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与刑[刑侦]》TXT全集下载_19(2 / 2)

恶与刑[刑侦] 苏津渡 4772 字 2023-09-04

gu903();“你们要离得远远的,千万别靠近。我正抱着安东尼,他刚刚叫了我妈妈……我只剩一个牵挂……聂警官,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您收养阳阳。

“我知道这非常过分,您可能还没结婚,还没有自己的孩子,阳阳也很麻烦……但是他真的是个好孩子!很多事情之前不方便讲,现在也无所谓了,韩奇山一直在家暴我,这影响了阳阳的性格,他变得警惕多疑,但是他会不顾一切地保护我,他还有爱人的能力!如果您愿意收养他,请给他新的名字、新的身份、新的人生。如果这段对话能被录下来,就放给他听,我要求他像爱我一样爱您!

“如果您不愿意,我也非常理解,只求您帮帮他,哪怕骂醒他,不要让他走上歧途。请转告阳阳,我爱他……”

轰!

红黑色的火焰从面粉厂内腾出,眼前的一切瞬间化为废墟。

第48章结案

半空中的火云照亮了整片空间,黑烟滚滚而起,扑面而来的热浪让他们不得不躲到岩石之后,暂时性失聪使他们听不到指令。

聂诚和特警队长一边大吼撤退,一边把他们往外拉,而长久的耳鸣则像是有人在脑中不停地用指甲挠黑板,难受得想吐。

撤离完毕后,聂诚联系119,根本听不清另一边在说什么,自顾自地报地理位置,姜准拦下他,示意已经报过火警了。

消防车赶到后喷了四十分钟,大火才熄灭。

现场交给了消防队,他们刑侦支队和特警队没什么能做的了。

返回市区,他们集体去耳鼻喉科做检查,从医院出来全部回分局开会。

刑侦科队长办公室的桌子上多了一份新报告,是技侦科的最新进度。

他们确认了在魏远案前后,韩奇山给赵学义的银行账户汇过两笔钱,推测为预付金和尾款。

余子轩案前后,韩乐安从银行取过两笔现金。此外监控追踪他的车,确定他本人去过赵学义,而且是在聂诚离开余子轩所在出版社的那一天。韩乐安到赵学义家的一个小时前,赵学义带着桥墩到了公寓,韩乐安进入楼洞后,赵学义很快出现在门口,根据楼内监控两人在一层电梯外碰面,赵学义将房间钥匙给了他。十五分钟后,赵学义叼着烟回来。

这说明,桥墩有关□□的供述说了两次谎。

虽然都是间接证据,但是他们基本上可以确定韩奇山和韩乐安□□的事实。

最令人困惑的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姜准有一个推测:“魏远向韩奇山借钱还贷,对他贩毒的事情有所了解,两人互相牵制,但是他莫名其妙杀人被警方抓获,韩奇山怕他为了减刑立功供出自己,于是用魏达的手指以家人的安全威胁他自杀。韩乐安的动机可能与魏远案本身无关,当时在看守所讨论案情时人多眼杂,他获悉聂诚要找余子轩了解情况,于是先下手为强,单纯为了报复聂诚,给侦破增加难度。”

大家都比较接受他的推测,但是这之中还有三个未解之谜:魏远为什么杀鲁潇,韩乐安报复聂诚的手段过于残忍超过必要限度,韩乐安为什么自杀。

但是对于动机问题,他们并不是特别关心,有人会因为几块钱杀人,有人会因为一句话杀人,搞清犯罪分子的杀人念头和社会问题,是后续检法的工作。搜集证据,让他们接受制裁,才是公安的任务。

所以最让办案人员郁闷的是魏远、韩奇山、韩乐安三人因为死亡逃过法律的制裁,以及帮助犯赵学义在逃。

眼下唯一要确认的是杀死韩奇山的凶手到底是韩乐安还是韩乐阳。

消防队员在爆炸现场找到了韩乐安的腿骨,DNA与韩奇山指甲中的不符,但是起诉韩乐阳的证据不足。所以不管是兄弟俩谁杀的韩奇山,这件案子暂时只能搁置。

专案组最后一次聚在一起开会,再次讨论了这个问题,他们还是希望至少在内部有一个结论。

聂诚因为受到方筱山嘱托,对这件事很上心,他奔走几日,整理出了一个推测:

“我倾向于凶手是韩乐安。一方面他在韩奇山死后从酒庄逃走,临死前说自己做错了、来不及了,这是凶手的反应;另一方面,最让我们困惑的DNA也有新的解释。从在酒庄韩乐安卧室里搜到病历来看,他以前患有白血病,因为一直在私人医院和国外治疗,很少有人知道。我和韩乐阳又聊过几次,也在各大医院求证过,可以证明两年前韩乐阳给韩乐安做过骨髓移植,这也是兄弟俩的主要矛盾之一。

“骨髓移植后,接受移植人的血液系统DNA会发生改变,但是此外组织的不会,这就能解释如果韩乐安是凶手,韩奇山指甲中的和他腿骨DNA不一致的问题。”

专案组采纳了聂诚的观点,将推测写进报告,魏远自杀案、余子轩灭门案、韩奇山被杀案在现有证据下宣告结案,专案组正式解散。

结案后,聂诚向汤局给整个刑侦科争取来了三天长假,每天留一个人值班就行。

放假前一天下班后,聂诚信守承诺请客,请全队吃全市最贵的海鲜自助。

大家一片欢呼,欢呼过后发现这是归队宴和庆功宴合二为一,好像也没占聂队多少便宜。他们连吃带起哄,一直玩到凌晨两点闭店。

姜准一直没喝酒,既是为了能开车回去,也是为了回去之后和聂诚谈谈。

他们说好的,结案之后要聊聊两人之间的问题。

结果到家之后,姜准自己也困得睁不开眼,连日来脑力体力的消耗和压力过后的疲倦让他只想歇着。

两人话都懒得说,全凭默契铺床拿被,洗澡睡觉。

一直睡到转天10点,日上三竿。

其实还困,但是有了些精神,姜准心里有事,睁开眼就睡不着了,他支起头看着聂诚,他呼吸很深,睡得还很熟。

姜准看了一会儿,起身去洗漱做早餐。

11点聂诚还没醒,姜准去叫他,“起来吃点东西。”

聂诚翻个身,面朝下,手臂堵着耳朵,一副“不听不听,王八念经”的姿势。

姜准在他旁边笑了半天,放弃叫他了。

二十分钟后,聂诚饿得肚子咕咕叫,自己爬起来找吃的。

两角三明治和一大杯牛奶下肚,聂诚眼神清醒多了。

姜准坐在他对面喝咖啡,“韩乐阳你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他现在在儿童福利院,看看他家亲戚有没有人能收养他。”

“方筱山可是把监护权给你了。”

“人民警察不包治百病,我自己的生活还一团糟,怎么为一个孩子负责。不过这两天我打算带他去胡小菲那里看看,也要当面感谢一下她的帮助。对了,我还想带上韦悦君,帮小朋友作下心理疏导,胡小菲提过两次让我帮她介绍客户,一举两得。唉,别看案子结了,后面还有很多事。”聂诚叹道。

姜准眼皮一跳,怎么感觉他话里有话,问:“还有什么事?”

“我想查一下韩乐安的自杀装置,他自己应该做不出,不过是其次的,最主要的是要查出韩奇山的毒品从哪来。”

“这样查下去,没有结案之日了。”

“他这个规模的犯罪,没办法啊。”聂诚伸长腿,挺起胸,伸了个小懒腰。

姜准认识到,聂诚没在跟他打太极,确实忘了之前的事,于是放下马克杯,说:“我们说过结案后谈谈你我之间的问题。”

聂诚的动作一僵,神情认真起来,语气里存着一丝犹豫:“嗯,对。”

“我的想法很简单,从未变过,我爱你,希望你能成为我的伴侣。”姜准再次表白。

“我知道,一直知道,很欣喜也很感激,但是我的想法有点复杂。”聂诚皱起眉,为难道。

“因为英子的事吗?”

“不,主犯已经归案,再经过最近这些事,我慢慢已经回到之前的状态,没有再为这件事折磨自己。但是我……我好像始终没做好准备和任何人成为伴侣。”

“你真的已经走出来了吗?”

“真的。”聂诚果断道。

姜准抿起嘴唇,他告诫自己人心不是机器,情感并非泾渭分明,但心中还是忍不住有了点火气,他强迫自己冷静下俩,拉长声音问:“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两年半前在医院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你为什么会觉得英子出事是报应?”

聂诚瞳孔猛缩,猛然站起身,椅子摩擦地砖的刺啦声分外刺耳。

他哑声道:“我有说过?”

姜准慢慢走到他面前,望着他眼神里的那点惊慌,平静地说:“有,那时你的意识不太清醒,也许不记得了,你以为这是藏在心底的想法?你认为是对什么的报应,因为你喜欢上同性,与我□□吗?”

聂诚几次张口,但是话语卡在他喉咙中,发不出声音。

“你觉得心里种下的是一颗有毒的种子,所以结不出果实,是么?我能从你对邵局的态度里看出你的挣扎,我从来不想强迫你,可是我扪心自问,无法放手。不如此直接地开诚布公地谈,我怎样才能真正和你在一起?”

“我们现在,不是真正在一起吗?”

“我不确定。”

聂诚垂下眼睑,艰难地说:“你误会了,我的想法与英子的事无关。我妈临去世前,我在她面前发过誓,绝不当警察,我违背了誓言,在她将死的时候骗了她。我很愧疚,我觉得对不起她。在我没有遇到你之前,我向来对我生活中的困难甘之如饴,那是我应得的。但是英子的事,只是让我深切地觉得,我让身边的人处于危险中。我不想你有危险。”

姜准愣了半晌,说:“你不要把这些事混为一谈,你的想法有点乱。我以为你是信奉科学的……我的危险来自于我的职业,不来自你。我不希望你背负这些。”他想了想,肯定道,“你的想法有点乱。”

聂诚重新坐下,拇指抵着太阳穴,“我知道,我一直没有想通,也许我这辈子都想不通。这不是科学不科学的问题,我看着我的父亲、母亲、妹妹接连死去,我真的觉得自己无法再和任何人建立这种亲密关系,但……我说不清,我爱你,想和你在一起,但我不想成为你的伴侣。”

姜准的脸沉了下来,他深呼吸两次,让自己放松,在聂诚面前单膝蹲下,握着他的手,说:“有些事不是不清楚,是还没有决断,我……我不能接受似是而非的事情,它会一直困扰我。但是我觉得你不像你说的从英子的事走出来,而是像一种更严重的PTSD,你需要时间。我们可以再等等。”

姜准强忍住心里的难过和愤怒,慢慢收回手。

第49章咨询

聂诚紧紧拉住他,“你别急,听我说。传统观念也好、英子的事也好,我不能确定我受这些事情影响有多少,也许像你说的我需要时间来冲破这些桎梏,但是我清楚我会做什么、不会做什么。就算我们不在一起,我也绝不会和其她女人结婚,更不会爱上别人,我刚才说无法和别人建立亲密关系,但是在我心里我们已经是……”他的声音里出现了少见的焦急和哽咽。

姜准硬起心,打算站起身。

聂诚解开自己的衣扣,刻意压低的声音里翻滚着情绪,“我并不是为了拒绝你,如果你不信,现在就可以上我。我虽然觉得有些羞耻,但如果是你,可以,我很愿意。你是我最爱慕的、最信任的人。你能明白吗?”

原本打算先离开他冷静一下的姜准为他的姿态不忍,那一点点刺痛从心尖蔓延开去,他给他重新系好扣子,重新握紧他的手,保持着半蹲地姿势,抱住双肘支在膝盖上的聂诚。

他的情绪随着聂诚急促的呼吸起伏,身体微微发烫,但是情绪解决不了问题,他让自己冷静下来,放缓态度。

于是他亲吻聂诚的手背,面对面地温柔地说:“我不明白。我只是希望你能成为我的伴侣,如果你爱我,为什么会有困难?或者告诉我你希望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聂诚知道姜准为了坚持这份感情早早和家里闹翻了,甘愿被情绪裹挟,又用理智一直在坚持,如果直言自己想要的生活状态似乎是对他提要求,他有点难以启齿,但现在不是讲礼貌的时候。

“我们像现在这样生活在一起,像伴侣一样生活在一起,但不属于彼此。”聂诚平静而准确地说。

姜准愕然地盯着他,被他的最后一句刺得心口发疼。

他突然觉得其实聂诚对这段感情是不深信的,他以为自己的“不明白”会让聂诚更加焦急,在思考如何传到情感时意识到自己的感情,然而正相反,没有看明白对方想法的或许是他。

他发现聂诚的想法可能有点乱,但思路始终很清晰,他理不出他想要这样生活的原因,但他知道他想要什么生活。

不属于彼此……姜准反复咀嚼着这一句。

“我懂了。”他松开聂诚,站起身,退后一步,“你不惜违背誓言也要当警察,你爱这项工作胜过生活中大部分事情,你从心里不想违背纪律,你觉得我说的伴侣等同于结婚,而你只想谈恋爱。在你看来只要不承认这层关系,就一切安好,是这样吗?你为什么要压抑自己的爱?这很丢人吗?”

聂诚哑然,茫然地仰头看着他,心惊地觉得姜准前半部分的原因好像分析对了,他似乎是这么想的,但是对于后半部分的结论从未思考过,这些话很陌生。

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与他交流。

在他思考自己心境的功夫,姜准已经换好衣服。

“你要走?”聂诚的语气也带上了些许怒气,大步走到门口,挡住防盗门,看到他手中没拿行李,才稍稍平静下来,站在他们不久前亲吻的地方,怅然道,“我以为,我们今天一定能给这个问题一个答案。”

“我需要冷静一下,想一想,不会太久。”

“好。”

姜准开车出了小区,沿着门口这条路绕了两圈也没想好去哪。他不想回家,太冷清,他想找人聊一聊这件事,但是谁也不知道他们的关系。

他把认识的人在脑中过一遍,奔向文胜律师事务所。

他次次不打招呼,没想到这回扑了个空,沈承文今天开庭,不在所里。他转身走了,没一会儿沈承文的电话来了,“你去所里找我了?我上午有个开庭,然后直接回家了,到我家来吧。”

沈承文住在市中心的高档公寓,在阳台上能俯瞰市内风光,他买的顶楼,还附带一层阁楼。

他倒好两杯红酒,不住地瞟姜准,“怎么回事,状态不对啊。”

“有事想找你帮忙,跟你聊聊。”

“可以啊,不过跟我聊天收费的。”

“没问题。”

沈承文吓了一跳,这人怎么回事,他不是该把我怼回来吗?

“我和聂诚的事,你知道吗?”

“你们什么事?”

“感情的事。”

沈承文惊愕道:“你在跟我出柜吗,还是双人份?”

姜准一抬眼,“你不知道?”

沈承文的惊愕变得有些尴尬,笑道:“其实我看出了一点苗头,大学那会儿,你俩还挺……后来工作了我反而不敢确定。”

“人长大了,考虑的事情就多了。”姜准用指骨揉着眉心说。

他大概讲了一下两人间发生的事,略过了太细节和私密的部分,重点在聂诚今天说的话。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