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匪石道:他在你身边?
鳄鱼说:是的,您跟他通话吗?
听到林匪石的声音,江裴遗的脚步停在了原地,他劈手拿过手机,语气格外疲惫道:你终于肯跟我说一句话了?
林匪石一时无言,许久才哑声道:锟铻他对你做什么了吗?
江裴遗沉默片刻,冷冷地说:没有。
林匪石闭上眼,心脏疼的要裂开了,带着一点鼻音,语气近乎哀求地说:觉得、觉得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好吗?
江裴遗一言不发。
林匪石只觉得安静如刀,呼啸而来,要把他捅死了,哽咽着低声道:你先住在我那边,让鳄鱼带你去,我我一会儿就过去见你。
挂了电话,林匪石的手指一直在发抖,他将整张脸庞埋到了手心里,后悔的毒荆棘逐渐包裹他的整颗心脏,长出尖锐的刺来,刺的他鲜血淋漓。
他早该想到的,江裴遗是多么固执的人,怎么会任由他随意安排。
这是在惩罚他吗?惩罚他的自以为是、不告而别。
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林匪石肝肠寸断地想。
鳄鱼把江裴遗带到承影以前住的房间,看他举止都很正常,可以自己下地走路,精神也还清醒,好像没受什么折磨,才敢回到病房面圣。
然后鳄鱼震惊地发现那个冷血无情的承影,眼角居然是有泪的他在为江裴遗哭吗?怪物居然也会喜欢一个人吗?
鳄鱼:您怎么
林匪石整个眼珠都是红的,看起来很可怜,声音很轻,不敢开口似的:你见到他了,他还好吗?
鳄鱼想了想,走过去迟疑道:先生,江裴遗的身体没有皮肉伤,就算锟铻真对他做了什么,最多也只是用了精神系列的药物,如果您需要的话,我可以请一个精神专家过去给他看看。
不用了。林匪石喉结微动,半垂着眼皮,几不可闻道,让医生过来。
什么?下地?不可能的!您的头部本来就受到重伤,有没有后遗症还说不好,而且您看看您身上这些新伤叠旧伤,创可贴似的!医生老头一听林匪石要出院,提出强烈反对意见,喋喋不休地说:老板,就您现在的身体情况,别说一天两天了,半个月之内是肯定没法下床的
林匪石心里火烧火燎,简直要炸,一刻都等不下去了,几乎是有些焦躁地说:不是还有轮椅吗?!
老头医生犹豫道:是可以坐轮椅,但是身上的设备仪器需要拆下来
林匪石打断他:现在就拆。
承影向来是和颜悦色、温文尔雅的,即便是把谁算计到死也是微笑从容、面不改色,老头从来没见他这么暴躁的时候,心惊胆战地吞了口唾沫,道:呃,我回去准备准备,五分钟后过来拆除仪器。
江裴遗躺在床上,可能是心理作用,药效明明解开了,他仍然感到难以忍受的疼痛,林匪石第一个电话打过来的时候,锟铻就知道他留不下南风了,一口气将电流提了三个档,他感觉浑像是死了一次,五脏六腑都碎裂似的,不知道是怎么活下来的身上还看不出任何伤痕。
可要说后悔,那倒真没有,除了牛角山那次,他不为做过的任何决定而后悔,他求仁得仁、绝不后悔。
江裴遗起身去洗了一把脸,他不知道林匪石什么时候过来,这时候只感到无边无际的疲倦与困顿,想睡一觉。
模模糊糊之中,江裴遗听到似乎有人进来了,但是他没有醒过来,因为那感觉与气息熟悉地让人战栗,如一阵温柔的春风抚平了他眉间的折痕,驱散了缠绕在他心间的梦魇终于让他有了第一个花好月圆的美梦。
林匪石操控电动轮椅走到江裴遗的身边,伏在床边缓缓弯下腰,看着他苍白如雪的脸庞,小心而温存地把他冷白削细的手指扣在手心里。
江裴遗睡了多久,林匪石就在旁边看了他多久,好像要把这几天的分离的思念都补回来似的。
过了两个多小时,江裴遗睁眼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林匪石垂头丧气又楚楚可怜地坐在他旁边,乌黑透亮的眼珠浸着水,眼白里带着浅红色,粉玛瑙宝石似的。
如果不是因为林匪石现在还半身不遂地坐着轮椅,浑身已经是伤痕累累了,以江裴遗的性格,他一定是要挨打的,起码是千万斤的暴击。
林匪石向来舌灿莲花,在江裴遗平静的注视之下居然有些期期艾艾的:你、你醒了,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喝点水?
江裴遗没有说话,缓缓起身坐了起来,然后轻轻弯下腰,单手捧着他的脸颊,深深凝望着他许久才潮湿而沙哑地开口:
吻你一下,就会变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安慰你们受伤的小心灵,今天所有评论都发红包~
明天开始揭秘!
第102章
gu903();林匪石近距离凝望着他,闪烁的目光像是期待着什么,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