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2 / 2)

目前为止,云奏对于凶手毫无头绪。

不若便如叶长遥所言,先回客栈歇息罢。

他站起身来,正要辞别杜公子,竟然又有一股子异样的气味直冲鼻尖。

他侧首去瞧叶长遥,这一回,叶长遥亦闻到了。

俩人循着气味而去,数十步后,到了一间矮屋前,未及查明气味的来源,这矮屋居然腾地升起了火来,霎时火势冲天,直逼云霄。

从昨日起,不肯止歇的雨却偏生在这时候停了,天边甚至现出了一道蝃蝀。

有一人惊声道:娘亲还在里面!

说话之人正是杜公子,他当即为自己泼了一盆水,方要冲进去,却被叶长遥制止了。

叶长遥转而冲入了烈火之中,不多时,烈火便将他整个人吞没了,连衣袂都看不见半点。

云奏本要去扯叶长遥手,然而却慢了一步,他盯着自己已伸出去的右手,缓慢地收了回来,又用自己的左手将右手填满了。

叶长遥几近天人,不过是凡间的烈火,自然不能将其如何。

但他仍是担心不已,若是叶长遥有所不测,他该如何是好?

不对,叶长遥怎会有所不测?叶长遥定将平安归来。

一息,两息,三息,四息

眼帘中,除却熊熊烈火,全无叶长遥的身影。

五息,六息,七息

云奏再也等不下去了,旋即如叶长遥一般冲入了烈火之中。

由于白烟弥漫的缘故,视线不佳,他根本瞧不见叶长遥。

孔雀属火,烈火无法伤到他,但呛人的白烟却令他又咳嗽了起来。

他一手捂住口鼻,明知不该开口,他还是出声唤道:叶长遥

又有更多的白烟趁机钻入了他的口鼻,逼得他咳嗽得更为厉害了。

他虽被叶长遥用汤药好生喂养着,但并没有长出多少肉来,这么一咳嗽,整副骨架尽数抵住了皮肉,好似要将皮肉破开,尤其是那一双蝴蝶骨。

他努力地仰起首来,向前走去,双眼却又被醺红了,疼得几欲落下泪来。

他又向前走了数步,竟是被人扣住了腰身。

他回过首去,见是叶长遥,马上放松了下来,抬首抚过叶长遥的眉眼,叹息道:你你无事便好。

我无事,我们快些出去罢。叶长遥已寻到那老妪了,正背于身上。

说罢,他松开云奏的腰身,又去牵了云奏的手。

突然,有一横梁挟带着烈火从天而降,叶长遥欲要避开,竟是看见云奏徒手将横梁拍开了,横梁滚落于地,发出了一声巨响。

他心脏一疼,慌忙牵着云奏出了火场。

一出火场,他便将老妪交由了杜公子,而后一把扣住了云奏的右手手腕子,细细去看。

幸而,云奏的右手完好无损,并无灼伤。

他松了口气,快手将仍在咳嗽的云奏拥入了怀中。

云奏汲取着叶长遥的气息,纵容自己落下了泪来。

叶长遥凝视着云奏发红的双眼,无奈地问道:你进来作甚么?

我云奏咳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道,我很是担心你。

你应当知晓我不会有事。叶长遥摘下云奏的斗笠,继而梳理着云奏乱了的鬓发,告诫道,下一回勿要再做这般危险之事了。

云奏欲要向叶长遥解释自己的原形乃是孔雀,不会为烈火所伤,自己不是在做危险之事,但尚未出口,他已觉得自己的解释过于苍白了。

自己一身狼狈,又是咳嗽又是哭泣,而叶长遥连衣袂都未被烧去一分,与冲入烈火之前,别无二致。

自己非但帮不上叶长遥的忙,反是为叶长遥添了乱。

我他顿了顿,致歉道,对不住,全数是我的过错。

叶长遥苦笑道:我不是在责备你。

云奏垂着首道:我明白你不是在责备我。是我自己在责备自己。

叶长遥不顾有旁人在场,掐住云奏的下颌,令云奏抬起首来,当即吻了上去。

云奏猝不及防间被叶长遥吻上了唇瓣,并无一丝的抵抗,乖巧地张开了唇齿,迎接叶长遥的侵入。

叶长遥的亲吻极尽温柔,云奏被吻得身体发软,再无责备自己的余力了。

现下着实不合时宜,故而,叶长遥稍稍吻了吻云奏,便将云奏松开了。

他一手抱住云奏,一手轻拍着云奏的背脊,在不少人的侧目中,面不改色。

他耳力过人,窃窃私语一字不落地被他收入了耳中,不是觉得断袖恶心,便是觉得他们在大庭广众之下接吻伤风败俗。

他全然不在意,待云奏吐息平静了,才牵着云奏的手,到了杜公子,问道:令堂可还好?

杜公子已经将母亲安顿好了,答道:母亲方才醒过来了,以防万一,我着人去请大夫了,打算让大夫再为母亲检查一番。

那便好。叶长遥扫了眼正在救火之人,朝着云奏道,我们回去罢。

火势不减,须得快些灭火,不然定会蔓延开去,祸及邻人。

若是换作旁的时候,他定会留下来,一道救火,但于而今的他而言,云奏才是最为要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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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息:一呼一吸

蝃蝀:彩虹

人月圆·其五

出了杜家,他便对云奏道:我背你可好?

云奏被叶长遥牵了手,却时不时地往后看:我们不若还是留下来帮忙救火罢?

叶长遥难得拒绝了云奏:我们回客栈去,你须得歇息了。

因为白烟的缘故,云奏的双眼还疼着,但他却是放心不下:可是

没有可是,他们这许多人,火势不久便会减弱的。叶长遥蹲下身来,柔声道,上来罢。

云奏迟疑片刻,仍是爬上了叶长遥的背脊,并用双手抱住了叶长遥的脖颈。

他的足弯被叶长遥勾着,身体的重量全部交付于叶长遥了。

先前的担忧、无措骤然消失殆尽了,恍若隔世一般。

叶长遥背着云奏回到客栈,又将云奏抱到了床上,才问道:我实在不放心,能让我检查你的身体么?

孔雀属火,不会为火所伤。云奏解释了,又红着脸道,你要如何检查都随你。

我知晓孔雀属火,你不会为火所伤,可若非亲眼所见,我始终放心不下。叶长遥满面严肃,在云奏的配合下,将云奏身上的衣衫褪了干净,一寸一寸地细看。

云奏在叶长遥的视线下,害羞至极,肌肤泛出了嫣红,他直欲用手遮掩,却是被叶长遥拨开了手去。

他不禁呜咽了一声,既然阻止不了叶长遥,便只能捂住了自己的脸,下一瞬,他竟是突然被叶长遥翻过了身去。

最为隐秘之处终是暴露于叶长遥眼前了,不知叶长遥现下是何模样?

他又羞耻又好奇,悄悄地去窥叶长遥,却见叶长遥如方才般严肃、禁欲。

他失望不已,紧接着,却是被叶长遥抱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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