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距离刚才山下的表白和热吻只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他已经像个没事人一样。
她忍不住抬眼偷瞄了一下,被他的视线捕捉个正着。
他眉眼弯了弯,带着星星点点笑意,好像心情不错?
她目光飞快地从他薄唇上一掠而过,脑子里又闪过刚才那一吻。
危险,不能再想了!她没出息地红了脸,小脑袋在饭桌上越垂越低,恨不得变成个幽灵消失在空气中。
棠小野吃饭不专心的后果,就是囫囵咬下了一口朝天椒。
辣椒在她嘴里像团叫嚣乱窜的野火,偏偏当着容榉的面她实在不好意思吐出来,十指骨节狰狞几乎把桌布给抓破,最后只能像吞烙铁一样把嘴里一整口饭菜吞咽下腹。
吞是吞下去了,她一张小脸红得滴出血来。
菜头疑惑地望过来,问她怎么了。
她咬着牙摆摆手,指着水壶说不出话来——她整个人已经被辣得面红耳赤、生活不能自理了。
菜头会意,连忙给她倒了一大碗水递过来。
容榉知道光喝水根本缓解不了她吞下辣椒的痛苦,于是起身从冰箱拿来一碗碎冰块。
他端着冰块过来时,棠小野双手正捧着盛满水的陶瓷大碗,腾不出来第三只手。
于是容榉非常贴心的,直接拈起冰块往她嘴里喂。
冰块的清凉果然迅速止住了她口腔里野火乱窜的痛苦,紧皱的眉头终于松开。
一颗接一颗,喂到第三颗的时候,她不知道是嘴已经麻痹了,还是脑子又抽了,竟然一口咬住了他的手指。
她愣住了,他也愣住了。
她生怕咬疼了他,赶紧松开了牙齿,变咬为含。
这一下更暧-昧了。
其实她真不是故意的,但容榉看在眼里,只觉得她此时水光迷蒙、楚楚可怜抬头望着自己的模样,摆明了就是在诱惑他。
作为第三者的菜头左看看,右看看,总觉得眼前这两个人都怪怪的。
不不不,公子才不可能古怪呢,有问题的肯定是棠小野。
菜头清了清嗓子,端出一副老总管的脸色斥责棠:“小野不得无礼,赶紧把公子放开……”
“开”字还没说完,菜头眼前人影一闪,两人风一样消失了!
原来是容榉放下冰碗,直接挟着棠小野冲回了自己房间。
房间里没有开灯,漆黑一片。
棠小野刚吞咽下嘴里的冰块,身前的男人直接反锁了房门,两只有力的大手把她牢牢按在门背后。
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表情,试着唤了他一声“大人?”,他没有应答,一低头含住了她的唇。
薄唇带着草木清新的凉意,融化在她急促的气息里。
她的唇舌刚刚被辣椒和冰块席卷过一趟,此时又落入他的啃咬吮吸中——这个吻简直敏感得叫她窒息。
冰火两重天的感觉太强烈,她想推开,却被更用力地按在门板上,桎梏于他怀中动弹不得。
他趁着她喘息的间隙,更加用力地吻了上来,好像要把她吞噬入腹一般。
她原本被冰块浸润得凉沁沁的双唇,在他的摩挲揉弄之下,逐渐滚烫起来。
“大人求求你放过我吧,”她呜咽着,声音模糊地哀求,“万一有人过来,被看见就不好了。”
不知是不是她的哀求起了作用,终于,他离开了她红肿的双唇,微微侧过首,急促的呼吸声一下下落在她耳边。
她借着窗外漏下的月光看清了他紧皱的双眉,他闭着眼不说话,好像在忍耐着什么。
***
公子和小野跑去这么久干嘛呢,上药吗,饭都不吃了?
菜头正嘀咕着,那两人又若无其事地重新回到了饭桌边。
公子周身环绕着一层压抑的氛围,菜头不敢贸然开口,只好把目光转向了棠小野。
她眼眶和鼻头都红红的,像被欺负过一样,脸色也是一片可疑的潮红,小嘴看起来竟然比刚才还要红肿可怜。
菜头屁股朝棠小野挪了挪,压低声音问:“莫非是公子生气了,又逼你吃了一个辣椒“
逼你个头,棠小野瞪了他一眼,心想容榉才不是那种变态。
他是另一种变态。
第六十九章
距离河神府几十公里外的一片小树林。
面目可疑的大胡子男人奔逃在路灯下,他一边跑一边刻意压低帽檐,避免被监控拍下面容。
最后,他一头钻进小树林里。
口袋里□□上还带着血,他来不及擦干净凶器,猴急地掏出刚抢来的钱包翻查起来。
一张,三张,五张。
草,就这么点钱!早知道就不抢那个穷鬼了。
大胡子骂了几句脏话,把钞票取出来胡乱塞进上衣口袋,皮夹子扔掉。
树林里一个黑暗阴影慢慢从身后靠近,大胡子毫无察觉,直到空气中传来“噗嗤“的皮肉绽开之声。
一只尖利的手爪从大胡子胸口处贯穿而出,手掌心里握着一颗鲜活的心脏。
连疼痛都来不及察觉,心脏就被掏了出来,大胡子神色惊恐地倒下,临死前他望着黑暗中那双红得妖艳的瞳孔,宛如鬼魅。
寒蛰长腿一跨,迈过大胡子的尸体。
攥着心脏的手微一用力,手里仿佛石榴爆浆裂开,血液噗嗞炸裂得四处飞溅,血红色沿着白皙的手腕缓缓滑下。
这是人类最宝贵的心尖血。
他面无表情地舔了舔被鲜血染红的指尖,血液流进嘴唇,脉搏雀跃跳动。
体内的妖力又恢复了几分。
高跟鞋的声音响起,花子款款朝他走近,“真啰嗦,杀人就杀人,还偏偏要挑个恶贯满盈的抢劫犯?人类真该给你颁个道德奖杯。”
寒蛰收敛了身上的妖气,瞳孔里妖异的红光消失了,他甩了甩手上的血,淡淡说:“我从来不喜欢杀人。“
花子扬眉一笑,“喜欢或不喜欢,不也杀了?上次我辛辛苦苦给你制造的机会你不珍惜,就这么让人跑掉了,现在你打算怎么做,直接闯进河神府?“
她说的是上次在摄影工作室里给棠小野下药、让寒蛰有机会假扮容榉接近棠小野的事。
那个摄影工作室的老板娘正是她,菊花茶里暗暗掺了药。
她雇用赵梦飞绝非偶然,刘易那只小妖会喜欢上赵梦飞也在她的计划之中,至于提点刘易让他找到棠小野调查赵家姐妹的事,也有她在背后推波助澜的影子。
绕了这么一大圈,为的不过是制造机会让寒蛰能亲自会一会棠小野——据说她是他前世的妻子。
偏偏这只猫妖心慈手软,又一次让送到嘴边的美人被那个河神抢走了。
花子望着寒蛰的目光半是谴责、半是娇嗔。
寒蛰沉默了许久,似乎是在考虑闯入河神府抢人的可行性。
花子看破他的心事,毫不客气泼冷水道:“那个地方我去过,从里面逃出来已经很难了,从外面闯进去更难。所以呀,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另做打算好了。“
夜风吹来,空气里血腥味慢慢被吹淡,寒蛰目光依旧坚定地望着河神府的方向,若有所思。
***
河神府。
窗户外的蝉一下接一下叫着,棠小野睁大了眼躺在床上,根本睡不着。
原本以为她单方面表白、强吻容榉已经够惊天地泣鬼神的了,谁曾想他晚饭时还主动把自己拽到房间里又吻了一遭。
一日之内剧情跌宕起伏,朝着她无法控制的方向横冲直撞。
棠小野手指轻轻摩挲在唇上,思绪飞转。
她最坏的打算不过是被容榉嘲笑一番,照他现在的反应看来……
莫非,她还是有希望的?容榉还是有概率接受她的?至少,他是喜欢和她接吻的?
想到这,她娇羞地侧过头,低笑出声。
这么一笑,她更睡不着了。
棠小野躁动不安地抱着枕头从床头滚到床尾,从床上挪到床下,睁着眼感受什么叫“越夜越精神”。
最后她干脆不睡了,起身准备打开玻璃门去阳台吹吹风清醒清醒。
玻璃门一推开,她看见容榉站在她房间外的阳台上,晚风吹起他黑色的长发,他静静望着她,不知站了多久,清亮的月光照耀着他深邃的眼眸。
她愣了愣,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容榉,确定这是实体而不是她思-春过度产生的幻觉后,这才开口问道:“大人你怎么在这?你不睡吗?你来了多久?”
月光下的男子薄唇轻启:“从你还在床上傻笑的时候我就来了。”
棠小野脸颊微红,心里升起一股被偷窥的羞涩,嘴上埋怨着:“大人好端端的,怎么又爬窗户了?”
“你不是怕被别人看见吗?我要是敲门,别人肯定知道,还是从阳台进来方便。”容榉认认真真解释着自己爬窗户的缘由,其实他没说出来的真相是——他也睡不着。
“你以为你这么大高个杵阳台上就没人看见了吗,趁大莲他们没发现,赶紧进来进来。”棠小野一把将他拉进屋里。
卧室里亮着一盏小灯,空气里萦绕着她馨甜的气息。
容榉望着身前明眸皓齿的女子,忍不住心中又是一动。
棠小野抱着枕头在床边挨着他坐下,她感受着他灼灼的目光,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什么好,空气里静谧得诡异。
都是刚接过吻的成年人,一时之间有些尴尬也是难免的——她想。
许久,她忍不住打破了僵局,“那个……今天下午的事,纯属我一时冲动,若是有哪里惊吓着、冒犯着大人……”
“不,我很高兴。”
棠小野忐忑地抬眸望他,瞧见他唇边微微上扬的笑意,忍不住又联想到梦里他恶毒嘲笑自己的那个表情。
两个表情几乎重叠在一块,她委屈地垂下眼道:“大人你能别笑我了吗,你再笑话我,信不信我当场哭一个给你看。”
“你以为我大晚上不睡觉,就是为了过来笑话你?”
“对啊。”
容榉对她的回答哭笑不得,平时这么聪明一丫头,现在怎么变成了块榆木疙瘩。
“我是来……”他叹了口气,起身在她面前蹲下。
温热的大掌覆在她小手上,炽热的双眸与她对上,他低沉而认真道:“你既然这么勇敢地向我表白了,我怎能不作出点回应。”
“大人?”她睫毛止不住颤抖着,紧张得几乎屏住了呼吸。
“你的心意我接受了。”他缓缓捧起她的小手,认真诚挚的目光仿佛望进她灵魂最深处,“同样的,希望你也能接受我的一番心意。”
“啊?”
“你啊什么啊,我在认认真真回应你的表白,能不能别开小差。”这回轮到他来教训她了。
棠小野连连摇头,“我我我没开小差,我就是脑容量跟不上。”
他这是,也喜欢自己的意思吗?
胸腔回荡着剧烈的心跳声,她一字一字回味着他所说的话,汹涌的幸福感快要让自己喘不过气来。
“脑子跟不上,那就身体跟上吧。”容榉顺势拉高了她手腕,将她推倒在床上,欺身上来又要吻她。
“不行。”这回棠小野把他推开了。
容榉停下手中动作,撑着脑袋望着她,呼吸滚烫,笑意渐浓,“怎么,你也要先挨一巴掌,才能接受我的吻吗?”
“不是的,”这男人怎么还惦记自己那一巴掌的事!她望着身上的男子,坦诚相告道:“我只是在担心……大人明明不久之后就会离开这里,您怎么会,怎么会有心情回应我这种无聊的情感问题。”
容榉听她这么一说,嘴上不由轻笑出声,“你的问题什么时候无聊了?就算我要离开,带个家眷的权利还是有的。这种问题交给我来担心,你就别胡思乱想了。”你所需要做的,是坦然接受我的爱意,明白吗?
“……”她那双黑亮的眼睛眨呀眨,似乎还是在犹豫。
容榉手指温柔地抚过她脸庞,“说了这么多,现在,我可以吻你了吗?”
棠小野很想说一天吻三次,大人您也太不节制了,但已经太迟了……
随着他的吻深深浅浅落下,她脑海里始终回荡着他刚才那一声“家眷”。
容榉他,不会早就把自己安排好了吧?
这个男人,果然比她想象中还要可怕。
***
晨曦金灿灿的日光落在庭院里、落在屋檐上,几只鸟儿扑打着翅膀,追逐着飞过窗前,轻快的鸣叫声点缀着静谧的清晨。
庭院里,一封关于小树林丢失心脏男尸的信封从半空中飞下,落在早餐的餐桌上。
容榉打着哈欠拆开信封,里头掉出一枚沾着血的树叶。
猫妖的气息!
容榉放下信封,长指一下一下轻叩着桌沿,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不知在想些什么。
“菜头,安排一下,待会我去现场看一看。”
菜头打量着他眼底下两道重重的黑眼圈,“公子今日似乎精神头不太好,不如派老奴去好了。”
容榉略带倦色地揉了揉眉角,“也好,那你去吧。”
正说话间,棠小野打着哈欠走了过来,菜头被她这脸上黑眼圈吓了一跳。
一双绿豆小眼在公子和小野身上转了几圈,终于忍不住八卦道:“公子,小野,你两……”
容榉目光温柔地望着她在对面坐下,开口正欲道:“其实我们……”
棠小野迅速抢着打断,“其实昨晚大人教我夜观星象,一下子没注意时间,睡晚了,睡晚了。”
菜头这才收起了怀疑的眼光。
棠小野喝着豆浆,口袋里手机一震,微信聊天框里弹出容榉的信息。
容榉:?
他对于“夜观星象”这个解释很不理解,和心上人交往应该坦坦荡荡才对。
棠小野迅速打字回复道:大人,我觉得咱两在一块的事不宜声张,上司下属之间发展男女感情,有损您作为领导的威严。
哦?她真的这么想?容榉半眯着眼,带着探究的意味望了过来。
棠小野目光诚挚地回望他,表示自己所言真实无虚。
容榉低下头,继续给她打字。
容榉:昨晚没睡好?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