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中娇妾》TXT全集下载_19(2 / 2)

帐中娇妾 六喜桃 4483 字 2023-09-06

gu903();一阵天旋地转,他按住她的手腕,把人压在身下,跪在她的腿间,居高临下地盯着她。

眼泪瞬间决了堤,陆茗庭抬起脚踹他,却被他死死压制住。

嗅着他身上熟悉的熏香味道,她埋在他的肩头轻颤,眼泪流了满脸,绝望地模糊开口:“顾湛,爱你已经够痛苦了,别让我恨你……”

她心里还恨着他的,身体却做出了本能的反应。

顾湛感受到她的迎合,心中一喜,继而是泼天大怒。

她几乎是被他钉在床上,他毫不怜惜,凶狠,暴戾,带着某种发泄和隐忍不发的爱意,似乎要把这半年的怒火都宣泄出来。

雨势渐大,禁廷里的红色宫墙漫上雨色,笼起雾蒙蒙的秋意,天地间水汽氤氲,遮蔽了两颗破碎的心,也隐匿了一段旖旎的情。

……

第二天巳时,陆茗庭才缓缓苏醒,想开口叫人,嗓子却痛的发不出来一丝声音。

珍果听见帐中的声音,忙红着眼睛挑开床帘,把陆茗庭轻轻扶起来,带着空腔说:“殿下,你总算醒了。”

昨夜殿中的云雨之声不绝于耳,珍果强忍着冲进去解救陆茗庭的冲动,被小凌子拉到了外头,召集了宫中服侍的宫婢和嬷嬷,威逼恐吓了一番,命她们一个个守口如瓶,不能把顾湛在茗嘉殿的事情透露出去。

顾湛在茗嘉殿呆到后半夜才离开,走的时候殿中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撕碎的衣衫,床上的陆茗庭也已经晕了过去。

陆茗庭有气无力地靠着并蒂莲花的引枕,就着珍果的手喝了两口水。

她脸色苍白,嘴唇多了几处细细的伤口,结着深色的血痂子,看上去楚楚可怜,珍果瞧着她这幅模样,忍不住哭了一场,然后召了小凌子入内,把陆茗庭扶到净房里,在汉白玉砌成的浴池里泡了许久,才洗去一身污秽。

铜镜之前,珍果服侍陆茗庭更衣,望着她身上的痕迹,忍不住哭的凄凄惨惨,“将军怎么这么不怜惜殿下?!殿下这半年娇养出来的身子,竟是被磋磨成了这般……”

陆明廷望着铜镜里的自己,抿着樱唇苦笑了下,桃花眼泛起泪水涟涟,“怜惜?他现在恐怕想弄死我。”

他一身武艺绝伦,如今又权势滔天,出入内宫如入无人之地,简直是肆意又猖狂。

她半年没经历过过情|事,昨晚一整夜下来,浑身酸痛乏力,连精神都有些恍惚。

以前他对她那么温柔,每次帐中情浓,在她耳边温声唤她「庭儿」,他把她捧在掌心,转头却又和别人缔结婚约,狠心将她打下地狱。

明明已经过去了半年,昨晚却依然凶狠成这样,就连她求饶都不肯放过她。

主仆二人正满面愁云惨淡,小凌子匆匆打帘子进来,立在外殿,“殿下,张德玉公公差人来请殿下去御书房,偷窃佛骨的真凶已经找到了。”

张德玉是元庆帝身边得脸的太监总管,他的面子不能不给,可禁廷占地广袤,各宫之间相隔甚远,从茗嘉殿到御书房要好久一段距离,陆茗庭今天嗓子沙哑,双腿发颤,根本不能以这幅面貌示人。

陆茗庭黛眉微蹙:“今日我身子不适,不便去御书房,想必父皇会体谅的。”

小凌子迟疑了下,又说:“同来的还有太子身边的小厮,太子作为佛骨一案的主理,却一问三不知,在御书房有些下不来台,叫殿下去为他解围呢。”

珍果闻言,轻轻摇了摇头,抖开一件茜色锦缎的广袖外衫,服侍陆茗庭穿上。

陆茗庭听了这话,登时便来了火,一把挥开珍果的手,怒道:“堂堂东宫太子,大庆未来的储君,平日里招猫逗狗,沉湎女色,将来他总归是要继承大统的,到时候日理万机,有谁能为他解围?”

小凌子见主子发怒,盯着地面上的金砖低头不语,暗自腹诽道:还能怎么过的?这位太子殿下,旁的本事没有,遛鸟斗蛐蛐的本事一流,从小几乎是被几位太子太傅训斥着长大的。

陆茗庭平复了下心情,方轻启樱唇,“不管他。是时候让他长长教训了!你拿些金银裸子,去把张德玉的人打发了吧。”

小凌子躬身应了,转身出了殿门。

珍果蹲下身子,一边为陆茗庭系腰带,一边劝道:“殿下息怒,俗话说「祸兮福之所倚」,倘若太子殿下聪颖过人,殿下哪里还有被皇上赏识的机会?”

陆茗庭心头五味杂陈,瓷白的小脸上神色怔怔的。

身处东宫储君之位,若是没有相得益彰的才能和聪慧,迟早会面临江山倾颓,皇权易手的灾祸。

作者有话要说:记得撒花、评论哦~

☆、第48章

御书房里,群臣列坐,顾湛望着对面的徐然,眼底一片冷漠。

徐然出身世家名门,断案缉凶颇有几分手段,行走官场也十分周全老练,说实话,以前他对徐然有几分赏识,可如今知道他想娶的人是陆茗庭,便觉得哪哪都看不顺眼。

张德玉甩着拂尘进来,躬身说,“秉皇上,长公主今儿身子不适,不来御书房旁听了。”

元庆帝颇觉意外,立刻追问了两句,知道陆茗庭并无大碍,才放心下来。

顾湛垂下凤眸,端起桌上的菊瓣海水纹茶盅。

昨夜两人针尖对麦芒,拣着最恨的话往对方心上扎,一场抵死缠绵,却也痛彻心扉。

哪里是身子不适,分明是昨夜的事彻底惹怒了她,不想看见他而已。

那厢,杜敛将案情始末娓娓道来,元庆帝听到佛骨被碾成粉倒入了护城河里,气得急赤白脸,命人将贼人押上来。

佳容被十来位禁军押入御书房,望着上首的元庆帝,张口便是一句“呸”,她存了必死之心,口齿伶俐,目露狠光,把元庆帝里里外外骂了个透彻淋漓。

张德玉甩着拂尘站在一旁,听的傻了眼。再看她身上无一处血色伤痕,诧异地看向顾湛。

昭狱的手段酷烈毒辣,再暴厉恣睢的犯人进去,包管叫他求天告地,后悔这辈子投胎成人。

这位宫女儿从昭狱出来,不仅生龙活虎,还中气十足地大骂元庆帝,想来是顾湛存心不想阻拦。

顾湛对谩骂声恍若未闻,兀自端着茶盅品茶——洞庭湖产的碧螺春,茶汤清亮,入口甘醇,叫人通体舒畅。

元庆帝果然震怒,拍桌子喝道,“你们都是死的吗?还不掌她的嘴!传朕的令,把这妖女拉下去五马分尸,诛灭九族,警示天下!”

顾湛按下茶盏,不紧不慢开口,“皇上息怒,我朝一向以仁政治天下,此女罪不可赦,犯下滔天罪行,确实该处以极刑。但皇上若能善待此女,天下之人定会称赞皇上有宽容仁爱之心。”

徐然和杜敛也道,“依臣等看,不如赏她一杯鸠酒罢。”

元庆帝再怒,也得在臣子面前维持宽仁的胸襟,命人把佳容拉下去灌鸠酒,念及杜敛、徐然、顾湛办案有功,一一封赏了,元庆帝便说乏了,扶着张德玉下去歇息了。

安福殿中的六位宫女是皇后亲自遴选出来的,如今佳容犯下滔天罪行,皇后也必然逃不开追责。

元庆帝命人传口谕,罚去皇后三个月的俸禄,以示惩戒。

……

元庆帝本想把此事捂住,奈何纸包不住火,宫女佳容偷窃佛骨的事情一夜之间传的沸沸扬扬,佳容父母的死因也被有心人散播出去,落入京城百姓的日常闲谈里。

佳容在御书房大骂元庆帝的场面被百姓们口耳相传,被印刷成坊间小报,被茶楼说书人讲成段子,一时民怨沸腾,元庆帝命人查封了一批茶楼书社,总算赶在秋天的末尾把各种流言压了下去。

皇后身为一国之母,被罚去三个月的俸禄,颜面扫地。

禁廷深宫,几家欢喜几家愁,看着皇后受罚,江贵妃春风得意,日日陪伴在元庆帝身边,恩宠更深一重。

长凤殿里檀香缭绕,屋檐下挂着只金丝楠木的鸟笼,江贵妃捏着逗鸟棒,倾身逗弄笼中的鹦鹉。

牡丹鹦鹉色泽艳丽,羽翼光润,橙黄的爪子上拴着一根链子,任它怎么挣扎躲避,都逃不脱笼子的禁锢。

人和鸟是一样的,把人关在宫里,放在眼前,再也不用担心陈年的罪事被扒出来,夜里也能睡个安稳好觉。

江贵妃倾身看了一会,扔了逗鸟棒,眼中浮现轻蔑笑意,“一国之母又怎样?膝下无子便想拉拢茗嘉殿那小贱人,公主之身,有几分小聪明罢了,能有什么用处?”

太子立在一旁,笑道,“母妃,也不能这么说,皇姐确实有几分学识,也为儿臣解过几次围……”

江贵妃恨铁不成钢道,“瞧瞧你的出息!将来要做一国之君的人,这么轻易就把你收服了?”

太子讪笑着搀扶她,“母妃息怒。儿臣有正事要和母亲商量。舅舅托人递了话,看中了空缺的崇州知府一职,想叫母妃在父皇面前美言几句。”

“他买官卖官也太肆无忌惮了些!前段时间不是刚要了吏部六品官员一兔子职么?”

江贵妃转了转小拇指上的护甲,皱眉道,“罢了,我就这么一个亲弟弟,将来江氏一族全指望他,你去回他一声,就说我应下了。”

太子笑道,“父皇如今宠爱母妃,自然是有求必应的。”

江贵妃睨他一眼,“行了,没事就看好你皇妹,未出阁的姑娘家,整日往顾湛跟前凑,顾湛当初是怎么用强硬手段拒婚的,她全忘了么?丢脸的事儿一次就够了,断断没有第二次的道理!”

太子应下,“儿臣会劝导皇妹的。”

三公主走到长凤殿门口,听到这番对话,神色一黯,转身对贴身宫婢香蕊说,“要你办的事情,可办妥了?”

宫婢香蕊俯身道,“公主放心,婢子去寻了擅长模仿笔迹的人,以徐侍郎的口吻写了封情信,保证万无一失。”

……

转眼到了十月间,禁廷下过一场小雪。金瓦红墙蒙着一层朦胧的白,

江贵妃春风得意了仅仅几天,皇后便病倒了,元庆帝听闻病情严重,立刻去坤德殿中探望。

皇后没有生养过子女,姿容身段如二八年华的少女,幼时结发为夫妻,有几十年风雨同舟的情谊,加上皇后楚楚可怜的病容,果然勾起旧情,一发不可收拾,一连数十日,元庆帝都歇在皇后的坤德殿中。

皇后被江贵妃欺压多年,如今一朝复宠,脸上时常带着喜色,拉拢陆茗庭的意思愈发明显,常常请她过去坤德宫说话谈天。

陆茗庭知道皇后的心思不纯,可也不能忤逆。幸好坤德宫小厨房做的云片糕滋味甚美,可以慰藉五脏庙,她吃了几次,颇有些念念不忘。

这日,陆茗庭从坤德宫中出来,途径御花园的梅苑,见腊梅凌霜竟放,开得正好,忍不住停下脚步,驻足欣赏。

梅苑中遍植梅树,红梅开的花团锦簇,和满地厚厚的莹雪相互映照,真真是两相生辉。

陆茗庭瞧着新雪初霁,世外桃源一般的景色,竟是被勾起了回忆——她初入顾府的时候,也是遍地银装素裹的景象。

当时她满怀不安,不知道即将面对的是什么,千算万算都没料到,她竟然遇见了顾湛。

珍果瞧着陆茗庭神色怔怔,笑着说,“殿下,这梅花香气雅致,不如折下几枝插到宝瓶里,或者用来腌制雪泡梅花酒,都是极好的。”

这些日子陆茗庭过的闲适惬意,读史书之余,常常钻研古籍里的食谱,命小厨房一一做出来品尝,颇得几分雅趣。

所谓雪泡梅花酒,乃是冬日时从梅树枝丫上取下欲开未开的梅花骨朵,投入密封的瓶中用蜜糖腌制。再收集洁净白雪,置于冰窖中密封藏贮。等到夏日,取热茶将腌制的梅花骨朵泡开,佐以低度米酒,足以纾解盛夏酷暑。

见陆茗庭点头,珍果立刻提了裙子,准备往梅树上爬。却被陆茗庭轻轻拦住,“你在下面呆着,我亲自去折梅花。”

珍果一惊,忙拦住她,“这梅树虽然矮,可也有两丈高!殿下若是磕着碰着了可怎生是好!”

陆茗庭不以为意地摇摇头,“哪里就这么金贵了?”

她提起轻纱裙摆,踩着最下面的枝桠,轻轻一跃,便攀上了树干,折下一支梅花,轻轻抛到珍果怀里,

珍果见她执意如此,只好作罢。

梅苑里四下无人,珍果站在树下,一边看她折梅花,一边仰起脸同她闲聊,“殿下,最近皇后娘娘待你格外亲昵,若是贵妃娘娘知道了,免不了又要大发雷霆。”

树上梅香氤氲扑鼻,陆茗庭扶着树干,轻启樱唇:“贵妃娘娘正忙着争宠,一时半会顾不上我。再说,现在今非昔比,她那些伎俩手段,我未必会怕她。”

一说到这事,珍果就觉得解气,“幸好有皇上撑腰,如今殿下再也不必像刚进宫时那样,处处受她欺凌了!”

半年前刚进禁廷的时候,陆茗庭连嫔妃等级都不全,更别提繁琐的礼仪和规矩了。

当时茗嘉殿里全是江贵妃的心腹,日日夜夜盯着她的动静,她明明跟着「亲生母亲」回了「家」,每天却像住牢房一样,宫里的奴才狗眼看人低,就连吃食用度上也处处苛待她。

后来偶然一次机会,她被元庆帝赏识,分走了元庆帝对三公主的宠爱,江贵妃冲她发了好大一通火气,还罚她在长风殿外跪了一整夜。

当晚天公不作美,下起瓢泼暴雨,江贵妃没有命人给她送一把伞,更没有命人请她回去。

她在雨中发了高烧,两眼一黑便晕了过去,第二天早上醒过来。两个膝盖磨破了皮,小腿青紫一片,抹了整整五日的药膏子,才能下地行走。

从那天之后,她下定决心要逃出江贵妃的掌控,一步步取得元庆帝的信任和倚重。

其实她知道顾湛在寻找她,也想过把自己「长公主」的身份告诉顾湛。可是她在禁廷步步为营,忙着求一线生机,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还有什么颜面和他说呢?

她也是有尊严和骨气的,既然当初离开了他,就得活出个样子给他看看。

想起这半年受的苦,陆茗庭的眼蒙上一层湿漉漉的水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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