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看这位京城颇有贤名的姑娘险些维持不住温柔体面,面上毫无异色,心里其实是有几分嫌弃的。
李明蕊看着徐婉宁指明要送给李明心的生辰礼物,脸上火辣辣的。
她和李明心同一天的生辰。
徐婉宁此举,不是打她的脸么。
心里忿然又后悔,早知如此她便不跟着过来了!
孟涛走的时候,又给李明心带了自家郡主的话。
只说畏寒不便出门,等到天气好些了就来看焦明心,届时希望她不嫌弃自己叨扰。
李国公夫人忙回道:“不叨扰不叨扰。”
等孟涛走后,李国公夫人就拉着焦明心的手,细细的问与嘉宁郡主之间有何交情。
焦明心不想说太多关于郡主的私事。
就又被嫌弃了。
不过这一次,李国公夫人虽然面上不愉但没责备她。
只说焦明心明日或者后日,反正有空了就可以去康宁长公主府上玩儿。
“母亲,二妹妹尚在禁足呢,您忘记了?”李明蕊提醒。
“这有什么,明心和郡主交好才更重要,禁足便罢了!”李国公夫人不在意的道,一时又看李明蕊:“对对!明蕊你也去,小姑娘家家的哪有隔夜仇,你兄长也该到娶亲的时候了,要是......反正只是去玩玩,多的你们不必管!”
李明蕊憋着气,应了下来。
只是徐婉宁那般跋扈的人,要是......还是得想个法子。
至于要告李明心的黑状,李明蕊也暂时按捺下来了。
现在母亲对焦明心正热切,她说什么都不会听进去,倒会怀疑自己别有用心,要再忍一忍。
焦明心就顺顺利利的去了焦府给焦夫人过生辰。
她倒是想请李明蕊一起去。
要是养母看到李明蕊去,一定会很高兴。
可是李明蕊只一句“你休想害我!”,就让焦明心险些被憋死。
之后又隔了两日,去了康宁长公主府。
焦明心不敢不听李国公夫人的话,还是要问问李明蕊去不去。
可巧,李明蕊生病了。
焦明心乐得李明蕊不去,高高兴兴的出府了。
徐婉宁听到焦明心说起李明蕊生病,不置可否。
李明蕊倒是聪明,知道在自己这里不受待见。
十二月中旬的时候,陆广白回京了。
徐婉宁看步安歌和自己分享这消息的开心劲儿,也不禁笑起来。
很快就到了年关底下。
大魏的习俗,四品及以上官员在腊月二十九这一日,要带着家属入宫饮宴。
前朝便有年末宫宴的习俗,是定在腊月三十。
不过大魏开国皇帝觉得腊月三十阖家团圆的日子,搅扰了臣子团圆未免不美,便提前了一日。
徐婉宁和康宁长公主,在腊月二十八的时候就被太后接进了宫中。
康宁长公主未出嫁时的宫殿还在,与公主府院子的名字相同,叫凤栖宫,母女两个住在这里绰绰有余。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徐婉宁还从未参与过大的宫廷宴会。
记忆中倒有,但与亲眼见过还是有很大的不同,便十分的期待。
徐婉宁在宴会的时候,见到了陆广白。
很是英武的男人,还时不时的看向步安歌,两人倒十分的登对。
宴过半,徐婉宁到大殿外廊下透透气。
宴会刚开始的时候觉得新奇,可人多也嘈杂,怪吵闹的。
才站定没一会儿,突然又有人过来。
徐婉宁看过去,是个面目清秀的年轻男子,不知哪一家的郎君,看着挺不俗的。
徐婉宁只是下意识的看一下。
没想到这年轻郎君在她面前站定,竟带着几分赧然的自报家门,说是工部尚书的幼子向书原。
这就有搭讪并且攀谈的意味了。
徐婉宁闲着也是闲着,人还好心好意的拜年,没道理扭头就走,就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谢庭轩抽空出了大殿,看到的就是徐婉宁一张浅笑盈盈的面容。
她五官明丽肤色白皙,在红艳艳的宫灯下更添几分娇美。
但那笑不是对自己的,谢庭轩下颌一绷,就走了过去。
先和徐婉宁颔首称呼了一声“郡主”,却是对向书原道工部尚书大人好似在寻他。
向书原爱慕眼前的少女已久,好不容易能说上两句话,自是不愿意离开。
但却也不怀疑忠勇侯世子说谎,迟疑了一会儿,到底离开了。
谢庭轩就站在了徐婉宁的面前,眸色深深:“郡主,好久不见。”
徐婉宁颔首,就要离开。
谢庭轩浅浅的叹息道:“郡主是不愿见我么?”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了,只妹妹谢婷婷偶尔去长公主府做客,回来说嘉宁郡主畏寒才足不出户。
谢庭轩印象里的徐婉宁,是生机勃勃的。
他想象不出她窝在家中懒洋洋的样子,但无端就觉得可爱,思念倒一日深过一日。
徐婉宁的确不愿意见谢庭轩。
不是因为讨厌他,只是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很有压迫感,不舒服。
反正大家也不是很熟。
桥归桥路归路不就好了么。
徐婉宁为了让谢庭轩让路,就揭穿他:“工部尚书没有在找向公子,对吗?”
这是她猜的。
挺幼稚的一句话。
说出去了就有点后悔。
谢庭轩倒笑了,英气俊美的脸带着平日没有的暖色:“郡主聪慧,那你也一定知道,我为什么骗他离开,对么?”
徐婉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看少女终于肯正眼看自己,谢庭轩垂眸从袖带中拿出一物。
他攥拳伸到她面前,手指松开,掌心里躺着一只玉雕的小马驹,纤毫毕现很是神俊可爱。
“这是......原来是你订做的。”徐婉宁不禁道。
她冬日唯一一次逛街,是被步安歌拖着出门,在珍宝阁看到这个小马驹。
想要买,但店家说已经有主了,只是放在此处招揽客人而已。
徐婉宁偶尔想起,还有点儿小惋惜。
没想到谢庭轩就是那个买家。
而他看样子,还是送给自己的。
谢庭轩极聪慧的人,徐婉宁无意间的一句话,他几乎已经猜出了事情的始末。
手掌抬了抬:“这本来就是要送给郡主的,看来是送对了。”
拂冬站在自家姑娘旁边,正在思考自己该如何不动声色的离远些。
谢世子好像真的对自家姑娘......
不久之前,大殿内
萧彧与围上来敬酒的大臣们说着话,就发现小表妹不在殿中了。
他知道小表妹喜静,心想大概是出去透口气。
只是怀着某些莫名的思绪,扫过谢庭轩的座位,发现人也不在。
就招了四喜过来。
“殿下?”
“外间天寒,去看看嘉宁郡主在殿外看灯的时候,带披风了没有。”萧彧低声道。
四喜看自家殿下脸色不好,匆匆去了。
在看到嘉宁郡主正和忠勇侯府世子说话,就有些明白为何自家殿下为何支使自己这一趟了。
嘉宁郡主披风严严实实的裹着,看起来一点都不冷。
但四喜能混成太子身边的第一人,心思玲珑自不必说,倒仍大大方方的走了过去。
徐婉宁正在推拒谢庭轩送的玉雕小马驹。
这东西她喜欢是喜欢,但收下算怎么回事,就坚决不要。
谢庭轩正要说话,就听斜次里一句:“奴才见过郡主,见过世子。”
他当然认识太子身边的近侍,便颔首:“可是殿下有什么吩咐?”
四喜便说自家殿下担心嘉宁郡主在外久呆,若是得了风寒就不好了。
这就是想让徐婉宁进大殿的意思了。
“太子表兄说的是。”徐婉宁难得乖巧,跟着四喜就进殿了。
谢庭轩看着徐婉宁迫不及待离开的背影,又低头看看掌心的小马驹,无声的叹了口气。
心里不是不后悔的。
若他当初对嘉宁郡主再多一些耐心,多了解她,是不是就不会将人推的那么远。
谢庭轩懊悔着,一时也不想进喧闹的大殿去。
直到身边响起一个女声:“世子是在想嘉宁郡主吗?”
谢庭轩看过去,不禁皱了皱眉:“李姑娘,慎言。”
来人正是李明蕊,她时刻注意着谢庭轩,便知道对方方才是在跟谁说话。
谢庭轩对李明蕊的观感并不好,尤其是对方曾私下对他表明心迹,就更不适合待在一处了。
李明蕊急急道:“世子就不想知道,郡主为何对你前倨后恭,如今甚至不理不睬吗?”
“你想说什么?”谢庭轩顿住:“嘉宁郡主如何,李姑娘似乎并没有资格评论,至少她乐善好施之时,并不像李姑娘那般手段百出。”
“你......”李明蕊没想到谢庭轩竟会说出如此不留情面的话。
若是旁人,她早拂袖而去了。
可是前几日母亲又提起,想要与忠勇侯府做亲家的事。
李明蕊以前和谢婷婷好的时候,总说谢庭轩对自己另眼相看,很有希望嫁进忠勇侯府做世子妃。
可是她现在这尴尬的身份,哪里敢提自己暗中表明心迹却被谢庭轩拒绝过了。
李明蕊便忍着气道:“我劝世子还是放弃吧,我对您的心天地可鉴,可嘉宁郡主......没准是日后的太子妃呢!”
她这话其实纯属胡说,但能够让谢庭轩放弃徐婉宁,也唯有太子殿下了吧。
“胡说八道!”谢庭轩冷眼扫过李明蕊急切的面容,再不犹豫的大步离去。
李明蕊被谢庭轩那一眼看了个透心凉,好长时间缓不过神来。
谢庭轩离开的毫不犹豫,但李明蕊那句话还回荡在脑海。
尤其是方才四喜才追出来,说太子殿下怕嘉宁郡主着凉,非要人进殿去。
太子殿下他,真的对嘉宁郡主......
谢庭轩心说不可能,他从未见过殿下对哪家女子动情,一时又想起太子对徐婉宁的确是不同的。
心中有了疑影,就不由自主的去寻蛛丝马迹。
他抬眼看去,正看到方才对自己冷淡又疏离的少女正与太子萧彧说话,很是亲近的样子
而一向冷肃的萧彧,眉眼低垂面色温文,隔远了都能察觉到那份耐心和体贴。
那真的只是表兄对待妹妹的态度吗?
宴会尾声,谢庭轩走到萧彧近前。
萧彧就见谢庭轩面色不太好的,低声道:“殿下,能否借一步说话?”
萧彧颔首,带着谢庭轩去了偏殿。
他见谢庭轩看向四喜,便又挥退了人,关切问道:“身体不舒服还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尽管与孤说。”
第95章心仪她
为臣之道,谢庭轩不知被父亲忠勇侯耳提面命过多少遍。
可是方才李明蕊说的话太扎人心,而外间威仪赫赫的太子殿下,此刻正关切的看着他,自有一份表兄弟的情谊在,便想要以兄弟的名义问句话。
他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有些哑:“表兄,您知道我喜欢嘉宁郡主,是不是?”
这话其实算是句废话。
当初徐婉宁为救谢婷婷背了黑锅,谢庭轩为此在东宫挨了板子。
那会儿就对萧彧吐露过这个意思。
但此时此地再提起此事,其实就带了几分质问的味道。
兄弟妻,不可欺!
萧彧退开了些许,面上的关切之色收敛:“庭轩是想问孤,是否也对嘉宁郡主心仪?”
谢庭轩没说话,但目光却直直的看着萧彧,等待着答案。
萧彧目视于他,凤眸沉静:“没错,孤如今对她亦别有所想,不仅仅当她是妹妹。”
“殿下!您明知道......”
“那又如何?”萧彧负手而立掷地有声:“若阿宁与你两情相悦,孤纵然心有所动亦不会越雷池一步,然而阿宁对你并无绮思,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为何不能喜欢她?”
他说出了这么一段话,舌尖似乎还停留着“喜欢她”三个字。
萧彧恍然的想,原来我早就喜欢阿宁了。
以往,却是不自知。
在被谢庭轩质问的时候,倒自然而然的就流露出了心底的话。
此时再思及与小表妹相处的点滴,便不觉莞尔。
萧彧身为储君,在今夜并不能长久的消失不见。
临走时只留下一句:“孤与庭轩,各凭本事吧。”
谢庭轩深吸了一口气,与君上争夺所爱,其中压力非同凡响。
等平静下来了,他才发现内裳潮·湿竟是出了一身冷汗。
只是要放弃,却怎么甘心!
谢庭轩攥了攥拳,低声的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旁人:“那就各凭本事!”
骤然回到烛火璀璨胜过偏殿数倍的宴会,萧彧视线逡巡整个大殿。
在看到那少女言笑晏晏与步家姑娘说话,爱意被点破不久,顿觉她无一处不惹人怜爱。
不过,萧彧也挺烦恼。
因为少女对面不单单有步家姑娘,还有一位英武与彪悍糅杂的,有奇特魅力的青年男子。
萧彧认得这人,是最近述职回京的边将陆广白。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而陆广白正是他准备好好培养的将帅之才。
若是平日看到这位将才,萧彧自是满是赞赏之心。
但想一想上次小表妹满街的寻俊朗少年看,一副马上要游戏人间扩充后宫的样子,再想到陆将军还未娶妻,哪里还站得住。
此时已经是宴会的后半段,太后与承乾帝不久前便回去歇息了。
有身体疲累的原因,也有自己在臣子们放不开,便想着让宴会的气氛轻松一些的意思。
反正有太子在,能代表皇室对臣子们的关心就足够了。
于是,太子萧彧便成了宴会的最尊贵尊瞩目者。
看他与陆广白说话,有心奉承的臣子便也凑上来听着或说几句。
这一番阴差阳错的搅扰,真是个脱不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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