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晴湘西哨楼]山岳平平》TXT全集下载_6(2 / 2)

gu903();这边原本围坐一团的卸岭与滇军众人见到哨楼金三人同行而来,各自悄没声让出条路给几位通过。

鹧鸪哨立在那道树缝间前前后后打量一番,掏出飞虎爪挂在裂缝一侧,又将所连钻天索交给身后众人用力一扯。

老榕树本就风烛残年,经这一扯整个树都沙沙作响,那裂缝就此越变越大,直至露出一块暗红色长方形,看起来确实像是口棺。

这棺材刚露个头,旁边卸岭的人呼啦一下都围上来啧啧称奇。

鹧鸪哨绕着棺材前后左右仔仔细细查探了一番。

只见那棺材露出来的部分分明是一层似佳玉般的半透明材质,光洁无暇,外面一层乳白色薄如蝉翼,那红色还裹在这层材质之中,从上至下由浅到深,待到了最底下便宛若储满绛红色的新鲜血液。那棺材上似是还刻了不少图样,可大部分都裹在大大小小的寄生植物中看不清楚。

陈玉楼上前一步伸手去碰了碰那棺材表面,又仔细敲了敲。

触手之处冰凉润滑,确实是美玉的质感。

花玛拐见陈玉楼似是起了想要一探究竟的心思,便上前以手中短刀左劈右砍,将缠绕于棺材之上各种之物的盘根错节扒了个干净,又仔仔细细刮去棺材上的其他污泥。

那玉棺经他如此一清理立刻露出不少精雕细刻的纹样。棺盖上依次阳刻鸳鸯,鸿雁,狐,兔,獐,鹿,象等隐喻吉祥之意的奇珍异兽,四角又仔细刻有对称并列的草叶纹。棺体靠近地面一起圈都是莲座底纹,又装点以菱形忍冬浮雕,每条边中间各是只活灵活现的小鹦鹉衔一朵灵芝。

“总把头,你看这——”卸岭一干人都没见过此等棺材,现下围在一边没有总把头的指示动也动不得,只得在旁边干着急,“是不是要升棺发财了?”

陈玉楼又伸手去细细描摹一番棺盖上的纹样。

那些纹样虽颇为华美,但动植物造型古朴祥和,神色稍显呆滞,确是秦汉时期的风格。

“这是找到献王的陪葬陵了啊。”

话说出口,他心中主意已定。

既然来了,便给他来个升棺发财。

第18章措手不及

上次他陈玉楼带着卸岭浩浩荡荡开赴云南,没摸到献王墓便折了一干弟兄,这次再来本就报了复仇的心思非得给献王老儿倒个天翻地覆不可,现下见到送上门的陪葬陵断断没有不下手的道理。

鸡鸣灯灭不摸金。

鹧鸪哨望着陈玉楼与张佩金各自差遣人手去四周布置妥当准备阔开裂缝进洞倒斗,自己心下突然就蹦出这么一句规矩。

了尘师父虽与他相处时日不长,可一日为师终身为师,这传下的规矩是不是也得遵从遵从。

鹧鸪哨这边就一犹豫的功夫,只听得头顶正上方喀啦啦一声惊雷。

再看这边卸岭与滇军一众人已经去树洞里准备开棺了。

“云南气候怪邪门啊,张参谋你可见过这种天相?”陈玉楼听见突如其来一声雷心头也跟着疑云四起,直说让大家都机灵点。

“云南的确多骤雨惊雷,可往往下雨的时候并非这般暗无天日啊。”张佩金也瞅着空中滚滚而来的黑云直说不知道为什么。

陈玉楼点了点头,心头暗骂灵鸡公个孙子,若是这家伙说不定还能给这天相说出个所以然。

彼时灵鸡公领着他们穿过遮龙山后想起上次在虫谷的惨痛遭遇,直说自己任务已经完成,身后还有一寨人要张口吃饭,说什么都得回去。想了想又找补说自己在寨子好啊,可以为他们观敌料阵,一但唐继尧率兵赶到便立刻差人来报。

方才还是晴空万里,只一声雷的功夫,滚滚黑云眼看着便遮住了日头。

天色霎时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众人捡起手电一个个打开,慌慌张张都头一个照向玉棺。

鹧鸪哨匣子枪在手保险已经拉开,暗恨自己没有一双夜眼,此刻只能凭借手电光望见那个玉棺,其余地方都是两眼一抹黑。

攀崖虎又祭出了他那个从巡山小队搞来的强光探照灯稳稳扎在地面,灯头对准在玉棺上,大灯一亮天下白。

鹧鸪哨这才透着强光探照灯的霸道光线看见棺里面映出个高大剪影。

可这剪影除了头颈肩看起来是个人型之外,自双肩往下却变了形,看不出双臂和双腿,仿佛一并在棺中封着的还有不少其他东西。

“献王精通巫蛊痋术,一心只想着羽化登仙,野史记载他身边重臣大都是些方士。这陪葬陵中若真是个实打实的方士,现在也应当尸解了才对啊。”陈玉楼听鹧鸪哨讲罢棺中情形,心头又犯嘀咕。

“嗨呀,要我说那些什么尸解成仙的故事都他奶奶的是乱造的,不过是个老道士,这世间哪有什么真仙人啊。”张佩金以手中枪筒敲两下玉棺盖,又挠了两把光头顶,补充说,“不过这棺材看起来倒真像口仙棺。”

灯已亮起有了依凭,一干人也不再慌张,嚷嚷着便要开棺。

花玛拐身先士卒,带着邬罗卖和其他人工具都已经在手,临开棺却发现这玉棺一颗棺钉都没有,而是个精巧的抽匣式箱体。

花玛拐见状招呼一干人先停手,自己绕着那棺体左右看了看,又以手中短刀仔仔细细沿玉棺被蜡封紧的插槽缝隙划了一圈。

一干人这厢喊着号子一口气就把那棺材盖给彻底推开了。

鹧鸪哨见状上前了两步,以刀尖去划拉一通棺中液体,又举在鼻尖嗅了嗅。

花玛拐见状先是一愣——搬山魁首不是一贯都用匣子枪飞虎爪吗,哪里也来一柄短刀?

而后他突然又瞅见那短刀柄上的一圈草木纹。

这不是我们总把头的小神锋吗???

花玛拐想想早先遭遇努力忍下惊异,心说寻个机会暗中告诉总把头便是,当下只试探着张口:“魁首,敢问这一池子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只能闻出好几味草药,至于是做什么用的我也不敢妄断。”鹧鸪哨挑了挑眉,将指尖小神锋收拾妥当去腰间插好,临了又嘱咐一句,“不知那红色液体是否有毒,你们都小心点。”

“是。”花玛拐点头称是,又嘱咐一干人等各自用些长柄器具去刨那玉棺里面,看到底藏了些什么,不一会儿便刨出个肥胖老者的尸体,可那尸体上仿若裹了一层什么,亮晶晶看不真切。

陈玉楼伸手便要去摸摸看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可手伸到一半硬是被托马斯拦了下来。

托马斯去自己的百宝囊里掏出副素日里做手术用的胶皮手套,先是捧在手中仔仔细细宝贝一番,又心不甘情不愿交给陈玉楼。

“戴上。”

“好嘞。”

陈玉楼不由分说乖乖戴上,这才隔着手套去摸那层薄膜,手中边摸,口中便冲出一声暗叹。

这尸身上的蠠晶薄如蝉翼,传闻只汉高祖薨世下葬时其金缕玉衣之下裹了一层这般的蠠晶,便可知有多珍贵。他也只有所耳闻并未真正见过,这边又伸手去腰间摸自己腰间小神锋,打算把蠠晶割开让大家伙掌掌眼其中尸体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摸了个空。

陈玉楼当下就僵在原地,头顶上汗珠哗哗往外冒。

这不能够啊?那小神锋平日里都牢牢挂在腰间人在刀在人没刀也在,哪能自己掉了?

别说年过古稀了,就是老把头耄耋之年躺在床上听到小神锋被自己丢了的消息也能爬起来给他腿打折。

“咳,总——总把头?”花玛拐心说这下完犊子了,本来想暗搓搓告诉一声结果硬是没等到机会就给总把头自己发现了。

好在卸岭与滇军一干人都只是在榕树外围围着没有近前,那几位围在棺前的又直勾勾盯着棺中张望,一来二去没几个人注意这厢究竟发生了何事。

“陈兄,可是察觉了什么不对?”鹧鸪哨紧走两步凑过来问,看起来也是副不知所以的模样。

花玛拐闻言心中一阵骂街。

我信你个鬼你搬山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陈玉楼当下魂都丢了一半,分明是副不可置信的架势,伸手又去腰间摸。

这次摸着了。

陈玉楼小神锋在手,心里只消略一思忖就跟着花玛拐骂了街。

随行本就那么几位,张佩金的身手不可能从腰间取过小神锋还逃掉他过人五感,花玛拐没这个心,邬罗卖没这个胆,托马斯自然更不可能。

唯一剩下的就是鹧鸪哨。

早先自己在山洞里悄没声摸了鹧鸪哨腰间双枪,没想到这位搬山魁首憋了一天还悄悄要较一下这劲。

“陈兄可看出什么不对?”鹧鸪哨见他不回答,半晌又说,言语在陈玉楼听起来好似就多了那么一分神气。

“兄弟,”陈玉楼将手中小神锋交去鹧鸪哨手中,再张口便藏了机锋,“既然如此偏爱,不如便由兄弟将这蠠晶划开,也好过一过瘾。”

堂堂搬山魁首放着自家家传兵器不用,偏偏看上卸岭总把头腰间小神锋。

这话初听好似没什么,可但凡一琢磨都觉着扎耳。

鹧鸪哨听罢略一蹙眉,手下就没往外伸。

“此种小事,怎敢劳烦总把头与搬山魁首,我来我来!”

花玛拐好人做到底,先接过陈玉楼指尖小神锋给他佩在腰间,又立刻不由分说凑上来掏出自己的短刀把那层蠠晶割破,让其中尸首彻底暴露了出来。

空中紧接着又是道炸雷。

只见那老头须发皆白,头上高挽发缵,周身上下一丝不挂,被那些绛红色药汁浸泡地微微泛红。

邬罗卖见状只觉得奇怪,缩在一边悄悄问花玛拐:“拐哥,这尸体怎么看起来跟个活人似的?”

花玛拐这边自己心里也犯嘀咕,与哨楼二人退去洞口让出空间,吆喝众人打算把尸体搬出来好生研究研究,顺道看看他尸首下面还有什么值钱的随葬明器。

在尸首脑袋这边的人还好说,各自以棍架在腋下就可以将其牢牢固定。可在脚的那几位四处又划又捅了半天硬是没找着这老头的脚,反倒决出他脚下好像还有些其他什么遒劲盘结的东西。

眼见着在头这边的人已经将那老头尸身捞动了,在脚的这几位心下着急一时间也发狠一掏。

倒是掏出来了些。

可掏出来的断然不是人该有的东西,却是条被扒了皮的巨蟒。

托马斯在山洞中见那条生灵活现的青鳞大蟒已经心有戚戚,现在这条还是个无皮的,还仿若刚被扒了皮一般。他眼见着红丝丝的肉微微跳动,转眼已经退居十步之外。

“拐哥!”这厢卸岭一干人围在棺边各捞各的,似是都有所发现,“你看这棺材,棺底好像不是玉的。”

鹧鸪哨与陈玉楼闻声与花玛拐一同上前,转身让攀崖虎将强光探照灯从玉棺上挪开照向树洞四周,只见那玉棺周围的大树洞里满当当填了不知道多少人畜干尸,全都被与这棺中同样的细线缠绕数圈最后扎进七窍。

“小心点。”鹧鸪哨见状陡然想起洞中那些阴毒痋术,这边拦住三两步就要上前的陈玉楼与花玛拐,又紧赶着要张口嘱咐那些还围在玉棺四周的弟兄。

可已经晚了。

第19章遭遇战

黑云滚滚,炸雷一声响过一声。

惊雷过后,黑云间竟陡然漏处片月光。

攀崖虎引以为傲的强光探照灯闪了闪,灭了。

棺前那几位弟兄听见鹧鸪哨似有什么嘱咐,都应声转过头来。

背后,几十条肉红色细线自棺中悄然升起扇形排开,宛若这群人背后缓缓长出一朵只剩框架的诡异肉莲。每条细线都像一条红色水脉各自微微颤动,聚在一起整朵肉莲就在白惨惨的月光下缓缓支起了峭楞楞的触角。

“魁首?”那几位弟兄,连带着邬罗卖都是个不知所以的模样。

“魁什么首跑啊!!!!”花玛拐急地目眦尽裂,眼瞅着那朵肉莲越长越高短刀已经在手,一咬牙冲上去扯起邬罗卖就跑。

空中喀拉拉又是一声惊雷。

几十条红色肉线仿若突然被惊雷震醒,瞬间已经将几位在玉棺前面没来得及跑的举在半空缠成粽子钻入了七窍,几人最多挣扎片刻便再不动弹。

这边花玛拐脚下宛若装了风火轮,拉着邬罗卖头也不回地跑。奈何飞毛腿都跑不过那些飞也似的肉线,只得将邬罗卖拢在身后护着抵挡不过举刀就砍。

可这些肉线宛若蚯蚓一般即便被砍成数段仍可存活,花玛拐左劈右砍一通已经乏力,还被这些肉线中的黑红汁液溅了满身满脸,又腥又臭,现下直暗叹幸好这汁液无毒,若是有毒自己想罢早都见了阎王。

眼前尽是些动若闪电静若游龙的细线,即便陈玉楼有听声辨位之才也应付不来这般难以琢磨的东西,只得先向后退却。

鹧鸪哨的双枪哪还还能派的上用场,眼见着几十条细线扑面而来只得暂且先撑开金刚伞聊以御敌。

陈玉楼只听得耳边细细簌簌一会这边一会儿那边辨不明方向,身前鹧鸪哨又受自己牵制根本组不起攻势,不论卸岭有多少人这般抵挡下去都得喂了这颗榕树精,当下不容分说卸下腰间小神锋就拍去鹧鸪哨手心里。

“陈兄——”

鹧鸪哨刚以金刚伞挡过红线自后心而来的一击,此刻见陈玉楼递来一把小神锋心头微有一惊,可那些红线的攻击电光火石的相仿那又容他犹豫,当下将手中金刚伞递去陈玉楼手中让他御敌,自己握住小神锋刀柄只听“仓啷啷”转眼刀已出鞘,立时就把近前的几条肉线统统斩于尘土。

眼看那些斩于尘土的肉线原地停滞,再看空中舞动的断口处霎时便又长三个来,还都比原先的粗壮,鹧鸪哨只得再提刀劈砍,渐渐苦于缠斗。

这边花玛拐拖着邬罗卖一路抵挡好不容易囫囵个跑到树洞口,与鹧鸪哨和陈玉楼汇合时已经力竭,此刻胸口仿佛挂了个风箱。

眼见着追来的肉线越来越多渐渐就要成合围之势,纵然花玛拐也失了定力。

“这些玩意儿怎么砍都砍不完啊!”

“这些东西无限增长总得有个源头,但凡找到源头将它铲除了才能算完。”陈玉楼口中不停手中一柄金刚伞正左冲右突,不料榕树树身上突然伸出条粗壮藤蔓,只一下便击翻了他手中金刚伞,拦腰将人卷起转瞬举上半空。

事发只在一瞬,根本没给鹧鸪哨犹豫的时间。

他钻天索出手直接将自己缚在那藤蔓之上随陈玉楼一并被举上半空。

“总把头!!”花玛拐跟邬罗卖自己已经彻底被数不清的肉线包围疲于应付根本反应不及,眼睁睁看着自己总把头和隔壁卸岭魁首霎时就一同上了天。

“陈兄——”

陈玉楼自己被越缠越紧只觉得头昏耳鸣五脏六腑翻江倒海地疼,却又听得身旁鹧鸪哨呼喝顿时神思清明。

鹧鸪哨自己缚在藤蔓上被甩得头晕眼花,眼见着几条顺着藤蔓而来的肉线便要往陈玉楼的方向去,好不容易腾出手来摸过匣子枪,迷蒙间正好从树洞瞟见那口乘满绛红液体的玉棺,瞄着棺体便是一梭子。

他在空中被甩来甩去打出去的子弹哪能有准头,却刚好被张佩金看了个一清二楚。

张佩金徒有一身功夫,面对这些斩不尽的肉线正苦于无处施展,现下见到鹧鸪哨如此举动立刻福至心灵。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