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海探案录》TXT全集下载_29(2 / 2)

环海探案录 戚雨凉 4679 字 2023-09-04

gu903();副主事躬身作揖,“先前那神偷智桥潜入过大内,臣怀疑此事与他有关。”

“智桥此人只盗珍宝,你告诉孤,这些个案卷里有什么宝贝?”

“这……”副主事犹豫再三,拜了又拜,“臣暂且不知。”

“罢了。”祁靖宁叹气,“御书院本就事多,孤还在此耗费你们的工夫,心觉有愧。来人,将这些案卷都先搬到孤的寝宫去。”

魏主事愕然,“陛下?”

“待孤阅完,自会遣人送回,尔等忙去罢,孤走了。”

“恭送陛下。”

行至御书院外的长廊,祁靖宁伸了个懒腰,感慨:“做了三个多月的周嘉海,倒是一下子当不回祁靖宁了。丹雀,你说这回是谁在从中作梗?”

“问智桥本人不就明白了?”

作者有话要说:霍将军是熟人。

陈茶涩口,但是味香的说法来自《武林外传》赛貂蝉。

☆、打凤牢龙

地宫之中,常年幽暗。

霍青执烛在前头带路,二人很快抵达关押智桥的牢房。

“开门。”

守卫一听将军发话,惶急取来锁匙,说道:“他这些日子挺安静,没怎么闹过事情。”霍青蹙眉,“有没有闹过事,难道本将军会不清楚?都给我退下,不得允许,切勿私自现身。”

“是。”

祁靖宁曲身入内,对掩在阴影处的人道:“你是谁的人?”

对方不答。

“那孤换个问题,想出去么?”

依旧无声。

祁靖宁上前两步,“智桥,你难不成是觉着,只要闭上嘴就什么事都不会暴露么?但这世上最能保守秘密的,只有死人。”他正想上前,却被霍青拽住胳膊,“似乎有点不对劲。”

“哪里不对?”

霍青靠近坐着的人,按住他的肩膀将之翻转过来,是张极为陌生的面孔。

“你是谁?”

那人手脚并用,却是连半个字都吐不出来。霍青按住他的下巴检查,很快回到祁靖宁身边,“他被人拔了舌头。”

“是智桥?”祁靖宁阴恻恻地笑了一声,冲那可怜人走近两步,“你只需点头或是摇头即可。是智桥把你丢到这里来的?”

可怜人呜呜呜地点头。

“他还在京城么?”

摇头,但不知究竟代表什么。

祁靖宁想了想,说道:“孤听闻智桥精通易容,霍青。”

“在。”

“扒了他的脸。”

霍青领命,将可怜人的脸如同揉面团似的捏来揉去,还偶尔拉扯几下。

“并无异常。”

祁靖宁长叹一口气,“罢了,让守卫好生安顿罢。”

出了地牢,路过一大片树影时,祁靖宁忽然压低声音,“吩咐下去,撒网捕鱼。”

“遵旨。”

向来守卫森严的地牢怎会这样轻易地被人偷梁换柱,还真是有些惊奇。

南楚杉再度来访,这回晋惜倒是没有令清儿陪侍,含笑着为客人沏了杯茶。

“我记着,夫人原先的性子不是这样的吧?”

“数双眼睛盯着,怎好随心所欲?”晋惜拧下一颗果子送进嘴里,“南师爷今日是有事想问,还是只想在我这儿喝个茶?”

南楚杉放下茶杯,“你那日在信上提及,那起屠婴案牵连甚广,我想问你,广在何处?”

“前朝后宫皆有牵扯。师爷觉着这广么?”

清儿敲门进屋送上新茶点,晋惜拿起块绿豆糕送进嘴里,又摆手遣她离开。

“这糕点是我着人到周记买的,师爷趁热吃。”

南楚杉的手在杯沿摩挲,“杀那些孩子的理由是什么?难不成是哪位小王孙落入民间了?”

“并非如此。”晋惜咽下口中糕饼,又拿出手帕擦去嘴角碎沫,“师爷可曾听闻过取小儿心肝煲汤,可早日一举得男的传言么?”

“不曾。”南楚杉的手停在杯上,内里不住冒出的热气险些烫了她的手指,“我只听过紫车衣,却从未听过这等怪谈。莫非……”

晋惜道:“师爷想到什么了?”

“不,没什么。”她平静地又饮进一口。

后宫妃嫔为诞下龙子,竟能这样草菅人命?南楚杉的心有些揪紧。

婉拒晋惜留自己用午饭的请求,南楚杉礼貌微笑拜谢特意送自己出门的主仆二人,朝百雀巷去。

“小姐,这南师爷应是明白了什么罢?可您这样公然告知线索,我担心届时那位会对您下狠手。”清儿忧心忡忡道。

晋惜收回看向南楚杉背影的目光,“总不可能一辈子都让那些无辜的孩子生活在黑暗中。清儿,这天快要亮了,莫要再去忌惮黑夜。”

将绕进百雀巷巷口时,南楚杉偶然望见燕秀才抱着个慌慌张张地自不远处穿过,包袱中某物露出点头,似乎是花铲一类的工具。可他前往的方向,既无花卉铺,也无花圃,难不成是要在枯树堆里挖宝藏?

南楚杉一时来了兴致,拉出条较长的距离跟随。

不出她所料,燕秀才涉足的地方是城外的枯树林,即当年先帝焚林之后,唯一一片没有被允许重建的区域。

燕秀才停在林中一棵颜色略深的枯树干前,蹲身取出工具挖掘。

南楚杉藏在不远处的树后,见他自土中挖出个包裹,内里只装一个木盒,与他们在阮府井中发现的有些相似。

“先生找到了?且交给我罢。”男子近乎抢一般地从燕秀才怀里捧走盒子。

南楚杉一惊,这人是什么时候到这儿的?

燕秀才微笑,“劳你跑一趟。”

“不必客气。”

那人说完,转身就走,南楚杉赶忙跟上,丝毫不觉燕秀才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击倒对方安顿好,南楚杉倚在一旁树干上开盒查看,盒里只放着一张地契。

月影山的地契。

而买下这座山的人则是……

“萧慎粱?”她轻声念道。

只在原地停留一会儿,她疾步赶回县衙。

就在她离开不久,那被打晕的小厮睁眼坐起,按了按脖子说道:“这就是你说的交易?”

“不错。”燕秀才的身影自一边的树后绕出,上前单手将人捞起,“有劳先生陪小生演戏。”

小厮冷哼一声,挣脱他的手,朝脸上一撕,露出张年轻面庞。

燕秀才一怔,“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他不理,径自取出怀里面具戴好,“无用的,你现在见到的,不过是我其中一张脸。”说着就要离开。

燕秀才赶忙叫住他,快走几步来到他身前,“作为交换,小生可以告诉你,你想要知道的事。”

“不必。我不想听。”

他重新抬步。

“先生如此放肆地玩双面人的游戏,难道不怕被自己的主子发现么?”

“我的事,还轮不到外人指点。”

“小生只是想提醒先生,善恶到头终有报,切勿被一时的利益蒙蔽。”

南楚柳与萧卫恰巧出门采买,南楚杉顺势扯哥哥进书房,还犹嫌不够似的上下左右检查一圈,这才关紧门把盒子递交。

“做什么?你的嫁妆又不是由我经手。嗯?谨怀先生?”南楚枫急抓住妹妹的手腕,“这东西你是从哪里拿来的?”

“下面还有。”

“自建鸿三十五年二月起,交由燕璟昭代为管理?燕璟昭是谁?”

南楚杉屈指在桌上敲了敲,“正是那位燕秀才。”

“合着谨怀先生引狼入室了?”

“引的是不是狼,暂且见仁见智。但是大哥,燕秀才故意让我发现这个,是打算告诉我们什么?”

南楚枫诧异,“故意?你怎么知道?”

“猜的。而且,哪里会有这么巧的事?”

“这东西我先收着,今日所见所闻,莫要同第三人说起。”

南楚杉点头,猛然伸手狠掐一把眼前的脸,如释重负道:“真的就行。”

“疯了么?全环海谁敢冒充我?”

“非常时期,不可松懈。”

南楚枫揉着自己红了一大块的脸,颇为怨念。

萧予戈出门吃饭回来,见客栈门前人头攒动,忙问发生何事。

离着最近的男人道:“听说是官差来抓人。”

“抓什么人?”

“不知道。”他身边的人插话,“但听说是个犯了大案要案的,啧啧啧,在天子脚下都敢这么嚣张,死一百遍都不可惜。”

大案要案?谁?

人群又开始拥挤起来,萧予戈一个不留神被挤倒在地,刚想大喊不要动脚,身旁陡然安静下来。他疑惑抬头,只见先前哄闹的围观百姓被官兵分成两道阻拦,而自己眼前,正站着一位冷面将领。

他骨碌碌爬起,拍去身上粉尘,自觉朝邻近的队伍前去。

“萧大人留步。”将领发声,“我等奉上头之命,来请大人入宫议事。”

萧予戈转身,“可有凭证?”

将领从腰间翻出纸条递上,上头只写了‘速来’二字,萧予戈认出这是祈靖宁的笔迹,于是收好字条说道:“好,我随你们去。”

入宫走过长长一段路,萧予戈悄然扫过周围景致,问道:“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内宫。”

“但陛下先前是召我在御书房议事,今日怎会……”

将领道:“这是陛下的旨意。”

萧予戈思索片刻,半信半疑跟随他们继续前行。

这是座空而偏僻的宫殿,一如传闻中祈靖宁曾经的选择。

萧予戈亦步亦趋跟在将领身后进去坐下,那将领与前来的人不知谈了什么,很快带走自己的手下。

“萧大人,当日一别,许久不见了。”来人笑眯眯的,有点像座弥勒佛。

萧予戈忙起身迎接,“四喜总管,着实好久不见。”四喜总管笑得眯起眼,忙招呼他回座,又命人上茶和点炭炉,打量他好半晌,感叹:“萧大人着实清减不少,那些百姓真就这般难治理么?”

“并非如此。环海的百姓们大多都是些实诚人,只要好好跟他们讲清是非黑白,他们自会还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四喜总管依旧是不甚相信的样子,“萧大人别怪四喜长舌。蛮荒之地多生蛮民,哪怕再实诚,也总会有那么些个就爱动手不愿讲道理的人。四喜这三个多月来一直在想,萧大人既有这样好的才能,何以只能在那种小地方蹉跎?”

“总管大人,”萧予戈饮进一口茶,只觉有些甜腻,“话不好这样说。既然我已是环海的县令,就该一心治理,带着他们为朝廷做贡献。若连我自己都不相信他们,又如何让陛下及其他的大人们相信呢?”

“可老奴就是不由得要为萧大人委屈一番。”

萧予戈微笑,“这或许就是一次考验罢。对了,敢问总管大人,这茶里添了什么?味道怎就这样奇怪?”

“是陛下吩咐的桂圆红枣姜茶,说是要为萧大人暖身子用。”四喜总管给自己斟了一杯,“兴许是御膳房的小奴多加了一勺糖。老奴记着,萧大人不是嗜甜么?”

“在环海的日子食得清淡,一下子有些无法适应。”

“那老奴着人换壶新的来?”

萧予戈忙按住他的手臂,“总管大人莫忙,我方才在吃饭时饮了许多汤,眼下倒也不是特别渴。对了,我一路前来见宫人稀少,可是因为陛下不在宫中?”

“果真是什么都瞒不住您,”四喜总管换了个更为舒服的位置,“陛下半个时辰前同霍将军到城外点兵,约摸已在返程。”

“霍将军回来了?”

“是的。”

这位霍将军萧予戈长久以来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听说他长年驻守边关,且还是南楚枫的同僚,素有‘战场阎罗’之称。

“萧大人可是需要歇息片刻?”四喜见萧予戈偷偷抬袖打了个哈欠后问道。

萧予戈忙摆手,疑惑怎么还没吃药就产生困意了?

“陛下一时半会儿恐怕不会到此,若萧大人当真困倦,可在那儿的小榻上稍加歇息。等陛下回宫,老奴自会来喊您。”不等萧予戈回应,四喜起身遣人取了薄毯过来,“大人的精神瞧上去不大好,还是听老奴一句劝罢。”

“那,有劳总管大人了。”

☆、剥茧抽丝

四喜总管为榻上人盖上薄毯,轻手轻脚关门而出。

“公公辛苦了,这是您的酬劳。”小瓶准确无误地落进他的怀里,四喜总管慌忙打开倒出其中的黑色药丸吞下,一时只觉神清气爽。

“若公公能够将他哄骗至翻案申请期满,另有奖赏。”

四喜总管茫然,“柳栖姑娘,大人当真是想将萧大人赶尽杀绝么?”柳栖在阴影轻笑,“怎么?难道我还骗你不成?”

“两位萧大人都是好官,都是朝廷需要的人才。为何,为何大人一定要摧毁他们?”

“挡路。”

燕璟昭毫无意外地为客人上茶,又移前一碟炸白果,“刚出锅的,师爷尝尝。”南楚杉只低头喝茶,好一会儿才道:“萧大人离京时中的毒可是与你有关?”

“师爷莫不是在说笑?谋害朝廷命官,小生就算有九条命都不够斩。”燕璟昭说得诚恳,南楚杉暂时打消对此事的怀疑,想到什么,又问道:“你背后的人是谁?”

“师爷只需知晓,小生不会与你们为敌。”燕璟昭面上笑意浅浅,话语里却带着不可忽视的冷峻。

南楚杉捻起白果丢进嘴里,“我又如何能够相信你?”

“如若师爷不信,怎会只身一人前来?不怕我在这儿安了暗桩?”

“你要是真想对我动手,有的是机会。但,不会是现在。”南楚杉又嚼起新的果子,“因为南家还有用处。可对?”

燕璟昭搁下茶杯,“有件事不知师爷可是知晓?”

“你不说,我怎么知?”

“易家当年生的是对双胞胎。只可惜,姐姐早已随着母亲葬身火海,整个别府仅存一人。”

南楚杉重新执杯饮进一大口清茶,“燕先生忽然追忆往昔,倒是杀我个措手不及。”说罢瞧一眼外头,“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做午饭。要是先生不嫌弃,可随我一道回去。”

燕璟昭拱手,“多谢师爷好意,只是店内还有几笔账目未核清,小生一时半会儿走不开。”

“那还真是遗憾。”南楚杉微笑。

踏入县衙大门时,南楚杉捧着一大怀案卷路过,南楚杉叫住她,走上前问缘由。

“大哥说书房里突然跑来不少虫蚁,让我先将它们迁移到安全的地方去。对了,他还说你比较了解这些,让我见到你时通知你一声。”话音刚落,眼前的人就没了影子。南楚柳耸耸肩,继续走自己的路。

南楚枫正蒙着白布抱胸站在门边,察觉妹妹靠近,声音闷闷传来,“它们怎么不去过冬?”不及等到回答,身子已被狠拽进屋子。

“小杉儿,你这是做什么?”他疑惑地看向背身关门的妹妹。

南楚杉在屋子当中踱了几步,用力吸进一口气,挑眉望人,“你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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