,启动,飞快地摁了几下喇叭。
人群被惊得四散开去,却依旧保持在一个能够拍到他的位置。
努力压下火气,齐卫东在簇拥中缓慢地把车开出了校园,还不忘通知王檀,“我回了趟学校,被人拍了,你盯着点网上。”
“你回学校干嘛?”王檀奇怪道。
齐卫东也不瞒他,“苏逢时不是跟我一个学校的么?我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王檀知道他一直在打听苏逢时的消息,却没想到他会做到这种程度。一瞬间甚至产生了告诉他真相的冲动。但是他想起前不久在公司发生的闹剧,又觉得苏凡瑜的决定可能是对的。
于是,便只能左右互搏般挣扎纠结着在心里骂道,“这都什么操蛋事儿啊”,嘴上却牢牢地把着关,什么也没有说。
先前在姜药的年会上,齐卫东的状态并不好。所幸那是个偏内部性质的活动,姜一宁能做的不少。出于对齐卫东的保护,他打点了到场的媒体们,要求他们不要提任何关于齐卫东的事,也不要发任何关于齐卫东的照片。
所以,或许是因为认真算起来,这还是三年来网上第一次出现齐卫东的即时动态,事情意外地闹得有点大。
微博上有个最高窜到过前十的热搜“齐卫东学校”,点进去看,全是他坐在车里凶神恶煞的照片。
看热闹的路人不少,苦守三年的粉丝更是差点疯了。
哭嚎着爬墙的,说风凉话的,黑他骂他的,惊叹时光飞逝的,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旧玩具
回家后,父母果不其然也听说了这件事。
“小钊,”齐母的表情看起来有些伤心,“你最近一直在找小苏的事我们其实是知道的,你这都找到学校去了,也还是什么都没跟我们说,是觉得爸爸妈妈不能帮上忙吗?”
齐父齐母从前并不是会主动了解、插手娱乐圈事务的人。一方面是为了避嫌,而另一方面,他们天生对这个圈子是很有些看不起的。
齐卫东并不会真的以为他们是想来帮自己的忙,只觉得他们是自知做过的事可能已经被他发现了,才来拐弯抹角地试探他,于是也懒得再装下去,话里带刺道,“帮忙是指望不上,你们不拖后腿我就谢天谢地了。”
母亲果然如他所料般面上挂不住,讪讪道,“你这孩子是从哪儿听了谣言,觉得我们会从中作梗?你可是我们的心头肉,我们疼你还来不及呢。”
齐卫东最听不惯母亲说这种话,张口便道,“还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呢。我猜的难道不对么?你们难道不是联合了苏凡瑜一起对付了苏逢时,一个卖了‘生不逢时’,一个不许他再联系我吗?你们到底想把他赶到哪儿去啊?”
说完,忽然感觉线索串了起来,勾起一边嘴角,讽刺道,“难怪你会得到消息说我发现你们背地里的勾当了,苏凡瑜给你们通风报信倒是够勤快的啊。”
齐母先是一愣,不知道苏凡瑜怎么会以这样的角色进入了这个故事里的,但反应了一下后,便在心里以最快的速度编排了一套合理的逻辑,替自己开脱道,“小钊,你怎么能这么想你父母呢?唉,也不能再瞒着你了,其实你回来之前,小苏跟我们说,这几个月会去一个安静的地方改他写给你的剧本,还说这是个惊喜,希望我们对你保密。”
齐卫东紧紧地盯着母亲,试图判断她是否在说真话。
“你别这样捏妈妈,疼。”齐母拽开被儿子握着的手腕,眼睛一转,又道,“这小……苏凡瑜偷偷卖掉东西的事妈妈也是刚听你这么说起才知道的,妈妈也觉得很生气。”
齐卫东经母亲提醒才发现自己的身体还保留着以前看不见时候的习惯——喜欢抓着人手摸脉搏。
他有些烦躁地用被母亲拉开的手挠了挠头,看着母亲理直气壮的样子,没察觉什么说谎的迹象,便问道,“那为什么这么久了他也不回我消息不接我电话?”
齐母见状,心定了一半,好言劝道,“伴侣之间也该互相迁就才是,你也这么大了,怎么不知道体谅一下小苏,总是让人家来候着你呢?小苏是作家嘛,总是需要一些不被打扰的时间的。你再等等,说不定就这几天了呢?”
齐母以前从不说这种话,反而总是告诉齐卫东谈恋爱的时候要放高姿态才会让人珍惜。
齐卫东看了母亲一眼,疑心再起,“你们真的打算接纳小时?”
齐母面不改色,“当然,我都跟你爸说好了,今年过年让小苏一起回老家祠堂拜谢祖宗保佑你呢。”
齐家的祠堂是齐家一大家子各个分支每年都会聚在一起团圆、祭祖的地方。
这意思是同意正式把苏逢时介绍给所有人了。
齐卫东知道虽然母亲说的话有时不能当真,但她并不是言而无信的人,一旦给出承诺便必然会兑现,于是暂且信了她的话,态度也缓和了不少。
“好,我就再等几天。”
听着他话里“如若不然,秋后算账”的潜台词,齐母只觉得异常心酸,待齐父下班回家,便趁齐卫东一个人窝在房间里的时候去了齐父的书房。
齐母清楚地记得齐卫东小时候丢过一个玩具。
他明明并不十分喜欢那个过时的小玩意儿,却为找不到那玩具吵闹个不停,还不让他们买新的,就是铁了心要找那个旧的。他们让仆人四处搜寻,无果,只好偷偷买了个新的,又拿磨砂纸在玩具上做出划痕,假装那就是他原来的玩具。
他并没发现异常,拿到后也就束之高阁,再没玩过了。可见只是一时不知打哪儿来的执念。
而苏逢时,或者说苏凡瑜,和那个玩具,在齐家父母眼里并无差别。
齐母拿出了一台手机和一沓剧本递给齐父,“你找的人不是也一直在问什么时候能接触小钊吗?你把这个本子他,让他在两周内看完背熟剧本,然后找你拿手机。如果小钊发微信给他,就照着之前给他的聊天记录风格回复。”
齐父抽着雪茄接过,将一口白烟尽数吐在了剧本封面上,“哼,现在倒是同意我的做法了?之前不还想在儿子面前装好人吗?”
丈夫的冷嘲热讽齐母早就见怪不怪了。她拢了拢衣服,冷笑着回怼道,“先别急着得意,你最好让那假货做的逼真一些,别到时候让人发现了,被儿子指着鼻子骂。”
“他这么无法无天还不是被你们宠坏了!今天那破事儿还要我去给他收拾烂摊子。”
“你那是为了儿子还是为了你自己?他可不在乎被人扒出来有你这么个爹。再说,别有事都怪在我头上,儿子是我一个人生的?一个人养的?”
战火一触即发。
吵架声直直穿过厚重的红木门。
门外的管家眼观鼻、鼻观心,丝毫没有劝架的意思,而仆人们也依旧是该打扫的打扫,该倒茶的倒茶。
因为,这只不过是宅子里再普通不过的一天。
第24章
如果超过这个时间,我就会辞退你
齐卫东闹到苏凡瑜这里来的事,公司里人尽皆知。徐晏乔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逢人就骂齐卫东是个白眼狼,白费了苏凡瑜对他的一片苦心。
而她的老板赖黎则想得更多。
她一边担心着齐卫东因为和苏凡瑜的过节而在这个节点临时撂担子不愿意参加节目,一边又担心着他上了节目之后故意搞一点事出来折腾节目组,也不知道究竟应该祈祷他来还是不来。
“不必担心,一码事归一码事,这点基本的职业道德他还是有的。”苏凡瑜当时这么信誓旦旦地安慰道。
没想到很快便被打了脸。
距离《成名在望》发布会开始还有半个小时。
布置成海洋色调的两百人酒店宴会厅已经开始陆续有人签到进场。
而王檀和齐卫东那边,依旧没有传来任何消息。
徐晏乔联系不上齐卫东的助理和王檀,便找苏凡瑜求助。苏凡瑜帮忙打了王檀的私人电话,也一直无人接听。
“让会场那边先把下午茶准备起来,实在不行就先让大家吃着点心聊一会儿天。”苏凡瑜沉声道。
赖黎在一旁看了眼手机,有些绝望地闭了闭眼。
因为上次开会察觉到了一些端倪,她生怕得罪了苏凡瑜,也不敢像平时那样心直口快地说“齐卫东没一点职业道德,咱们下次别用了吧”,但还是出于对工作的负责,不得不向苏凡瑜施压道,“政府和电视台领导们大概一个小时后就能到,齐卫东总不能比人家来得更晚不是?”
——赖黎的老东家是四大电视台之一,离职后也一直和以前的同事们保持着友好沟通。前不久,她临时得知有其他节目因为政策调整而迟迟过不了审播不出来、需要一档节目填档,便拉着团队通宵了几天做提案准备,力压了一众嗷嗷待播的节目们,运气爆棚地搞到了这个填补空缺的上星资格。
也是因此,这次发布会上,他们请到了不少政府宣传口的领导和电视台的高层。
“千叮咛万嘱咐说有领导别迟到,前脚答应得好好的,后脚就给我闹幺蛾子,其他嘉宾都是早早地就来候场了,他一个没有其他通告闲得发慌的人倒是好意思摆谱,还当自己是巨星呢?”徐晏乔也掺和了进来,一顿吐槽后,又翻了个白眼,仍觉得没有说尽兴,“要不是为了他,这发布会也不用在这个时候开,分散节目热度。”
一般节目的发布会总是在第一期录制前后召开,方便给节目做一些预热。
但因为齐卫东这个不稳定、不可控因素太大,宣传组在苏凡瑜的暗示下,将节目的发布会定在了正式开录之前的一周,好在搞清楚网上舆论风向后,视情况随时调整节目细节与宣传口径。
凭良心说,整个节目组确实有些以齐卫东为中心的意思,亏得其他嘉宾并未对此提出异议。
就在所有人都焦头烂额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王檀的电话终于打了过来。
苏凡瑜把来电人姓名给大家看了一眼,接起。
“小瑜,要对不起大家等我们一会儿了,这位爷就是故意来搞我的,我们大概要一个半小时左右才能到,真的很不好意思。”王檀无奈的语气几乎要冲破电话,“我其实是猜到他会闹别扭的,但没想到他这么能闹……”
苏凡瑜很理解齐卫东讨厌自己因而不想配合节目的心态,也并不欲了解他到底做了什么事把王檀耍的团团转,只是算了算时间————一个半小时,黄花菜都凉了。
于是收心看了眼周围,知道会场不像公司,不管去哪里都无法完全避开隔墙有耳的情况,便对王檀道,“我稍后回复你。”
说完挂了电话,找了个角落将屏幕亮度调到最低,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敲打。
“檀哥,请转告他:我不管你是在给我下马威还是单纯的没有职业素养,都请在一个小时之内出现在会场。如果超过这个时间,我就会辞退你,还会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
是辞退,不是解约。
和没有经历过普通职场的其他明星不同,齐卫东应该是清楚“辞退”二字在正常社会语境下是什么意思的。苏凡瑜想。
毕竟他的父亲曾经在一家国企任职,还亲历过一次著名的企业改制调整,开了公司不少人。而他同母异父的姐姐是某外企的人事部门高管,因为一些纠纷,曾经让公司里的市场部门老大卷铺盖走人——这还是齐卫东自己告诉他的。
所以,骄傲如他,一定会感受到其中的侮辱,也一定没有办法接受这种侮辱,就算离开公司的结果本身对于他来说,其实并不会造成任何实际损失,甚至还是他所希望的。
放下手机,苏凡瑜长舒了一口气,苦中作乐地想:“苏凡瑜”在齐卫东心里的形象还可以再差一点吗?
可以。
想起来要关站,这两天加更
齐栩,谐音期许
果不其然,激将法非常成功。
五分钟之后,王檀回复:一个小时之后到。
而实际上,一个小时时间还没有到,齐卫东便出现在了会场,衣服和化妆也在路上解决完毕。
他咬牙切齿地走向苏凡瑜,丝毫没有顾及到在场的媒体记者,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敢威胁我?”
苏凡瑜知道他很委屈,毕竟他们做明星的,一般来说让媒体等上一两个小时也是正常。但有客观原因无法准时到场是一回事,像他这种故意捣乱的就另当别论了。
何况还是有政府领导的场合。
他并不在意媒体会不会发现齐卫东和他不对付,但不希望事情闹大,于是笑着安抚道,“我亲自把您请到座位上去,齐少爷?”
齐卫东“哼”了一声,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便懒得再补一拳了,因为那既不爽快,也不舒心。
“齐卫东的座位在哪里?”苏凡瑜走向一旁负责指引的工作人员。
顺着工作人员的手指指的方向,他在一个不太靠中间的位置找到了齐卫东的名字,又顺便把安排表上的嘉宾席位都扫了一遍。
在这之前,他没有任何做活动的经验,只有一些浅薄的座位安排常识,原本是想着在完全相信赖黎的专业素养的同时,再稍微做一下简单的复查,没想到这一看,便被他发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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