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来往宫人见新君赤.裸着上身,后背全是血,一张峻容比平日更阴沉冷酷了,都纷纷垂首跪下,无人敢发出一点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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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风殿亦如此。
以明源为首,所有内侍都无声伏跪在殿外玉阶之下,听医童们进进出出的脚步声。
每一声都像是剐在心头。
寝阁内,长灵已陷入彻底昏迷,只是眉心紧锁,齿紧咬着唇,额面上全是冷汗,乌发也湿淋淋贴在颊上,像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连昏迷都不得安稳。医官取出龙鳞放在少年腕上,大片纯白灵光立刻以龙鳞为中心迅速漫开,将整个床帐都罩住。
新君冷沉目光如芒在背刺下,医官不敢拖延,探查一圈后便将龙鳞迅速取下,转身禀道:从结果看,是极严重的外伤所致,并伴有肠胃方面的炎症。
又是外伤。
与当日在青丘这小东西第一次昏迷时军医诊断的结果一模一样。
可这小东西身上分明没有半分外伤痕迹。
难道又是那所谓的旧伤发作?
昭炎沉声问:伤在何处?为何本君丝毫看不到?
禀君上,这也正是臣困惑之处
医官沉吟片刻,道:此事,恐怕只有两种可能。一,这外伤是陈年旧伤,伤在了骨上或内里其他不能看到的地方。
昭炎紧问:第二种可能是什么?
这第二种医官抬头,对上新君阴冷目光,硬着头皮道:伤是新伤,但可能被人用某种禁术刻意遮掩住了,所以内里仍在反噬痛楚。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支持^_^晚些还有一更。
第40章
殿内陷入诡异的沉默。
良久,昭炎问:那肠胃的炎症又是怎么回事?
医官抹了把汗,照实答:少主应是先天肠胃虚弱,进不得粗粝之食,进不得生冷油腻之食,更不宜暴饮暴食,怕是犯了这三条忌讳,才会引发炎症。而且臣刚刚问过少主近侍,少主近日曾食用过大量酸性灵果,这对肠胃可不大好。
灵果?
昭炎皱眉。恍然想起,他的确在南窗下见过几盆灵草,当时还以为是小东西无聊,自己种着玩儿的。难道他是种来自己吃的?
明源被传了进来。
他伏首行礼,余光只见昭炎大半张俊削脸都隐在阴影里,眉眼幽冷如刀锋,沉沉盯着他,问:负责膳食的是谁?
明源额上莫名渗出冷汗,答道:掌膳处廉七。
掌膳处,所有人革职,打入苦役司,永不录用。
明源一惊。
昭炎道:再有下次,本君直接革了你。
明源伏首不敢言语,心中一阵骇然。
又听昭炎道:还有教习礼仪之事,也先搁一搁。
明源恭声应是。
昭炎玄色宽袖一挥,命人退下,再度坐回床边,打量着昏迷中的长灵出神。
长灵额面和一段雪颈皆布满了汗,晶莹白皙,因睡得不大安稳,两片小扇似的羽睫轻轻颤动这,即使在病中,依旧漂亮的宛如山间精灵。
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从什么时候起,他已如此固执的把这小东西视为自己的私物,一个完完全全只属于自己的私物。
即便是知道这小东西总爱跟他演戏,跟他耍心眼,心中还藏着许多他不知道的小秘密,但他仍爱不释手,越陷越深。
他绝不容许任何人把这小东西从他身边带走,包括老天爷。
从出生起,除了那支绝对臣服于他的玄灵铁骑,他从未完完整整的拥有过什么东西。玄灵铁骑可以随他出生入死,可以随他征战四方,可以赐他铁血、荣耀、力量,可以随他问鼎那至高无上的权力巅峰,但却无法暖热他那颗孤寒寂寞的心,更无法与他肌肤相贴,骨血相融,让他真真切切的感觉到,这世上还有另一个人,另一颗心与他亲密无间的连接在一起。
他太渴望可以拥有一个活生生只属于他的人了。
就算他征服驯服不了这个小东西,他也要牢牢的把他困在身边。
昭炎苦笑。他那个母亲说的不错,狼族的骨血里,天生带有一股其他种族都无法比拟的偏执与占有欲。所以他厌恶他,不是没有道理。
母、母后
神思纷乱间,他忽听床上的小东西低声呓语了一句。
母后
又是一声,软绵绵,又哀哀凄凄的,仿佛迷路的小兽在寻找母兽。伴着这声,长灵手脚也往床里侧蜷了蜷。
昭炎把人扳过来,抬袖替小东西擦去额上新渗出的那层汗,听着那一声声软绵的呓语,忍不住轻轻俯身,在长灵纤密的羽睫间印下一吻。
心中忍不住又酸又嫉妒的想,什么时候这小东西在昏迷中能唤他的名字,而不是其他任何人的名字。
他既然要完完全全的占有这小东西,自然要连梦也占有。
医官在偏殿煎好了,刚战战兢兢马不停蹄的进来,不料竟就撞见这等场面,当下尴尬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正为难的满头冒汗,就见新君已若无其事的自床帐后起身,吩咐道:进来。
医官惶恐应是,慌忙领着两个医童入内,一路垂目而行,不敢乱看。
两个医童一个扶起长灵,另一个就要去捏长灵下巴,昭炎忽剑眉一沉道:住手。
医童吓的松手,伏地请罪。
医官忙在旁胆战心惊的解释:少主昏迷中不好喂药,只能用灌的方法
昭炎自然知道。
之前在青丘那次,他用的也是这法子,直接掰开小东西的嘴巴,一整碗都灌了下去。但他更记得,灌完之后,小东西呛咳了有足足一盏茶的功夫,脸都呛红了,下颌留的指印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都没消。
药搁下,都下去吧。昭炎最终吩咐。
医官及两个医童如蒙大赦,连忙都躬身退了出去。
昭炎坐回床边,伸手拨开长灵颊上黏着的两绺乌发,让那整张玉白小脸都露出来,而后端起药碗自己先含了一口,俯身,用舌尖去撬长灵唇齿。
长灵抗拒,昏迷中仍在用两手推他,昭炎便钳住那两只不老实的小爪子,在齿关处一点点耐心的厮磨撬动。小东西警惕的很,左躲右闪,一点都不给他入侵的机会,第一口药汁终以失败告终。
昭炎挑眉,于是第二口不含药汁,改含了口蜜露,仍旧用舌尖耐心去撬。这次竟出乎意料的顺利,不等他把技巧使出来,长灵已乖乖松开齿,任他将一口蜜露都喂了进去。而等昭炎第三口换回苦涩的药汁时,长灵又开始抗拒躲闪,怎么都不肯张嘴。
这难缠的小东西。
昭炎没辙,只能半口药半口蜜露的掺着喂,折腾到大半夜,总算是哄着小东西把一整碗药都喝了下去,一点没吐。
大约是蜜露的香甜暂时盖过了身体上的痛楚,喝完药,小东西也不呓语说胡话了,心满意足的伸了个懒腰,就把自己蜷成一团,卷着毯子滚到床最里侧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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