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冽正在伏案工作,他抬头瞥了一眼,又低头写起东西来,漫不经心问:“什么事?”
作者有话要说:周朝朝:陆队,我是来解释的,我真不是馋你的伞!
第12章chapter12:晋江文学城
周朝朝推门而入。
“陆队,你的伞。”她轻吸了口气,声音洪亮。
陆冽正忙着,无暇顾及那么多,随口说了句:“你随便找个地放着就行了。”
她环顾陆冽的办公室,然后将两把雨伞挂在空衣帽架上,挪动步子,将手反在背后,慢腾腾走到陆冽桌前站定,弯腰探出头看他在写的东西。
周朝朝看着陆冽的手,指腹厚茧,手掌宽厚,上面还有刀伤痕迹。
面前有阴影落下,陆冽笔尖停下,他抬眸看了下,问:“还有什么事?”
周朝朝站直身体快速说道:“陆队,谢谢你昨晚送我。”
陆冽低头,嘴角噙着些许笑意,声音却依旧凛然:“不用谢。”
他说完周朝朝还没走,而是一直站在桌前,陆冽疑惑,又抬头问她:“你还有事?”
“那个……”周朝朝笑着问,“陆队,我今天有什么安排?”
一大清早,刑侦队外勤组警员们各司其职,排查的排查,盯人的盯人,就她一个什么任务安排都没有。
陆冽面色清冷,想了片刻:“白文雯不是说今天来局里做笔录吗?你去联系一下,问她什么时候能过来。”
“好。”
周朝朝得了任务,迅速出了陆冽办公室。
她走之后陆冽也停了笔,扭动了下酸痛脖子,从桌上烟盒中抽出一只衔在嘴里。
心神不宁时,他总习惯抽烟。
陆冽起身走到窗边,外面还在下雨,还挺大,珠帘似的不间断。
门口又响起了脚步声,很轻,但他警觉性很强,下意识转头,就看到周朝朝站在门口。
陆冽吐了口烟,视线凌厉,问她:“白文雯联系上了没?”
周朝朝摇头,脸色有些慌乱:“没有,电话拨过去提示关机,我打了好几通,依然如此。”
陆冽挑眉,语气有些不可置信:“关机?”
“对!”她回答得很迅速。
陆冽的语气归于平淡,他迈开长腿走到桌前,将那支才抽了两口的眼摁熄在烟灰缸里。
“去一趟她家,”陆冽瞥了她一眼,“你和我一起去吧。”
城市上空笼罩黑云,大雨倾泻而下,风也挺大,将陆冽周朝朝手上的伞吹得轻微晃动,有雨水被风吹进她的脖颈里,冷得很。
陆冽将车开了过来,在她身侧停下。
周朝朝收了伞,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她看着淌水的雨伞,有些拘谨,将伞放在了脚边。
“报一下白文雯娘家的地址。”
周朝朝脱口而出:“秀陵区飞华路月华小区2栋802户。”
陆冽面色淡漠,转头过来直勾勾盯着周朝朝。
周朝朝坐在副驾驶上,和他四目相对。
他一直皱眉看着周朝朝,搞得她有些不知所措,伸手擦了下脸,问:“陆队,我脸上有东西吗?”
陆冽视线往下,加重语气提醒她:“安全带,”顿了顿又反问,“还等着我给你系吗?”
周朝朝忙转身去拉车上的安全带,弄了两下没弄好,陆冽叹气,面上有些不耐,朝周朝朝的方向侧身过去,他气息滚烫,落在周朝朝耳畔处,又痒又热,同时手臂从周朝朝面前穿过,“咔嚓”一声。替她扣好安全带。
陆冽坐正身体,周朝朝耳畔处的热意也消失了。
周朝朝转头过来,从她这个角度望过去,背光,看不清他面上神情,仅能看见他高挺的鼻梁和利落的下巴线条。
陆冽打开了音乐,车开动,面前的雨刮器来回摆动。
秀陵区离晋州市公安局有半个小时车程,周朝朝有些困了,稍微侧脸靠在椅背上睡了起来。
陆冽一直专心开车,并未注意周朝朝。
车上一直没人说话,陆冽有些无聊,红灯间隙时他叫了声“丫头。”
没人应。
陆冽这才转过头看她,发现周朝朝已经睡着了。
她睡得不安稳,眉皱着,嘴抿着,但呼吸声很轻。
陆冽本想叫醒她的,话到了嗓子口又活生生咽了下去。
陆冽无可奈何叹了声气,伸手将车内音乐关掉。
周朝朝醒过来的时候,车刚好停下,她睡眼惺忪,坐直身体,强迫自己迅速清醒过来,问:陆队吗,我没耽误事吧!”
陆冽看着她有些蓬乱的头发,轻哼了声:“没有,你还挺会挑时候醒的。”
他说完拉开车门下了车,外面的雨已经停了,但天色依旧晦暗,天边黑云翻涌。
陆冽抬眸看了眼天空,一直手习惯性伸进裤袋,迈开腿朝白文雯家走去。
月华小区是老小区,挺旧了,没有电梯楼道里的栏杆都绣得不成样子,陆冽走得快,腿又长,三步并两步上了6楼,往楼下一看,周朝朝还在下面喘气。
他嫌弃地“啧”了一声,脚步却没动了,等周朝朝爬上来后才抬腿,也放慢了脚步,质问她:“这就是你说的体能挺好的?”
周朝朝喘着气,郑重其事承诺道:“陆队,我保证,回去一定好好锻炼身体,下次再也不会拖你的后腿了。”
陆冽眼角带笑,语气戏谑:“但愿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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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chapter13:晋江文学城
上了八楼,陆冽随意指了指802的门,扬了下巴,示意周朝朝上去敲。
周朝朝会意,走上前去拍了几下门,没人应,她又加重手下力量敲了几下,然后将耳朵贴过去听。
里面有了动静,是拖鞋趿拉的声音,并且声音越来越近。
门被打开,一个皮肤蜡黄的中年妇女探出个头,蓬头垢面,见到周朝朝和陆冽时脸上露出疑惑神情,她声音很沙哑,问:“找谁?”
周朝朝亮出警官证,表明来意:“我们是警察,找白文雯了解一下情况。”
那妇女狐疑地打量了他们几眼,随即就要将门摔上。
陆冽眼疾手快,站在周朝朝身后,伸手抵住,手下稍微用力,那人挡不住,门被推开,
那妇女火气上来了,指着周朝朝破口大骂,陆冽面色渐冷,将周朝朝拉到背后,站在那妇女面前,目光露狠,语气也不客气得很:“白文雯呢?”
他气势威严,那妇女嚣张的火焰也熄灭下去,也不骂了,放软语气问:“你们找我女儿干嘛?”
“你女婿死了,我们不找她找谁?”
白文雯母亲面露惊诧,不可置信问道:“死了?你们谁啊,话可不能乱说啊!”
陆冽疑惑:“你不知道?”
白文雯母亲扯着嗓子:“我知道什么?”
陆冽不打算和她废话,又提高音量问了一遍:“白文雯人呢?”
他问话之际,周朝朝目光在房中四处打量。
房子采光不好东西又多,昏暗褊狭,看起来乱糟糟的,处于顶楼,墙体泛黄,天花板上还有因下雨透进来的水痕。
看家中摆设,白文雯娘家家庭条件很差。
她又朝脚下看去,玄关处的鞋架旁摆着一双高跟鞋,很新,估计是白文雯的。
周朝朝蹲下去,仔细看了眼鞋,CL红底鞋,价格不菲。
她多看了几眼,站起身来之时,卧室里走出个女人。
五官标致,长发披肩,身姿窈窕,脸上妆容精致,是个美人,也难怪陈盛强会对她念念不忘了。
白文雯穿戴整齐,看样子是准备出门,陆冽打量了她片刻,说:“昨天和你联系过的,让你去局里做笔录,为什么没去?”
白文雯愣了下,说道:“我正打算去。”
陆冽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如墨眉峰皱起。
白文雯母亲显然还未从何文辉已死的消息中反应过来,她愣了好几分钟,才口齿颤抖着问白文雯:“小雯,文辉他……是真的?”
白文雯将白母拉到一旁,压低声音:“妈,我回来再和你说。”
她说完看向陆冽和周朝朝:“我们去外面说吧。”
月华小区附近找了个咖啡店,要了个靠窗的座位,陆冽和周朝朝并排而坐,白文雯在对面。
她低头,双眸通红,哭得情真意切。
陆冽神色淡漠,目光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遍,从桌上抽出几张纸巾扔到桌上,语气不耐:“擦擦吧。”
白文雯伸手拿起来,低头擦眼泪擤鼻涕,好半天才将那团皱得不成样子的纸巾放在桌上。
陆冽也不打算听她继续哭下去了,直接开门见山:“你和何文辉结婚多少年了?”
白文雯哽咽:“三四年。”
“感情怎么样?”
“我们感情非常好。”
白文雯说到此处时,周朝朝想到出门前她脸上精致的妆容,觉得奇怪。
她不认为,一个女人,自己深爱的男人刚刚才死,还有心思打扮得如此精致美丽。
看那样子不像是要去刑侦队做笔录,倒想是出门约会的。
陆冽直勾勾盯住她:“何文辉死前,你们曾经有过一次争吵?”
白文雯依旧哀伤,还是点头,声音颤抖:“是,”回答完还补充了一句,“他还动了手,他第一次对我动手,我气不过回了娘家。”
陆冽身体前倾,语气疑惑:“那为什么何川辉和你邻居都说你是出去旅游去了?”
“旅游?”白文雯停顿,“我……没说过,应该是我老公说的,估计是他要面子,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吵架了。”
“何文辉去世的消息,你没告诉你妈?”陆冽声冷,加重语气。
白文雯犹豫,摇头,擦掉落下的泪:“没。”
“为什么没告诉?”
“我怕老人家担心。”
“怕老人家担心,他人都死了还担心什么?你们家是打算后事都不给他办啊?”他不客气。
白文雯手指骤紧,又说:“我妈身体不好,我怕她听到消息受不住,所以没告诉她。”
陆冽语气凌厉:“现在她知道了,你不担心她受不住了?”
白文雯快速眨了几次眼,伸出左手擦了擦嘴,又放下,右手手指摩挲着桌面。
小动作不断。
周朝朝看着,心里有了答案。
她心虚了。
沉默了几秒,她又抬起头来:“始终是要知道的,你们说出来比我说出来更好。”
周朝朝看着她,视线清冷,终于开了口,问她:“白小姐,何文辉的爬宠店,生意怎么样?”
陆冽气势迫人,白文雯有些害怕,但周朝朝不管是语气还是态度和煦了很多。
白文雯稍微放松下来,多说了些:“反正挣不到钱!他当年想开个宠物店,我觉得挺好,卖些猫狗还挺挣钱,结果他非要开爬宠店,说他从小就喜欢养这些东西,是自己的兴趣,可是爬宠毕竟还是小众,哪有那么多人养啊!开到现在,钱都快亏完了他也舍不得关掉。”
她语气里有浓浓抱怨意味。
话音落下,周朝朝小心翼翼看了眼陆冽,陆冽冷峻面容上有了些情绪,轻轻点头示意她继续。
周朝朝得到肯定,清了清嗓子,继续:“你在黄金店当销售,工资怎么样?”
“工资……”白文雯苦笑,“看业绩,业绩好就五六千七八千,业绩不好就拿底薪。”
“但白小姐的生活质量挺不错的。”
周朝朝从上打量到下:“无论是您脚上的CL红底高跟鞋,脖子上的香奈儿项链,桌上的纪梵希手包,价格都不菲。”
白文雯工资也不高,娘家条件也不好,何文辉还一直亏钱,她这样优渥的生活是从哪里来的?
陆冽环抱双臂懒洋洋朝椅背上靠去,“啧”了一声,目光如炬。
白文雯吸了口气,冷静了许多:“A货而已,在社会上,总需要些东西撑场面的。”
周朝朝唇角带笑,瞥了眼陆冽,继续说:“其实是不是A货很好鉴定的,白小姐说对吗?”
白文雯紧抿嘴唇,没再说话,手指弯曲,指甲在不停挠着桌面。
周朝朝看着她精致的美甲,出声提醒:“白小姐,美甲做得很好看,您再这么用力可就要坏了。”她声音依旧清冷,语气里却有种咄咄逼人的意味。
白文雯吸气,手上动作停下,默不作声。
陆冽听着两人对话,低头轻笑,又抬头,语气随意问白文雯:“我其实有个疑问,我们说了这么久了,你怎么就一点不关心何文辉是怎么死的?”陆冽将问题抛给她,扬扬手,“你还不知道吧,来猜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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