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师姐这才老老实实坐下了,她轻轻碰了碰我的右胳膊,“疼吗?”
“不疼。”我答她。
师姐瞪了我一眼,“林深你这个傻子,好好地没事,做什么去凑热闹,把自己搞成这幅样子。”
“你知不知道你的手就是你安身立命,吃饭的家伙。你的前途,你的饭碗,你都不要了吗?”师姐恨铁不成钢,面上装作一幅凶狠的样子,实际上再一张嘴眼泪便直冲冲地往下落。
我费劲地把手边的纸巾递给她,师姐一把抢过来,“我自己擦,你老实呆着。”
师姐低头把眼泪擦干,我问她:“陆言和江衡壹呢?他们怎么样了?”
“你还有功夫关心别人?”师姐想了想接着说,“他们俩打架的那栋大楼还好监控还没关,学校调查了监控,交给了警方,还不知道抓没抓那个混蛋,陆言还好,江衡壹倒是惨了。”
“江衡壹?他怎么了?”我有些紧张,“这一场祸事还不是他引出来的,他勾搭别人的女朋友,被人家男朋友抓个正着,不打他打谁啊?”师姐还有些忿忿不平,
“那个人平时也不是什么好人就在酒吧里面混,后来就叫了人去堵江衡壹,谁知道其中一个人还顺手拿了刀,正好撞上了你这个小羊羔。”
师姐和江衡壹并不太熟,平时也听说过他的辉煌战绩,对他自然不喜,“他和陆言父母都赶来了,他可能要被劝退了。”
“什么?”我大吃一惊,现在是大四,如果劝退等于四年大学基本上就是白读了,“对呀,你也不想想,这事情多恶劣啊,救护车来得时候学校都惊呆了,我在南区都听说这件事情。”
“那陆言呢?陆言不会也是劝退吧?”
“不是,严重警告,还好有监控,证明了陆言是后来到的,事情也不是因他而起,没那么严重。”
师姐狐疑地看着我,“你什么时候和陆言这么熟?还冲上去给他挡刀?”
“不管他的事,是他约我去看他的公司,然后我偷偷跟着他去的。”我抬手看了看,麻醉的效果消失了以后,手腕牵扯着手掌便一直持续的痛,但我不预让师姐担心,表现地倒是很坦然,“我没想那么多,那刀冲着陆言胸腹砍过去,手掌受伤倒是好过陆言的一条命。”
“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当时多事,你不认识陆言,也许就不会有这无妄之灾。”
我倒是真心实意地感谢师姐,“不是,是我要谢谢你。”
谢谢你给我一个机会,一步步地走到陆言身边去。
再次见到陆言的时候是第二天的清晨,医生循例检查病房情况和护士前来换药,陆言跟在医生后面冲我眨了眨眼,这是我做完手术之后第一次见他。
陆言上前扶起我,护士端着药品过来换药,“你怎么来了?”我问他,陆言盯着护士的手,“你应该问我怎么才来?”
尽管护士动作很轻,我还是没忍住倒吸了一口气,“你轻一点,他怕痛。”
“我已经很轻了,伤的这么重怎么可能不痛。”护士小姐抬头反驳陆言,可能看在陆言好姿色的份上,后面的话声音小了很多。
陆言按着我的左手,“林深,实在受不住的话,你就掐我。”
我觉得有些好笑,陆言显得很是认真,我望着他,他盯着护士小姐的动作,随着纱布一层层揭下来,手心狰狞的样子并不好看,“陆言。”
我喊他,虽然早已经知道在陆言面前有过多少狼狈和不堪的模样但是私心里面还是想要保持一幅体面,“别看了,不好看。”
陆言握着我的手愈发地紧,他收回目光,扶了扶我额前的头发,“胡说八道。”
陆言神色显得很轻松,除了换药时的一时急促,其他倒是显得什么事情都没有。但是我知道的,并不如此。
陆衡壹的退学在他心里已然不知道掀起了多少的惊天骇浪,以他对陆衡壹的重视只怕心里并不会好过。所以,对于他能来,我已经感到万分惊讶。
“你还好吗?”我问他,“你知道了?”
我点点头,又接了一句,“师姐昨天过来,说了一句。”
“衡壹已经回家了,伯父伯母的意思是送他出国。”
陆言看了一眼我的神情,“衡壹在家一向被娇惯,伯父伯母感情很好,也只得他一个孩子,平时也不怎么爱管他,没想到这次惹出来事情怎么大,还连累了你。”
“出国?”那你怎么办,我想了想还是把这句话咽了下去。
陆言可能看我欲言又止,表情来回打量,“你想什么呢?”
“你伤心吗?”
“我?”陆言指了指鼻子,“把你害成这样怎么不伤心。”
“你知道我不是说这个?”我看向他,“我不知道。”
陆言一贯是带着笑意,我见过他神采奕奕,见过他很倔凌厉,但却从未见过他如此迷茫的样子,“我认识他,喜欢他太久了,有的时候甚至连我都分不清是友情爱情还是亲情。又或者三种都有。”
“衡壹品性不坏,留在国内待在父母还是我的身边都不是一个好去处,现在让他一个人生活也不见得是坏事情。何况,我和他之间本来也没有可能。”
陆言接着说:“你还记得你进手术室时我跟你说的话吗?”
我自然是记得,如果说我完全当成了假也是骗人的,在麻醉之后,我脑海里面想得依然还是陆言那句话,也许只是骗骗我,但是不得不说却给了我莫大的力量。
“林深,你还喜欢我吗?”
陆言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神色温柔,他坐的很挺拔,身上的衬衣随着窗户外面的风微微的隆起,我想我应该回答不喜欢,退却到危险线以外的距离,守着朋友的底线,长长久久做一名老友,时不时分享各自的生活,不疏离不亲密。
“喜欢的。对不起,我还是很喜欢很喜欢你。”
陆言想伸手弹一弹我的额头,却又轻轻的摸一摸说:“傻瓜,林深是个大傻瓜。”
我反驳他,“才不是,陆言才是个大傻瓜。”
默默守护在一个人的身边,明知道可能,无条件地对他好,宠他爱他,看着他交往无数任女友什么都不能做,只能送上祝福的人才是大傻瓜。
陆言起身伏在我的身上,轻轻地印下一吻在我的额头亦是他之前常抚的地方,“恭喜你,顺利通过陆言心扉这一关卡,系统奖励你获得男朋友陆言。”
我的脑袋像是不灵活的老式电脑,在那一瞬间不停的开机关机,蓝屏黑屏,我起身,伸手戳了戳陆言的脸颊,一戳便陷进去一个小窝,我告诉陆言:“很不幸你没有通过关卡,系统惩罚你,要让林深作为你的男朋友。”
陆言捉住我捣乱的左手,摇了摇头,“不是惩罚,你要恭喜我,和你一样,我也是通过了林深心扉这一关卡,系统才向我奖励了你。”
我冲着他笑,我想这应该是我笑得最夸张的一次,也许8颗牙齿全部都露了出来。陆言根本不需要过什么关卡,他就像游戏里的Bug,无论处在什么节点上,他都可以顺利通关,他从一开始便就在我心里。
我知道他并不真正的爱我,也许是好感,也许是愧疚,又或许是借着我真正地想要忘记陆衡壹。可是这一切,并不重要,在我失去了母亲,父亲,右手的第二天,陆言就这样一步步地像我靠近,像是在沙漠之中的人看见绿洲,哪怕是海市蜃楼,我也甘之如饴。
第28章
2018年3月15日小雨
至此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陆言的父母,偶尔一两次会在电话中听到陆言母亲的哭声和陆言一直紧锁的眉头。很难想象,在我见过第一面便觉得知性优雅的陆母也会歇斯底里地吼叫,试图一次来拯救她误入歧途的儿子。
我对他们怀有最难以言说地愧疚和不安,有时做梦梦见陆言决然离开的背影,我一瞬惊醒,会尝试性地翻身去看看我身边熟睡的这个人。
陆言的呼吸很深,我轻轻地往旁边靠过去,近一点,再近一点。厚厚地窗帘遮挡着月光,那是我在回忆里弄够想起那时我们租住房子里最有趣的印象。
“陆言。”
“对不起,害你和父母吵架。”
“可是,你能不能不要离开我。”我声音很小,很含糊,陆言并不会因此被吵醒。我并不需要陆言的回答,也并不想要陆言去承担我的恐惧。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理所当然,陆言并不会回答,我像是掩耳盗铃一样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心满意足地转过身去准备再次入睡。
“那我说话,算不算答应你?”陆言迷迷糊糊摸上我的后背,“怎么这么湿?做噩梦了?”
我转过身,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把你吵醒了。”
陆言轻轻抚着我的后背,“我睡得迷迷糊糊,就听见小蜜蜂在我耳边嗡嗡的响,我睁开眼睛一看,真的有一个小蜜蜂。”
我往陆言的怀里靠了靠,“我很抱歉,害你和父母吵架。”
“和你有什么关系?深深,我和他们最本质的矛盾并不是因为你。”陆言的手顿了顿,“而且,我永远不会因为父母离开你。”
“睡吧。”陆言环着我,“马上,深深,我们要不了多久就可以换房子,我保证是你很喜欢的样子。”
正如陆言所说的那样,从那以后我们真的没用多久便买了现在住的房子,也似乎是从这栋房子开始,我们的关系也逐渐走入平淡,甚至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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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老师!”我刚刚下课,拿着课本往外面走,刘老师喊住了我。刘老师同样是一位美术老师,只不过我负责低年级,刘老师主要负责高年级。
“刘老师。”
“林老师,主任找过你了吗?”我们顺路,便边走边说,“什么?”我有些疑惑,“哦,是这样。”刘老师稍显不好意思,“我怀孕了,本来四月五号在A市有一个美术比赛,我们学校每年都参加。今年,我不太方便,想麻烦你,当一次领队。”
四月五号,我有些犹豫,那一天刚好是我的生日。我看向刘老师,刘老师接着说,“这对于五年级和六年级的学生来说还是挺重要的,拿到奖项的学生,入重点初中也有加分。”
我并未去高年级带过学生,一时间担心并不会被认可,“我没有教过他们,可以吗?”我问刘老师,刘老师有些诧异,“当然可以啊,林老师太谦虚了,你画得比我好多了,我班上学生可羡慕一二年级的那群孩子了,说你长得好看,脾气还好。”
我笑笑,“那一会主任找我,我应下来了,对了,还没恭喜你呢!”刘老师摆摆手,“帮我了这个大忙,就是最好的恭喜了。”
我上楼,去了五楼的办公室,“嗨,你和刘老师说什么呢?”王晋旻从后面拍我的背,我本来上楼梯就没站稳,一下突然前倾,王晋旻拉住我的胳膊说:“小心。”
我挣开瞪了他一眼:“还不是被你吓得。”
王晋旻笑嘻嘻的,自从他逐渐在学校里面混熟了以后,便逐渐显现出他的本性,颇有些混不吝,“刘老师找我说去A市带队的事情。”
“带队,带什么队?”王晋旻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刘老师怀孕了,去A市参加美术比赛的事情拜托给我。”
“A市?我也想去!”王晋旻显得很积极,“我还没去过A市呢,再说了,留在这边天天被压着相亲,还不如义务加班。”
“你想去,主任来不一定让你去。”
“害我自己掏钱买车票,他才不管呢,再说了,你一个人也忙不过来,我去帮帮忙,不是挺好的。”
王晋旻做好了决定,“我一会自己跟主任说,你不用管我。”
我回办公室,坐下来没多久,主任叫我过去,如数说了这件事,主任把参加比赛学生名单给我,学校同样在此期间准备来了一个突击班,每周五放学多上两节课。
我自然没有意见,并且希望这些孩子们是真心喜爱画画并且可以呀在这条路上走得更远更好。
我看了看比赛的资料,我算了算日期,4月5号举行,6号回来,5号是我的生日,这一年的生日又要错过了。
26岁,一眨眼的功夫,跌跌撞撞就到了26岁,我轻叹了一口气。
王晋旻没一会也坐下来,转着椅子撞撞我,“搞定。”他打了一个响指,很是得意。
下午四点,准时下班,王晋旻仰天长啸,“啊啊啊不想回家。”我整理文案,把桌面整理干净,顺便把王晋旻桌上的奶茶杯扔掉。
“林哥,我们去吃饭吧,我请你。”
“不用,我要回家。”我低头给陆言发短信,照例问他想要吃什么,“啊啊啊为什么我真可怜,约饭都约不到人。”
陆言回复地倒是很快,只不过短信还是寥寥无几的几个字,说起来这几个似乎在我和他对话中出现最多次数,“不用,我今晚要很晚回去。”
我翻了翻聊天记录,不知道是回复好还是不好。索性便如没看见一样,锁了屏。
王晋旻还在对面抱着头哀嚎,我穿上外套,“走吧,去吃饭。”
“你不说回家吗?”
“改变主意了,去不去?”我站在桌子上前面问王晋旻。
王晋旻合上电脑穿上外套就走,“去去去。正好现在去还不用排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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