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这个地址离公司不远,今天不加班的话可以去看看...
蔚鱼忍不住再次将纸条展开看了一遍,心里不停琢磨着,可他说今天有事要忙,驱鬼的事情解决了我也没理由再去找他...怎么办呢...正苦恼着忽然传来敲门声,紧接着一道唯唯诺诺的声音响起,是助理小周,“蔚哥,舒总让你去她的办公室一趟。”
蔚鱼将手中的纸条折了折不动声色地藏在了文件下面,抬头看向站在门口踌躇不前的助理小周微微一笑,“嗯,好。”
蔚鱼起身,视线无意识地越过落地窗被外面的阳光晃了眼,今天天气还真挺好。
同时,一栋僻静的别墅外。
古朴的雕花大门无声地缓缓打开,一个男子在身边两人的簇拥下朝门口迎了上去,看着约莫五十出头的年纪,穿着考究的中山装袖口和领口都绣着暗纹,头发一丝不苟地梳理整齐往下戴着一副无边眼镜,举手投足都透着一股儒雅的学者的气质。
他是李申明,寄北市最顶尖的大学——东升大学现任的校长。
东升大学的初身是李家人创办的学堂,风风雨雨多年如今作为享誉全国的百年老校,历代李家人可谓是花了不少心血,虽然也有话说这大学像是家族企业,但李家人的校长之位也是当之无愧。
而门外站着的年轻人穿着利落的黑色衬衫长裤,肩头站着的一只罕见的大型白色鹦鹉羽毛洁白如雪像是在他身上绽开的白蔷薇,而那鹦鹉眼眸却是湛蓝的一圈,微微阖着不知在打量什么。
一人一鸟,只静静地站着周遭的空气却像是被他所掌控,每一丝细节都逃离不了他的眼。李申明跨过大开的铁门走到年轻人面前,缩短的距离竟让受人景仰众星追捧多年的他生出了一丝胆怯,侵略感强势而来。
这种感觉那么强烈又那么的短促,因为当视线相接的那一瞬间对面那个年轻人的又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自己的锋利,袒露出温和的一面。
但李申明的直觉告诉他,那绝对不是自己的错觉。
不过这样,倒也说明这年轻人有两把刷子,这次的事交给他还是能够放心了。想着这点李申明整了整自己一尘不染的衣襟,拦住一旁想替自己询问的学生微微一晃手示意自己要亲自来,接着语气和蔼地开口,“这位小伙子,可是含谷阁的人?”
“是的,李先生,您之前委托给含谷阁的中元节祭祀是由我来主持的。”年轻人不紧不慢地开口,末了甚至还对李申明微微一笑霎时浑身的气质变得温和无害,好像刚才的强势只是错觉。
李申明压下心中的不解,转而将视线投向了年轻人肩上那独特的白色鹦鹉,“这可是凤头葵花吧,可是稀有得很,小伙子你这鸟看着很有灵性啊。”
池小盂根本不屑理睬这虚假的恭维,心想着赶紧完成任务回家,“小爷岂止有灵性,我还会魔法你信吗?”只懒散地一瞥,将头转到后方窝在羽翼中作出一副要睡觉的姿势,要不是懒得再听一顿夸池小盂的冷哼都早就抛出来了。
池砚轻轻一笑,伸出手抚摸起光洁的鹦鹉羽毛,他吃准了三下以内池小盂不会当场翻脸,因此也只两三下便收了手,他也摸不准四下之后池小盂会怎么爆发。
终于撸到了心心念念的小祖宗的毛回头对上李申明,池砚眼底才真正有几分笑意,“多谢李先生夸赞,话不多说,准备的都差不多了吧,眼看着都快午时了。”
“那是自然。”李申明把面前这个年轻人亦真亦假的情绪尽收眼底却也只是淡淡回报一笑,不得不说虽年过五旬,他身上的气质还是比很多人更加干练似乎在那浓重的书卷气中掺杂着一丝别的,精明。
等李申明一开口,默默跟在身边的那两个学生模样的人这才找回了存在感,其中一个穿着扣到顶部的白衬衫,戴着厚厚的眼镜一看就是常年呆在图书馆研究室的“标准好学生”先开了口,“那个先生,随我来吧。”说着做出引路的动作。
池砚很努力才憋住不当场笑出声,他随意一瞟池小盂,后者便知道他在想什么:哈哈哈哈哈我勒个去,像个小丫鬟似的。
心里是这么想,面上却是另一副模样,池砚礼貌地点点头安静跟在两个学生后面一边往别墅走去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庭院设计:整个庭院看似只追求一个和谐的大造景,细看才知道门道可不少。
庭院风水最忌讳的就是多,多了就杂,杂了就乱,五行相生相克,不可多而溢,不可少而缺。
就像是在家中一味的发掘财位,明财位暗财位处处占尽后,财气一充盈,相对的其他就会亏。
可能是读书人的缘故,流水小桥假山,这庭院是走的一个江南水乡的外观,每座假山从不同的方位看去都构成连绵不绝的景致,就连鹅卵石铺的地也是有讲究的。
鹅卵石,最是一个返璞归真,看似零散随意铺陈的鹅卵石懂行的人细细琢磨便能发现都是按着五行排列的,为的便是镇邪。
镇邪,难道这地下还有什么东西?
细细看来,转角的假桥,池塘的锦鲤游鱼,财位倒是没那么看重,铺陈最多的就是那假山和鹅卵石小路。
可都是镇邪之物。
“抱歉先生,还请先在门口等候片刻。”池砚还想琢磨琢磨忽地被一个冷淡的声音打断,循声望去是刚才那两个学生中的另一人,也是穿着同样的白衬衣戴着厚眼镜就连亚健康惨白的皮肤也差不了多少。
“哦,李先生呢?”池砚一路重心都放在观察庭院了没能注意到李申明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老师先行准备东西,请先生耐心等待片刻。”依旧是那个冷淡的声音回答。
池砚若有若无地点点头,轻轻一耸肩膀,一团白色的影子忽地飞下来,“我知道了。”
只见两个学生规规矩矩地站在紧闭的别墅门两边,池砚站在他们俩中间靠后,正对着那雕花大门上中间的缝,他眯着眼打量着大门上精雕细琢的浮云和如意珠笑嘻嘻地开了口,“当校长这么赚钱的吗?你们老师这大门上面的莲花把手也不多见啊。”说着说着便要将手搭上莲花把手。
“先生等等!”果真,在池砚伸出手的同时那门口的两个学生脸色瞬间就变了,其中一个脱口而出阻止了池砚的动作,“老师不喜他人随意动家里的东西。还请先生见谅。”语气不似之前的冷静更是有些强硬。
“哦,好的,抱歉。”池砚手腕轻轻一转在那个学生肩上一点,又轻巧地收了回来,“好习惯,好习惯。”
再往后微微退了两步,甚至小声哼起歌来。
那两个学生对视一眼又面无表情站回了原来的位置,一时间,门外又陷入了寂静,阳光像是没有温度。当然因为这个小插曲,没有人注意到那个白色的身影什么时候飞走,什么时候又飞了回来。
大概等了十几分钟,雕花大门忽然动了。
缓慢地往里打开,一张苍老的脸露了出来,是别墅的老仆人。
来开门的老仆人已经很老了,沉重的大门对她来说似乎相当吃力,站在门口的两个学生漠视着完全不打算帮忙。
池砚看着心里不爽想要上前帮把手却在一动的时候遭到两道视线的阻拦,“好吧,拿钱办事,我不多管闲事。”池砚在心里翻着白眼。
等门被艰难地推开勉强能足够两人并肩通过,那个瘦高的学生才转头望向老仆人,“你先下去吧。”
透过敞开的门望进去,内设也是古典的中式装修,整个空间几乎都打通,形成一个十分规整的方形大通屋,地上铺着暗色的木地板而中间又垫高一层地毯。四周分别对应了几间偏房,中心摆放着一个紫金琉璃桌,屋里所有陈设布局都以此为轴对称展开。这房子,虽然整体采用中式布局,大气典雅,但细节处却用着少数民族的纹样。
整个氛围不似是居住的地方更像是某种,祭祀朝拜的场所。
池砚眼神暗了几分,他受委托帮忙主持中元节祭祀这么多年还第一次见到把整个家都搞成祭祀场所的。
角落的老仆人沉默地点点头,欠身颤颤巍巍地行了一个礼,转身往偏门一拐弯很快就见不到人影。
池砚嘴角有些紧抿,一跨进门,温度仿佛被抽离整个房子像是被浸在了冰里一般寒冷,盛夏正午的阳光不知何时变得阴霾,学生和仆人的相处,处处都泛着诡异的不和谐...
“池小盂...”池砚扭头与不知什么时候回到肩上的白色鹦鹉交换视线,后者懒散的眼神被专注替代正在凝神观察着什么,池砚知道这时候不能打搅它,转头看向那领路的学生。
“请。”两个学生一左一右同时伸出手,绣满古老密语的地毯舒卷铺开,尽头正是那紫金琉璃桌。
第15章祭必诚
“李校长还真是个讲究人。”
池砚站在那紫金琉璃桌前,不掩饰地大肆打量起来:远看只是紫金琉璃,这走近才看出整个桌子竟是用古法琉璃锻造而成,由于工艺的复杂性琉璃制品多是小件的装饰品,像这样上好材质锻造而整的大型琉璃工艺品更是有价无市。
“把我那个小破店再加上我再加上池小盂一起卖了都换不到吧。”池砚默默算着价格,“不行,池小盂还是很值钱的,把它卖了应该就差不多了。”
“不愧是含谷阁出来的,小伙子真是好眼力。先前是我怠慢耽搁了些许时间,现在正是时候,中元祭祀就劳烦了。”李申明注意到池砚的眼神心下了然,他对自己的紫金琉璃桌很是得意,话语间表面的谦虚下炫耀之情溢于言表。
池砚附和着短促一笑,紧接着注意力被桌上摆放着的东西吸引了过去:复杂纹样的毛毡垫上摆着用着六棱柱型坚木雕刻花饰的果盒,底下的馔盘也用坚木雕成长方形,上方六格,格中放了香菇、木耳、松菇、黄花菜、干笋丝和红枣等六味素菜,俗称“六味斋”。
在这食盒北方依照顺序依次摆放着供果三叠,供酒三杯,一对红烛,三支竹线香,一旁是厚厚一叠黄铜纸钱摆作了“金山银山”的样式。
三叠供果分别是三种颜色,柑橘,葡萄,苹果。
供果也是选用的清酒。
就连纸钱都摆放好了,“这钱赚的有点轻松啊。”池砚绕着桌子走了一圈最后在正中的香炉前站定。
他抬眼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李申明,后者对他点点头示意就在这里可以开始了。
“好吧好吧,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管得他在搞什么幺蛾子。”那两个学生还站在不远处注视着这一切,李申明也不像是很虔诚的样子,池砚忽然觉得有点累。
这房子虽然处处透着不对劲但也没碍着他事,自己干嘛还想这么多来伤脑筋?还不如想想拿了钱晚上去吃烤鱼还是烤肉。
想通之后池砚很快就进入了状态,他拿过一旁准备好的净手巾仔仔细细地擦拭着手掌每寸肌肤进行着准备。
净手,焚香,心诚都是祭祀者最基础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当事者可能因为种种原因无法亲自祭祀,这时候就需要请人主持祭祀,这个祭祀者担当着先祖与后人,传承与思念的纽带,某些程度上需要比当事人更加虔诚。
含谷阁如果单靠破败网店那一个月可能才有一单的生意早就倒闭了,如今维持着还能让池小盂吃上进口鹦鹉粮以及池砚顿顿外卖能点二十块以上的生活水平还是靠这外出替人主持祭祀或者驱鬼的“上门服务”。
可鬼呀也惜命,不会有事没事冒出来让人抓,基本上还是祭祀活动更多。
“含谷阁”被池砚的师父消失前丢给他时已经是小有名气,做的最多的就是“祭祀”,如今池砚没被饿死倒是要感谢一下他那个陪伴他最重要的青年时期后潇洒拂袖丢下他的师父。
沉香凉薄的气味沁进池砚的鼻息,几缕清烟袅袅升起,“李家先祖在上,亲孙李申明略备薄礼,望各位祖宗不吝前来,佑我安康顺遂...”池砚双手恭敬地举着三支清香,微微作揖嘴里虔诚地默默呼喊着李家先祖前来收纳钱财和心意,眼神肃穆。
紧接着又重复了三次,李申明果然没有太多动作。
呼请完毕之后池砚将清香重新插到了烛台上,之前那个老仆人不知何时又沉默地出现在客厅。她正吃力地将一个铜质火炉挪到桌前,不,此刻用“祭台”更为准确。
池砚很想去帮忙可他此刻碰不到其他物品,再次瞥过站在稍远处的两个学生眼神不可避免地带上些鄙夷。
等到铜质火炉好不容易挪到了“祭台”边,那个老仆人刚站直腰便向李申明的方向行了礼连忙又离开了。
池砚余光看着这一幕,手上动作不停拿起一叠散着的纸钱像他重复过无数遍的一样念着那些往生寻回的术语经文,身上那股专注的气却隐隐有些散了。
“,专心。”在一旁沉默许久的池小盂像是感知到池砚的浮躁,湛蓝的眼圈漆黑的眼珠立刻盯紧池砚,那瞬间的严厉仿佛要活生生钻进他的眼敲打他的神经。
感受到熟悉的视线,池砚冷不防一激灵不用看他也知道是池小盂在警告自己要专心,说来也好笑,这只鹦鹉一旦严肃起来颇有几分他师父教导他的意味。
池砚在心底摇摇头。
“...佑李家平安,顺遂。”话语末尾处音量忽然增大不再是之前的低吟,池砚将香举过头顶回头一瞥站在原地的李申明,再转回来时“扑通”一声径直跪了下去。
寂静的空间回荡着重叠的膝盖碰撞地面的闷响声,显然是身后的人也跟着跪下来。
“磕头。”
简扼的指令让人下意识地想遵从。
池砚保持着标准的跪姿,暗红色的细香被举过头顶,忽明忽暗地闪着火光。
若是从二楼往下望,铺满古老花纹的地毯上一张华丽夺目的琉璃台摆在正中央,上面整齐地排列着香炉红烛以及祭品静静接受着面前二人的跪拜。
“咚”
“咚”
“咚”
随着三声额头实打实磕地的闷响结束的同时跪在前方的黑衣年轻人将烧到一半的香投入烈火焚烧的铜炉,瞬间就融入火焰与纸钱一起烧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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