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风控官总想撩我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4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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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大家说一下,还有两三天就完结了

之后会更个3W字的科幻小短篇《消失的灵魂》,电气意识X模拟情感的

番外大概1-2章吧,不太确定,有点卡番外

第82章圣山之下

逃出家门的时候,其实顾培风并没有方向。

骑着骑着,总在路上遇到些旅友,同路同行的次数多了,七个人一凑,突发奇想,一起想要挑战自我,约着一道骑行到西藏。

京城距离西藏太远太远了,他们还是顺了一段绿皮火车。

旅友里有个男生,唱歌很好听,唱的却全都是什么《军中绿花》之类让人怀疑他年纪的老歌。

他们七个人欢欢乐乐打着牌,一直到了喀什,G219新藏线。

从喀什到叶城,还没出新疆省,已经有人受不住,直接打了退堂鼓。

而后,就在快到普兰县的地方,倒了一个。

那个会唱歌的男生,再也没法唱歌了。

其实那天顾培风有些后悔,当时他怎么就嘲笑他会的那些歌是老歌呢,当时,他怎么就没再多问几句,你为什么骑行,为什么离家出走,为什么你唱着轻快的歌,一曲结束,却总是不快乐。

这之后,两个说什么也不往前走了,一个病了就跟着一起打道回府。一行七个人,真的就剩下了他一个。

其实这个结果,顾培风不意外。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他来西藏的目的,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什么寻找自我、什么挑战人生,他不过是想找块干净地方,最后这段路,尽量走的妥帖罢了。

他觉得,圣山知道。

历经了数千公里来到这片圣洁的雪域高原时,远方的刚仁波切圣山一直肃穆而立,像个关切而沉默的家长。

湖水嵌在无际的高地草原上,平静地像面镜子。

山也好,湖也罢,一眼就看彻了顾培风心里的狼狈与厌弃,但还是沉默着,接纳了所有的一切。

天风如歌,卷着谷底死与超脱的凉气,往上涌。

顾培风坐在低矮的石砌护栏旁,呆愣愣朝下看。

深不见底。

他这一生,从来没能主导过自己的生活,一直被人厌弃着、嫌恶着,随波逐流地过了这么短暂的一生。

有个干净到发着光的人,一直藏在他心地,算是他烂泥一样生活里,为数不多的一些生机。

他把最后这段路的意义,都赠给了这道光。

一路走,他一路都在祈福,但不是为了什么家国天下、大爱苍生。

他就是个俗到家的人,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每走一段路,每遇到一个玛尼堆,他都刻满了自己的祝福,送给心里的那个人。

此时此刻,他已经完成了所有牵挂和惦念,坐在悬崖边上,他就留下了唯一一个遗憾。

他走了,苏齐云一无所知。

他对自己来说,是铭记一生的信仰;而自己对他来说,不过是匆匆一瞥的路人。

原本他觉得这也没什么,可真正到最后一天的时候,他忽然觉得,真不公平。

他本该干干净净的了结,可就这么一点不公平,像扎在他心里的刺,让他没法坦然地跳下去。

“顾培风!”

猛地听到自己的名字,顾培风下意识回头应声,看到易燃朝他大阔步走着,“你果然叫顾培风。江逝远——是你的假名字吧!”

“你别过来!”

他的接近让顾培风立即警觉起来,下意识朝崖边退了退,一些细碎的小石子滑落,叮铃哐啷地朝山谷下面坠。

石块坠落的声音,一波三折滚了很久,回音越滚越大,几十秒后才到底。

乖乖。易燃后背惊起一阵白毛汗,这鬼地方,底下是有多深。

“我问你,你个小毛孩——你到底想干嘛?”

他还想再说教几句,忽然发现顾培风的眼圈,是红的。

顾培风低头:“这跟你没关系。”

“还真就和我有关系!”易燃朝他骂,“我这条命是你捡的,你现在好歹算我半个救命恩人,你是不是想跳崖,是不是?我跟你说顾培风,你丫敢跳,我就敢跟着跳下去,买一赠一,他妈的……”

顾培风差点被他气笑了。

买一赠一什么鬼。

易燃还站着骂骂咧咧:“一路上你挺能啊,不让这个死不让那个挂,问你啥你苦大仇深一句不说,合着你自己想好要飞升啊——我跟你说,你丫就一凡人,跳下去也升不了仙,赶紧拾掇拾掇,过来!”

顾培风冷着脸,没接话。也没听他的朝前走。

估计这人吃软。

易燃琢磨着,换了个劝法:“哎,小朋友,我说啥事儿不能好好商量着来啊,干嘛死啊活啊的走极端啊,我说你也没多大吧,真就……至于么。”

“别劝了。”顾培风打断他,“你根本不知道原因。”

“我不知道?就那个,那什么‘云’是吧?你们这帮小年轻……嗨!”

易燃摇摇头:“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你长得这么俊,说不定钓个康巴妹妹回去呢,至于么哥,情圣啊?”

顾培风简直懒得理他。

就这会儿功夫,易燃给他三妻四妾都安排好了,还拍胸脯保证,只要他不走极端,跟着易三少爷去京城,保他吃香的喝辣的,过的哈哈皮皮。

顾培风给吵得头疼。

这时候叮当也跟着下来了,讪讪说:“小帅哥,你……你……何必呢这是。”

她忽然把头发拢到耳后:“要不,你考虑下我呗,我不介意找比自己小的——”

顾培风简直无语凝噎。

叮当还在那边自说自话,说你喜不喜欢姐姐型的啊,姐姐肯定照顾好你。另外一姑娘就跟着狂点头。

小北也跟着下来了,跟着劝说他是个大好人,还记着回京城了请他吃饭,驴打滚全聚德满汉全席都没问题。

到最后,连胖子都下来了,往石墩子上一坐,嗷一声哭了起来。

呜呜咽咽地说小仙女长这么帅,他妈俩妹子抢着跟他告白还要轻生呢,该轻生的,是光棍二十一年的他。

顾培风简直给这群人闹得哭笑不得。

“然后呢!他跳下去了么!”孝慈瓜也不啃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直勾勾看着易燃。

这个故事还真不是易燃故意戛然而止的。

他正在尔康手,声情并茂地上演悬崖绝恋的时候,余光看到顾培风回来了,趁着他还没走到桌前,赶忙打了个哈哈:“当然没啦,你现在看到的顾首风是活的啊!我们一劝,他就跟着我们开开心心地走了呀。”

孝慈的脸活跟吃了霉瓜子一样,看着一点也不相信。

谈话间,顾培风一次提了四大桶水过来,放在桌边,抓起T恤下摆擦了擦汗,在座的人眼睛都直了。

孝慈立即出警:“不许看,除了我哥谁都不许看!”

除了向梦蒙了眼睛,另外几个都当耳旁风,嗖嗖过了,易燃更是直勾勾地抓了一把顾培风结实的腹肌:“真是长大了。”

顾培风拍开他的手,皱着眉头瞪了他一眼。

他看好几个人脸色都不自然,随口问:“你们在聊什么呢?”

易燃刚想含糊过去,孝慈立刻没心没肺地答了:“讲上回你俩来西藏的事!”

易燃,卒。

“哦。”顾培风原本放松的表情立即收敛了,他装作不经意地引开话题,“炸弹,你说没说咱俩转山转到一半,你哭着喊妈妈我再也不来了的事啊。”

孝慈毫无保留地嘲笑了易燃,强烈要求顾培风展开讲讲。

“我还不是担心你钻牛角尖才陪你转山的,一片丹心啊,顾首风,你又给我啐地上了。”易燃痛心疾首。

向梦之前很少接触佛法、宗教这些东西,来西藏更是头一次,从转山开始她就有些不明白,小声问一旁的陶子坚:“陶总,什么是转山?”

“转山啊——”陶子坚解释道,“你来这里的路上,是不是经常看到那种走三步,忽然五体投地,朝着某个方向跪拜的?那就是转山。他们三步一长头,从家里开始,一直拜到圣山脚下。”

“磕头过去?”向梦睁大了眼睛。

他们开着房车、边玩边走,都觉得这地方条件艰苦,路途遥远,何况用脚步来丈量这片土地,用一次次全身心的跪拜来验证自己的信仰。

“是。”顾培风坐在桌边,“有人认为这是愚昧,也有人认为这是信仰。但无论你怎么看待它,从完成这件事所需要的毅力出发,所有磕长头的人,也是值得敬佩的。”

向梦诚服地点了点头。

“刚刚说你俩也转过山,所以你和易燃也是这样三步一拜过去的么?”孝慈问。

“你培风哥哥那时候身子弱,坐着大师的牛车转的,洋气吧!”

孝慈一听来了兴趣,缠着易燃问牛车是什么样的,几个人闹哄哄讨论开了。

自从听到刻着“云”的石板开始,苏齐云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也不知他是在沉思还是彻底走了神。

趁着大家七嘴八舌缠着易燃,他忽然凑近顾培风,小声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转山?”

“为什么——”

六年前,转山的经历过于深刻,直到现在他还记忆犹新。

当时他失血过多,头几天,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躺在牛车里,看着藏式五彩布坠饰的车内厢。

因为是一音大师的牛车,内部木质结构里刻满了经咒,连门帘上都挂着转经筒。

顾培风被一音大师从死人谷底下救了出来,他没了目标,只想跟着大师一起入空门。

易燃的朋友们经过这一遭也没有了游玩的心情,全部打道回府了,只剩下易燃,也不知他出于什么目的,一路跟着顾培风。

大师带着弟子开始转山的时候,最开始顾培风也不理解他们为什么转山。

当时大师告诉他,不用强求一开始就活的明明白白,也许走着走着,就开悟了。

于是,牛车摇晃着,佛铃声和诵经声,以及信徒虔诚的跪拜陪伴了他一路。

他们行走在高原之上,圣山冈仁波齐宛如一朵怒放的雪莲,普照着世间的一切。

转着转着,他的心也被洗涤的空灵寂静。

后来他有了力气,下了地,虽然没有跟着磕长头,但三步一拜。

他逐渐逐渐明白过来,转山,是通过对身体的折磨,锤炼出最真谛的信仰。

转山,是对自我意识的洗涤,在一次又一次重复与折磨之中,完成对信仰的表白。

起初他浑浑噩噩,后来,他历过生死的那个晚上越来越明晰,也越来越明了。

他想起来他是为什么,活了下来。

他的信仰在一次次的虔诚祈福中,终于印刻进骨骼,烙印进灵魂。

——愿苏齐云一生安乐,平平安安。

第83章寒鸦

到最后,顾培风也没有回答苏齐云他为什么转山,反而挑起了大家最关心的话题:“今晚想吃什么”

“风干牛肉!”

“烟熏藏香猪!”易燃也跟着点单。

顾培风冷笑一声,瞟他一眼:“他们吃藏香猪,你,压缩饼干。”

众人对易燃的悲惨遭遇发出了惨无人道的嘲笑。

晚饭后,八点多的样子,藏区的太阳终于开始西沉。

其余人坐在房车前谈天说地,顾培风一个人在湖边,正往地里打着帐篷地钉。

脱下衣服,最直接的感官冲击勾着大家发现:顾培风的身体如此结实。

高原风大,十一根地钉,每根需要扎进坚硬的岩层里至少20厘米,这样扎出来的帐篷才算得上稳定。

他脱了上衣,宽阔的背部肌肉随着右臂的每一次动作收紧。

余晖金灿灿地浇了一背,细密的汗珠一折,活像披了一身金子。

“年轻的身体啊。”易燃啧啧艳羡。

“不许看!”肉|体小卫士苏孝慈再度巡逻出警,“压缩饼干没吃够是吧!除了我哥都不许看!!诶我哥呢?”

她找了一圈,刚刚一直坐在桌子旁的苏齐云居然不见了。

易燃非要嘴贱:“再高冷的美人,也抵挡不住年轻身体的魅力。”

苏孝慈瞪他:“你胡说!”

十一个地钉全部扎完,顾培风直起身子,肌肉还维持着紧张的状态,凉风一过,蓦然有些冷。

柔软的毛巾温和裹上了他的背。

他转过身,看到给他披上毛巾的苏齐云,暖乎乎地笑了:“哥。”

“夜里凉,先把汗擦一擦,待会风一吹,小心别感冒了。”

“哎。”

顾培风裹着毛巾,把汗擦干之后,上易燃的房车冲澡。苏齐云留在帐篷里,卷起帐篷窗帘,校准着天文望远镜。

草原上光污染低,大气稀薄,是天文爱好者的圣地。一路上,他几乎每天都带着顾培风看星星。

只是顾培风不太能熬,有时候都瞌睡的直点头了,猛地惊醒,还跟着瞎应和“好看好看!”

帐篷里铺得太软,他还在底座增加了硬板,好让望远镜能够有更好的精度。

易燃掀开帐帘进来了。

这点不算出乎意料,苏齐云一面校准着赤道仪,随口招呼他坐下。

“还有一半故事,我想讲给你一个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