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2 / 2)

gu903();商言戈从没有见谢玉帛哭成这样过,不,应该说他几乎没有见谢玉帛哭过。

发生什么事了?商言戈跪坐在谢玉帛面前,耐心地哄道,用毛巾轻轻抿他的眼角。

谢玉帛的皮肤白皙透润,他自己不住地擦脸,把脸颊磨得红通通,商言戈不敢再上手擦拭,像对待破皮的伤口一样小心。

谢玉帛:我知道你做假账的原因了。

心里隐约的预感被证实,商言戈脑袋炸了一下,他最怕谢玉帛知道真相之后会伤心难过。他怕自己殉情,会让谢玉帛的牺牲失去意义,所以他不敢说。

商言戈喉咙堵塞,几度张口想解释,最终只能道:对不起。

你倾力辅佐的君主,其实是个懦夫。

不要,不准你这样说。谢玉帛吸着鼻子,我天天叫你暴君,你一句话都不辩驳你让我变成了坏人。

谢玉帛忍住眼泪:我把龙魄还你。

商言戈最怕的事情来了,我不要。

谢玉帛有点生气:你不要我就把它扔到大街上!被谁捡到了我就跟谁好,不跟你好了!

不得不说,商言戈被这小学生式的绝交发言噎到心梗,一方面又觉得不会吵架的小国师可爱到心都酥了,好气又好笑。

商言戈讲理:我现在没有龙魄也生活地好好的,可有可无。反而龙魄跟了你这么久,早就不可分割,送给你好不好?

谢玉帛:谁说可有无可,要是不重要,张太监还会费尽心机来抢吗?

他现在算是知道了,张太监明知夺不走他的魂魄,却还是一意孤行摆阵算计他,原来算计的是他体内的龙魄。

他也明白了,在自己混沌的十八年里,是什么在保护他、帮他辨别黑白。在天台那次,他之所以会听信电话里的诱杀,是因为他自己的魂魄即将苏醒,龙魄顺势功成身退隐匿下来,意识控制权交接期,出现防守空档,才给了恶徒可趁之机。

谢玉帛:你说不可分割就不可分割了?你还不是生生撕了一魄给我。我的魂魄已经修复完毕,你很需要它,否则你会经常暴躁,还影响寿命。

商言戈尝过魂魄撕裂的痛苦,他不知道谢玉帛还给他时会不会重演一次,但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就不想让谢玉帛尝试。

谢玉帛态度坚决,商言戈退让一步:我遇见你之后,就很少暴躁了。我们不着急,找一个温和的过渡方法好不好?

千万别是放血,想想就心疼。

谢玉帛一想也成,他现在看不见,很多事情不好施展。

好。

商言戈解决一个主要矛盾,忍不住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谢玉帛:你是指你做假账吗?

假账肯定是周璧的问题。商言戈斩钉截铁,其他的呢?

谢玉帛支支吾吾:我看了弟弟的前世。

这副心虚的样子再熟悉不过,商言戈立马紧张起来,在谢玉帛面前挥了挥手:你看不见了?

谢玉帛:可能要瞎一阵子。

商言戈自责地捶了一下床,闭了闭眼,早知你要付这样的代价,不如我自己坦白。

三言两语寥寥带过,总比谢玉帛直面生死好。

还哭这么凶。

今天他是千古罪人。

谢玉帛往后翻滚了下,让出一点地方:我有点困,你能不能陪我睡觉?

嗯,等我两分钟。商言戈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到厨房倒了一杯盐水和一杯果汁,再到自己房间拿了一套睡衣。

乖,喝点水再睡。商言戈摸了摸谢玉帛的额头,怕他哭多了发烧,幸好温度正常,他又开始担心谢玉帛睡得太久,肚子饿,便哄道,要不你再坚持一下,我给你下个面条?

谢玉帛喝完了盐水,拒绝了送过来的果汁,往商言戈那边推,嘟哝,你给我喂血,还敢用橘子汁消灭证据。

是是是,我很坏,要不要吃面条?

不吃,睡觉。

谢玉帛手指紧紧攥着商言戈的衣服,仿佛怕他跑了似的。

商言戈轻声道:松开一下,我换睡衣。

谢玉帛:你就在这儿换。

商言戈只好在谢玉帛的床上扒光了自己,心无旁骛地换上棉质睡衣,刚一躺下就被谢玉帛手脚并用地抱住,整个人埋在他怀里。

商言戈还想等他睡着了抽身,无奈地拿起一旁的手机,呼叫弟弟:拿包冰块进来。

商诩很快应召进来,出门的时候喜滋滋,觉得自己马上就要靠收份子钱走上人生巅峰。

商言戈用毛巾包着冰块,轻轻给谢玉帛冰敷消肿。

谢玉帛的天眼经常使用过度,这样不行,得想个办法限制他用。

谢玉帛醒得比商言戈预计要早,他刚刚才看过由于自己昏迷酿成的惨剧,潜意识里不敢多睡。

他发现自己以骑在商言戈身上的嚣张姿势睡着,把商言戈当大抱枕用,脸蛋还枕在他的胸膛上,头顶抵着商言戈的下巴。

谢玉帛伸手摸索了下,一下子便摸到了商言戈的喉结。

这里自刎过,难怪找不回原来的声音。

道人说得好听,是收走了商言戈的声音,其实跟自刎脱不开关系,没办法恢复就干脆没收,不破不立。

谢玉帛微微仰头,亲了一下商言戈的喉结。

天眼突然恢复了一会儿,按理他应该关闭,继续修养。

但是谢玉帛有点舍不得关,他的视野里正好是商言戈下半张脸,唇线锋利,英俊得移不开眼神。

谢玉帛趁着这一点时间,一直看到了天眼自动关闭。

好看,想亲。

唔谢玉帛捂住嘴巴,这是什么奇怪的想法?

他不期然想起,商言戈剿灭皇叔商鄢之前,他们在御书房的谈话,商言戈笑骂他恃宠而骄,然后轻叹道:你等着。

他怀着毫无头绪的惴惴不安的隐秘欢喜,等商言戈凯旋,但是他最终只等到了决裂。

如果他没有昏迷,商言戈回程会跟他说什么?

他那时已经十八了。

贴着商言戈炽热的胸膛,谢玉帛的胸腔忽然像是装了一只小鹿乱撞,怕心跳声会被人听见,他红着脸从商言戈身上下来。

他一动,商言戈便警觉地睁开眼,条件反射摸了摸谢玉帛的眼睛,没有摸到一手湿漉漉,醒了?想吃什么?

谢玉帛口干舌燥:面条。

商言戈起身,问过谢玉帛不想上厕所之后,让他乖乖坐在床上等着,自己去煮面条。

商言戈顺手把他的手机拿进来,谢玉帛摸到手机,眼珠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吩咐手机:给庄岫打电话。

庄岫接到谢玉帛的电话兴高采烈:小神仙!

谢玉帛:我不小了。

庄岫从善如流:大仙。

谢玉帛苦恼:我今天想亲一个人。

庄岫:明白,你喜欢他。

谢玉帛:这就是喜欢吗?像你和傅医生那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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