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下了楼去,点了一大锅松茸冬笋排骨土鸡粥。
松茸冬笋排骨土鸡粥堪堪上来,叶长遥为云奏盛了一碗,放于云奏面前,才终是想起了傲雪来。
自己的全副注意力尽系于云奏身上了,竟是将傲雪忘到了脑后。
我去唤傲雪过来一道用午膳。他登地站起身来,往傲雪的房间去了。
他首先看到了傲雪的背影,背影直挺,却分明已是强弩之末了。
他到了傲雪面前,并不问傲雪是否偷懒了,而是道:随我去用午膳罢。
原来已经到用午膳的时辰了么?傲雪的身体摇摇欲坠,似乎是强行拼凑的一般,根本不听她的指挥。
叶长遥及时扶了傲雪一把,才答道:早已过了用午膳的时辰了。
怪不得这般饿。傲雪不好意思地笑道,我还以为是自己太贪吃了。
走罢,慢些。叶长遥心中清楚自己太过不负责任了,是他自己提出要教傲雪剑术的,傲雪根骨不佳,须得一点一点地打根基,他却忘了傲雪的存在,让傲雪扎了将近四个时辰的马步。
傲雪顿觉身体已不为自己所有了,费了不少的功夫,才顺利地走出了房间。
她随叶长遥下了楼去,一下楼便瞧见了云奏。
云奏面无血色,却不知为何眼尾生红,明明是一副不染俗尘的眉眼,竟是因为这点红而散发出了惊人的艳丽,远胜于她被父亲带着去青楼时见过的花娘。
当时,父亲其实是打算将她卖了的,由于对方的出价不合父亲的心意,她才侥幸逃离了火坑。
不对,她不应该用花娘来与云奏做对比,这样不是平白侮辱了云奏么?
思及此,她突然听得云奏道:坐下罢,你想吃些甚么?
她一直过的都是苦日子,并无挑食的余地,久而久之,便养成了不挑食的习惯,遂答道:吃甚么都可以。
那便与我一道吃粥罢。云奏亲手为傲雪盛了一碗松茸冬笋排骨土鸡粥,笑吟吟地道,吃罢。
多谢公子。傲雪方要狼吞虎咽,又听得云奏提醒道:还烫着,慢些吃。
叶长遥见云奏又亲手盛了一碗松茸冬笋排骨土鸡粥,还以为云奏是为他盛的,未曾想,云奏竟是放到了自己面前,而后将自己面前的那碗粥端到了他面前。
他不解地望着云奏,发现云奏红了耳根:这碗粥我已尝过了。
面前的这碗粥里还放着调羹,这调羹乃是云奏用过的,云奏是在隐晦地向他表达亲昵么?
他登时如含蜜糖,端起粥,执起调羹,舀了一勺,送入口中。
不管是粥里,亦或是调羹上都没有云奏的气息,但他却是如同云奏一般红了耳根。
云奏看见叶长遥耳根发红,偷笑着,又用右手握了握叶长遥的左手。
傲雪并未觉察到俩人又当着她的面调情了,吃罢一碗粥,战战兢兢地问道:我能再要一碗么?
云奏的食指正在饭桌下揉捏叶长遥的指缝,神色却无任何异常:你想要几碗便几碗。
叶长遥被云奏撩拨着,忍不住道:你的粥快要凉透了。
云奏委屈巴巴地斜了叶长遥一眼,才端端正正地去吃粥。
一大锅松茸冬笋排骨土鸡粥不够三人吃的,他们便又点了包子、馒头。
吃罢后,云奏又回床榻上去躺着了,而叶长遥则继续教傲雪。
剑术的步法分为马步、并步、歇步、仆步、交叉步、坐盘等等。
他先将这些步法大致教与傲雪,才让傲雪接着扎马步。
除却根骨奇佳、天纵英才者,要习得一手好剑术根本没有捷径。
他看了傲雪一盏茶的功夫,又向小二哥要了笔墨纸砚来,才回了房间去。
云奏正看着一本诗集,见叶长遥拿着笔墨纸砚,疑惑地道:你要做甚么?
叶长遥将宣纸展开,道:我须得赚些银两。
而后,他便磨了墨,以狼毫沾了墨汁,于宣纸上写到:专事驱鬼、捉妖,要价合理,童叟无欺。
他将宣纸拿起来与云奏瞧,引得云奏笑道:你这字写得不差,但太像是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了。
叶长遥的字行云流水一般,寥寥十数字竟有开阔的意境。
闻言,叶长遥发问道:那该写甚么才不像是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
不管怎么写都很像是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云奏提议道,雪怪被除一事看来还未流传开去,你不若寻人将此事宣扬一番,若有人被鬼、妖所缠,自会找上门来。
叶长遥一向都是以揭官府的通缉告示为生的,此地目前并无任何通缉告示,他才想出了这个法子,但显然云奏的提议更能奏效。
他当即道:我这便去寻人。
云奏问道:你要去寻何人?
叶长遥答道:客栈中人、路人皆可。
云奏忍俊不禁地道:你这么做,还是很像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哪有人亲自做的?
叶长遥虚心求教:那该如何是好?
你且云奏轻咳一声,见叶长遥的神色立即紧张了起来,摆了摆手道,我无事,你且先将傲雪带过来。
你当真无事?叶长遥行至云奏面前,低下身来,与云奏平视。
我当真无事。云奏以指尖蹭了蹭叶长遥的唇瓣,又探进去,滑过齿列。
叶长遥捉住云奏的指尖,吻了吻,于其上落下了一个吻。
云奏不满地道:我更喜欢你吻我的唇。
叶长遥从善如流地吻住了云奏的唇瓣,云奏手中本还拿着诗集,被这么一吻,诗集便拿不稳了。
诗集从他手中坠落,蹭过床沿,可怜地摔在了地面上。
他无暇顾及诗集,主动抱住了叶长遥的腰身。
叶长遥的腰身上密布着紧实的腰肌,让他觉得格外安心。
他下意识地摩挲着那腰肌,却突地被叶长遥按住了手。
他的唇齿随即被叶长遥松开了,只一线银丝还接连着他与叶长遥的唇齿,但这一线银丝须臾便断去了。
叶长遥凝视着云奏水波潋滟的双眼,无奈地道:你勿要太过考验我的自制力。
云奏怔怔地低下首去一瞧,继而不假思索地覆下了唇去。
叶长遥吃了一惊,抬手欲要将云奏推开,却猝然被云奏吸吮了一下。
弹指间,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到了那一处,但他并未动摇。
云奏猝不及防间被叶长遥坚定地推开了,遂可怜兮兮地望着叶长遥道:不舒服么?
叶长遥却是正色道:你为何要这么做?
云奏反问道:你我本是夫夫,我为何不能这么做?
叶长遥不知该如何措辞:你不觉得
云奏认真地道:我并不觉得脏,亦不觉得有甚么不妥的,这本就是夫夫间的情趣。
这件事他没有做过,他只在话本中看过,他当时震惊至极,直觉得即便自己乃是断袖,亦不会做这等事。
gu903();可对象换作叶长遥,他却没有丝毫抗拒,他甚至很想试上一试,尤其想看看叶长遥会是甚么反应,会不会觉得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