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我当燕王妃那些年 金推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5(1 / 2)

朱棡当即觉得自己在朱棣的对比之下,有太多不如人家的地方。办正事不如他就算了,这武林好汉他一定要扮好了。

白鹅晃晃悠悠下河游了一圈后,又游了回来。

朱棡猛地从岸上跳进水里,拔出大刀,对准面前游过来大白鹅们厉声道:“此山是我开,此河也是我开,要想过此河,留下买河钱!”

大白鹅们被朱棡吓得扑棱翅膀飞跑。朱棡挥舞着大刀追逐,要它们一定要留钱才能走。

坐在岸上的书生见到这一幕,疑惑地望向徐青青,用‘晋王是不是脑子有病’的眼神看向徐青青,“他怎么了?”

“大概王爷做久了,需要放松一下。”徐青青叹口气,一本正经地对书生道,“燕王比他还严重呢。所以说,你平常一定要离他们远点,尽量不要跟他们说话,性子真的诡谲着呢,叫人琢磨不透。”

燕王居然比这位晋王还疯,太难以想象了。

书生越发心疼徐青青,没想到她居然嫁给一个这种不正常的人,难为她能忍到现在。

“看,我捡了个鹅蛋。”朱棡跑回来,膝盖以下的衣袍都湿了,手里拿着一个白晃晃的大鹅蛋。

“好汉厉害!那帮贼人终于肯留下买路财了!”徐青青拱手表示佩服。

朱棡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要保持他武林高手的形象,高兴地显摆了一下手里的鹅蛋,扬着下巴得意洋洋道:“那是,我朱老三可是江湖上一顶一的高手,纵横江湖、打家劫舍都不在话下!你们两个,以后都由我朱老三罩着了!”

“那便多谢朱大侠了!”徐青青继续拱手配合。

朱棡高兴一笑,扭头看向朱棣,见他飞速垂眸,竟躲开自己的目光,忙问:“四弟,你怎么不感谢我?”

四弟?

书生朱棣正疑惑着,徐青青马上打断他的思绪,替他跟朱棡道谢。

“他一个书生胆子小,不敢随便说话,贫道代书生谢过朱大侠!”

“嗯,很好!那我继续去练武了。”朱棡说罢,就挥舞他手里的大刀,朝鹅群奔去。难为那群鹅了,被朱棡追得多掉了好几根羽毛。

“他为何称我四弟?”书生不解地问徐青青。

“刚才没听他说么,他是江湖好汉朱老三,要护着咱们,跟咱们称兄道弟。你比他小,自然只能是四弟了。”徐青青解释道。

“原来如此。”书生眼睛里又有掩藏不住的同情情绪,投射向徐青青,“难为你了,嫁到夫家后竟整日跟这些人朝夕相处。”

“现在有你了呀。”徐青青拿出帕子,欲给书生擦汗。

书生忙眼色示意徐青青周围有侍卫在守卫,还有朱棡在,他们之间不好太亲密。

徐青青会意,只好把帕子攥在手里,心里琢磨着这燕王主人格到底怎么才能回来。书生性子好归好,可是有朱棡这个闹事精赖着他们,书生随时都有暴露的危险。现在她既不能破坏书生对自己身份的认知,也不能破坏大家对燕王身份的认定,维持这个平衡简直太难了。

终于熬到黄昏,三人回去。朱棡笑着跟朱棣道别,又喊了他一声四弟。

书生朱棣只得微微点头,行礼送别。

朱棡还当他演书生,把自己当成好汉供着,便没计较,笑哈哈地直叹好玩,高高兴兴地走了。

徐青青在陪书生往回走的时候,突然被书生拉到房内坐下,他故意把脸正对着徐青青。

“现在可以了。”

“可以什么?”徐青青不解。

书生看眼徐青青手里的帕子。

徐青青这才反应过来,忍不住笑起来,把帕子按在他的额头,一点点给他擦汗。

“惟愿岁岁如今日,桂子飘香,佳人在侧。”书生随后温柔地握住徐青青的手,一双澈如明溪的凤目深情凝视着她。

徐青青能深切地感受到书生此时眼里对自己诉说的情意,心不禁漏跳了一拍。她垂下眸,有些不敢再去直视书生的眼。太干净了,而她则心思太多。所以他的眼神对她来说,很容易灼伤。

“青青。”书生轻声地呼唤。

徐青青“嗯”了一声,蓦地抬眸。一双手轻轻地托住她的下颚,便见书生突然放大的俊脸,唇际被柔软触碰了一下,便迅速撤离。书生颔首没有再看她,但却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

徐青青看见书生的脸颊至耳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他害羞的样子太过可爱,引人禁不住想犯罪。这个吻虽然是书生主动,但徐青青却有一种她在调戏书生的感觉,一点都没有感觉被冒犯到。

书生这时小心地抬眸看向徐青青,徐青青也看他,俩人随即相视而笑。

“早点睡。”徐青青笑着跟书生道别,见他关上门了,才转身离开。

徐青青哼着小曲儿一路慢悠悠地闲走,顺便采了一朵路边的菊花准备拿回房里装饰。

她推开房门,点燃油灯,猛然发现东窗大开,窗前站着个人,吓了一跳。待她辨认出这熟悉的背影时,朱棣已然转身,冷着脸走过来,他看一眼掉在地上的菊花,全然没有理会的意思,撩起袍子便在桌边坐了下来。

徐青青观察朱棣片刻,出于谨慎,还是试探问:“王公子?”

“是王爷。”朱棣冷声道。

“王爷回来了?太好了,我真怕你再等几天回来,我会撑不住了。”徐青青拍拍胸口,松了一大口气,却也为书生的离去略觉得惋惜。

朱棣得知自己变成书生的时间是一天半后,问徐青青可找到治疗的方法没有,这次他能提早回来是否跟善言咒的帮助有关。

徐青青摇头,“善言咒对王爷没用,不过我倒是有点弄明白王爷为何发病,又如何恢复了。”

朱棣凉凉地凝视徐青青,等待她的答案。

“简单来总结的话,王爷似乎是觉得痛苦的时候,便会发作;觉得特别开心幸福的时候,便会恢复。”徐青青从刚刚见到朱棣恢复之后,便有了这个思路。

朱棣思量了下,觉得徐青青的总结简单精辟,似乎正是如此,但书生那边的情况他却不确定。

“那你们刚刚做了什么,让书生感觉到开心幸福?”朱棣问道。

这话从他口中说出,好像‘书生’是另一个跟他不相干的人一样。

“就——”徐青青对着朱棣那双阴鸷的眼,有点说不出口,“就做了些开心的事儿呗。”

“你早就脱了道籍,却一直以平安观住持的身份行道作法,可知这属招摇撞骗?”

徐青青反应过来朱棣没得到答案,就来威胁自己,便反威胁他:“燕王殿下,我们现在是夫妻,同荣同损,我要是出了什么丑事传出去,你名声也不会好。”

“殊不知这世道对女子从不宽容,男儿若被女儿骗了,休了再娶就是,不碍什么名声。倒是徐家,很可能被你连累。”

“狗燕王!我帮你治病,你还威胁我!”徐青青炸毛了。

“放心,已焚毁了你的道籍留档,今后不管是谁都查不出来。”朱棣对于徐青青那一声骂竟毫无反应,只是淡淡地陈述结果。

徐青青反而理亏了,骂了人家亲王之后,人家不气不恼,说帮你解决后顾之忧了,能不愧疚么。

狗燕王真特么能套路人,便是你不想说,也能有法子逼着你出口说。

“我给你戴绿帽子了。”徐青青干脆道,因见燕王惊讶地看自己,她忙道,“这可是你让我说的,我可是为了顾及你的面子才没讲。不过反正你们都是一个人嘛,或许你应该也不会计较这些的。”

徐青青猜得没错,朱棣当然计较,而且非常计较。

特别是当他听徐青青叙述,书生居然不在乎她不是完璧之身,更是生气。

第28章查察

屋里的氛围被压抑到几乎令人无法喘息的地步,徐青青打量朱棣那张黑到不能再黑的脸,感慨他这人的性格还真别扭。

明明书生也是他人格的一部分,却特别嫌弃。或许这就是两种人格无法互通记忆的缘故,他们都在彼此排斥对方。

啪嗒!

好像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

徐青青循声而望,注意到朱棣的右手正放在腰际以下,似紧握着腰间的玉佩。徐青青正琢磨着朱棣是不是把玉佩给握碎了,就见他象牙白袍上开了点点红花。

徐青青马上起身去扯开他的手,果然见他掌心有血。

“疯了?”徐青青把断玉取出,看了下伤势,还好扎得不算太甚。她取来烈酒擦拭伤口,再敷药给朱棣包扎好。

朱棣全程默然,一声不吭。

“莫非你吃自己的醋了?哎呀,我好像挺抢手呢。”徐青青把纱布系成一个小蝴蝶结,看眼仍在沉闷的朱棣,半开玩笑地说道。

“你是燕王妃。”半晌后,朱棣终于开口。

徐青青有点摸不着头脑,朱棣突然说这种废话干什么,宣誓主权?

“何必骂自己是母狗。”朱棣凉凉地睨一眼徐青青,起身便走。

她什么时候骂自己是母狗了???

徐青青呆滞了下,转即才反应过来,朱棣在针对她之前那声‘狗燕王’。这厮的反射弧果然很长,就因为他反射弧长,搞得她反应不及时,没能好好发挥跟他吵一架,就让他给跑了,好气人!

所以他刚刚掰玉佩,就为‘狗燕王’这声骂在生气?

果然是个疯子,叫人琢磨不透。

徐青青本想再骂几声狗燕王出气,马上联想到燕王刚才的‘提醒’,居然骂不出口了,真觉得好像在骂自己一样。

次日,朱樉和朱棡一早就兴致冲冲来找朱棣,因为萝卜已经收完了,正好可以约着一起去放鹅。

“我今儿要扮猎户。”

“我扮道长,其实我小时候真想过出家,做个道骨仙风、目无下尘的精绝人物。”朱樉说着就高扬着下巴,掸了掸身上的道袍。

从昨晚听三弟说了他们放鹅的趣事后,朱樉对今天的放鹅就很期待,特意命属下连夜准备了道袍和拂尘,所以现下他当然要好好发挥一下。

朱棣冷眼瞧这俩人的打扮,一个身上裹着半片兽皮,手拿着砍刀,背着弓箭。另一个青道袍加身,手拿拂尘,摆出一副‘我早已看破尘世’的傻模样。

都什么鬼,堂堂两位亲王,竟与三岁娃娃无异。

“四弟呢?四弟今天还扮书生?”朱棡好奇问。

朱棣未及开口,便听到一声清脆的女声传来。

“都这么早啊?”徐青青依旧穿着一身道袍,如此与秦王朱樉倒是有几分相似了。

朱樉见状,忙拱手:“道友!”

“道友!”徐青青反应极快,随即嘿嘿笑着配合,倒惹得朱棣再一次拿嫌弃的眼神看他们二人。

“这山里有野兔。”徐青青打量朱棡的扮相,提议道,“与其做假扮,不如真来,去打猎试试?”

“有道理。”朱棡主张去打猎,朱樉也只好陪着他,权当做他的‘深山修行’了。

“那我跟书生继续放鹅。”徐青青道。

四人兵分两路后,徐青青得以和朱棣独处,便追问朱棣碽妃的事情。

朱棣加快步伐往前走,仿佛没听到她的话一般。

把鹅赶到了河边后,徐青青就堵在朱棣跟前。

“你当我真好奇这些秘密?想病早些好,就必须追溯病因,才能对症下药。王爷的病恰巧在碽妃去世之后发作,而王爷每次发作之前,都会想到碽妃。想来不必我说,王爷也该清楚碽妃有多重要。”徐青青游说道。

朱棣微蹙眉,撩起袍子在河边的石头上坐下。徐青青也跟着坐下来。

秋风送爽,河岸两边的蒿草被吹得左右摇摆着,大白鹅成群结队在清粼粼的水面浮游,水下拨动的红掌清晰可见。伴着秋日的暖阳,哗哗的流水声,白鹅们时不时地发出几声清脆的鹅叫。

“她是高丽妃,初来语言不通,心情又单纯,虽得宠却从不献媚害人,一心只想躲在宫里的一角过清净日子。从带我开始,便全心在我身上,事无巨细地照顾我,比母后待我还心细。三年前,人病了,不足一月便走了。”

前面叙述地挺好,突然一句话转折,没了。

徐青青疑惑地望着朱棣,“那她为何生病,生病后你又在哪儿,和她相处如何?”

朱棣不耐烦地看一眼徐青青,完全没有说的意思。

徐青青继续盯着他看,半晌了,见朱棣一点都没有要坦白的自觉性。她就拿着篮子去顺着河岸溜达,懒得理他。河边有许多大小不一的石头,有的石头上便挂满了湿滑的青苔。

一颗洁白的鹅蛋正躺在不远处,半露在水面。

徐青青着急奔过去,一脚踩在了青苔上,连人带篮子便往水里扑。

后背的衣衫突然被提了起来,嗖的一下,徐青青稳稳地在岸边落地,身体晃了晃。宽大的手掌带着强劲的力量压按在徐青青的肩膀,彻底将她的身体稳下来。

“多谢。”徐青青看眼河里的那些密密麻麻的石头,自己如果头朝下摔下去,可想而知境况会是何等的惨烈。摔得流鼻血或许都是轻的了,指不定还会磕掉半颗门牙。

徐青青瞄一眼朱棣的袍角,蹭了很多绿青苔,在干干净净的白袍上特别显眼。徐青青知道燕王很爱干净,弄成这样只怕会不舒坦。

“王爷快点回道观吧,我一个人就可以赶这些鹅回去。”

“进宫前,她在高丽便有心仪的男子。那次在她侍寝之后,父皇大发雷霆,就此冷落了她。宫中向来看人下菜,她受了诸多非议和委屈,就此便病了,再没好转过来。父皇不准我去看她,直到临终前才得见她一眼。”

河岸边大片的蒿草在秋枫的摩挲中饮泣,朱棣的声音淡淡的,隐没其中,似毫无感情。

徐青青却能清晰地感觉到朱棣话语背后隐藏着的巨大悲伤,像紧紧绷住的弦,压抑着所有的情绪,维持着看似完整的表面,实则再多出一道轻轻的力就会瞬间全弦崩断。

徐青青发现朱棣的眼神依旧很凉,却不是往常的薄凉,而是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