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韦虎自然是打不过贺天雕,被毫不留情地杀死了。
易朝小七被绑回去。
“大当家的,韦虎可是你兄弟,你就这么下手吗?”
“兄弟又怎么样?能比得上全寨子的人未来的幸福吗?我这么做的都是为了寨子里的其他兄弟们着想。”
“你别在那里自欺欺人了,你不过是为了自己的私利!杀了结拜兄弟,你以为把我交上去,朝廷的人就会赦免你吗?他有什么权利赦免你,你不过是他的一个棋子。”
“住口!易朝,别以为你是朝廷命官,我就不敢动你。”他抬手扇了易朝一巴掌,后者的脸上迅速出现了五个鲜红的手指印。
他要蹲下来拍拍小七的头问易朝:“这孩子是你的仆人吧,我杀不了你,但可以杀他。”
“大当家的,有什么就冲我来,别动一个下人,他的命可不值钱。”
小七在黑暗的角落里瑟瑟发抖,他可没有他家公子那么镇定的气度。
贺天雕仰起头不可一世地朝天空哈哈大笑了几声:“只要你别惹事,我自然不会动你们任何一个!来人,带去锁在客房。明天就会有人来领你了。”
岑暮穿过重重密林,终于看见长安驿的五层小楼了,想抬手敲门,可是刚抬起手,便筋疲力尽倒在门前。
“你是谁?”一个穿着异族服装的小孩儿问道,这是岑暮小时候的样子,他的长发尽数垂在肩上,左耳垂上挂着一片弯月,他正在问一个少年。
但他看不清那小孩的脸,对方似乎比他大不太爱说话,少年只是郁闷,不理会任何人。
在岑暮的耐心逗弄下,对方似乎说了一句话,可是他没有听清对方说了什么。那人脸上隔着一层雾。
他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了一张床上:这是哪儿?长安驿吗?
他有点分不清现实和虚幻,自己浑身是伤,身上的破衣服也被换了。
他立即四下里寻找锦囊。
“你醒了?”江千山从门外进来。
“我的东西呢?”
“在这儿!”他从袖子里拿出瓶子和锦囊。
“给我。”岑暮伸手去拿。江千山则故意拿开,不让他碰到。
“你想干什么?”
“我已经查过你的身份了,你跟着易朝究竟是为了什么?”
“不为什么,保护他而已。”
“那你现在呢?”
“易朝被盲肓山土匪劫持。你赶快派兵去救他。”
“哦,派兵?你把我这驿站当成军营啦,我这可没有朝廷的兵。”
“那你想要什么?”
“哈!果然是够爽快的人。我江千山从不做亏本的买卖,这样吧。我每年要一千斤荔枝。”
“成交。可以把东西给我了吧。”
“当然。”江千山把东西还给岑暮,随后指了指屏风旁边的柜子说,“你昨天那身衣服在里面,小二都洗好了。”
岑暮看着他,有点无语。
“抱歉!我以为你很喜欢红装。”
岑暮:“……”
“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要荔枝吗?”
“问了你会说吗?”
“不会。”
他现在自然不用再穿着女装,便要了一套麻布素衣,穿好后与江千山一起去盲肓山。
江千山带着几十个死士,个个身手了得,很快便歼灭了小喽啰。
贺天雕与岑暮搏斗,两人不分上下,山金木不算是什么正人君子,他悄悄打开瓶子放出毒蝎子,毒蜈蚣,蛰了贺天雕,因此得胜。贺天雕是一脸的不服气。
“站长,没有发现易大人。”好几个死侍都回来报告。
“快说。你把易朝藏哪儿了?”贺天雕捂着被蜇伤的手,上面黑了一大块,甚至有点继续蔓延的趋势,不过,他笑了。
“死到临头还在笑么?我看你是不知道我的厉害。”岑暮又把一条蜈蚣倒出来,再不说让你试试这条百足蜈蚣。想想看,一百只爪子在你身上爬来爬去,然后每一寸皮肤都中毒溃烂,最后你一点点的看着自己变成一具白骨森森。
旁边的江千山听了都忍不住皱眉,心里发毛:还好,自己没有贪心听信那些人合作的事,不然现在就是自己在毒虫堆里打滚了。
“够了,他被那俩人带下山去了。”
“哪条路?”
“东边。”
“你最好保佑易大人没什么事,否则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岑暮揪着贺天雕的领子,随后甩开。
贺天雕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是什么身份,但是感觉他身上那种亦正亦邪的特质真的会做得出这种事。
“你去吗?”他转向江千山问道。
“我在这收拾残局,你带十个人去吧。”
岑暮便带着将千山的十个死士是快马加鞭从盲肓山下追去,很快在一片平原上就看见了易朝以及那两个跟踪者。
他们是汪卓的手下,劫持易朝只是为了泄愤,当年汪卓成为御林军总统领时,看上了一个良家女子,巧取豪夺骗来,这件事被易朝发现,然后被参了一本,现在成为御林军尉,十年不得上升提拔。
他们只带走易朝,小七在他们的眼中没什么价值。
岑暮从马上取箭,随后颇为熟练地拉弓搭箭,一箭射中了旁边单骑的人。对方中箭后从马上翻倒下来。另一个则快马加鞭加快速度逃脱,狠狠地抽了一下马屁股。
岑暮又拉弓搭箭,箭头直奔向那人的后背,只可惜被那人躲了过去。
旁边的两个死士从左右包抄那人,那人一个不小心人仰马翻跌倒在地,易朝被他挟持在手里,成了人质:“别动,放下手中的弓箭,否则我就杀了他。”
☆、盲肓山
莽莽平原上,只有十三个人在这片天地中争斗,连着沉在西山的太阳,红如血的霞铺满天边,一切都显得那么悲壮。
他走到穷途末路,不在乎再多拉一个垫背的,况且还是一个受人爱戴的官,对他这样一个连名字都不配留在历史上的,已经算是赚大了。
平原上的风呼呼地吹着,夹杂着黄土,尘埃卷过远处的村落,为这个画面多添了一层昏黄的迷雾和暗淡的凄凉。
岑暮在风中站立,他的长发并未束起,而是任其在风中飘荡,连上一身白衣,在一众黑衣死士中格外显眼。
易朝看着对方,似乎与记忆中的某个身影重合。他是谁?他在这种危机情况下问这些或是思考这些问题是极其不合时宜的,但是他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脑子不思考这个。
从在京城遇到,再跟到这儿,为什么要帮他?是被迫吗?还是自愿?
他在看去时,对方的嘴角露出一个笑容,极具讽刺意味而又十分冷淡,面对这种情况,他会怎么救自己?易朝的心有点慌,他第一次将自己的身家性命赌在一个只见过几面的人的身上。
周围的十个死士自然是不敢轻举妄动。
“你笑什么?”挟持易朝的人问道。他越看这个笑容心里就越发的紧张,甚至到了慌张的地步。
岑暮没有说话,只是那张清秀的脸上的笑容愈发诡异,充满了诡异的妖孽气质。任是相处了这么多天的易朝看了也有点脊背发凉,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像潮水一样冲击这他心里的堤坝。他到底是什么人?
“你看看你的手。”
挟持者闻言,目光移向自己的手,只见上面不知什么时候爬了一只黑色蜘蛛,再加上自己的衣服本来就属于深色系的,他并没有觉察到这毒虫什么时候爬到了自己的手上,于是他赶紧甩了一下手。
说时迟那时快,岑暮右手拉弓扣弦的手指一松,箭就立即飞了出去,直中那人的眉心。
易朝看着离自己只有一寸的箭从自己的眼前飞过,直接杀了身后的人,惊魂未定,竭力保持自己的形象。但是还是无用,他双腿一软跪倒在黄土地上。
岑暮赶紧跑过去将易朝抱在怀里:“喂!易晓天,你醒醒!你……”
易朝稍微睁开眼皮,断断续续地问出一句:“你……是……谁?”
对方还没有听清楚,他就昏过去了。
岑暮只好把易朝搭在马背上,跟着十个死士回长安驿站。
盲肓山寨被平定之后,江千山将寨中的部分金银珠宝收入囊中,留下一部分遣散那些在山上聚集已久的小喽啰,让他们各自回回家。在地牢里的许鹤也被就出来了,现在正在长安驿养伤呢。
这段时间,岑暮百无聊赖,只好日复一日地坐在栏杆上看风景。
这时一只信鸽从南方的天空中飞来,他好像认得人似,的停在了岑暮的左膝上。他从信鸽腿上取下纸条,上面写着:此行的任务在锦囊中。
“去吧!”他放飞了黑白相间的鸽子。
他从怀中摸出锦囊,打开,从夹层里悄悄拿出一张字条,只见上面写着:保护易朝。
他撕碎了纸条,撒在风中,苦笑了几声:原来这就是我此行的任务啊。易朝啊易朝,怎么会是你?到底是谁让我亲自出马来保护你?
回想了一下前后的事情,他接到命令去长安找岑妃拿锦囊,拿到后又说新任务在锦囊里,是谁这么处心积虑的设计一个又一个的任务呢?
江千山拿两瓶酒过来问他:“喝吗?”
他接过来,直接去了酒封,顿时酒香四溢:“既然有酒,为什么不喝呢?”
他仰头便灌,随后用手背擦了一下嘴角,称赞道:“好酒。”
江千山仰头大笑:“够爽快的,你就不怕我下毒吗?”
“你要是毒死了我,找谁要那一千斤荔枝去?
“说得对!暮兄。”
岑暮听到他这样称呼有点不悦,皱了一下眉头,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易晓天,确信易晓天还在昏迷的状态,没有听到他们刚刚的任何话语。
“你没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他?”
“没有。你怎么查到我的?”
“这……天机不可泄露。”
岑暮白了他一眼又继续喝酒酒:“我以为你会跟我要求别的,没想到只是荔枝而已。”
“这你可就不知道了吧,所谓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这在长安乃至整个北方都是稀罕物。我这人也没什么志向,只想在有生之年多赚点钱。”
岑暮:“……”你要那么多钱有命花吗?
他可没有把自己的心里所想说出来,只是改口道:“荔枝生于南方,极易腐坏,你要如何保存?”
“实不相瞒,我正打算在长安驿站下建一座冰殿,到时候你可要来赏个光。”
“到时候再说吧!这酒真好喝!叫什么?”岑暮没有答应将千山的邀请,而是问起了酒的名字。
“梨花白,四月一带梨花白,流风千里舞袖回。”
“好名字!好酒!将驿长在长安逸可真是过得舒坦啊,连我这种方外之人都有点羡慕。”
“我的地位哪里比得上你那么尊贵?”
小七醒来后精神状态不太好,整个人都失去了活力,连话都不想说了,岑暮逗他他也不反驳,不理会。
“你怎么了?小七,小七!你家公子还没醒,你要不要去看看?”
无论岑暮怎么说,他还是没理他,于是自己只能空叹气:希望易朝醒来别是这样,要不然他这一路可要闷死的。
晚上,他守在易朝的床边,毕竟是任务目标,不能有任何疏忽和闪失。过了三天,易朝终于醒了,醒来就看见岑暮支脑袋在床边睡着了,脸上还有点小伤,但是已经结了痂,没有影响到他的整体风仪。
他看着他,再加上之前的一些猜测,应该是岭南人,可是为什么会去长安?真的只是去看岑妃吗?
他仔细看看岑暮的左耳垂,并没有耳洞,只有右边是戴耳饰的。
单从外表也看不出什么,不知是不是他想得太入神,竟然没有发现岑暮什么时候醒了。
醒了的岑暮看到易朝靠那么近,心跳似乎漏跳了一下:“大人,你在看什么?”
他立即回过神,回到原来的样子,镇定自如:“没什么。情况怎么样了?”
“贺天雕被关在牢里,其他人都遣散了。”
“审问出是谁勾结吗?”
“问了,他说就是挟持你的那两个。”
“恐怕这两人的幕后者应该是汪卓,而不是宰相。”
“不是?那有没有可能是祁静叫汪卓干的?”
“不会,他们并无交集,御林尉只是负责皇城的安全,由皇帝和太子掌管。”
“你不会想说皇帝想杀你吧?”
“那倒不是。皇帝要是想杀我,一道圣旨便可,没必要在这里动手,也没必要把我贬到岭南去。”
“要是皇帝真的下圣旨让你去死,你们会不会真的跟那句话说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那样做?”
易朝看了一眼:“不会。”
“为什么?”
“我说过,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我为天下百姓做事,并非是为皇帝一人做事。吾之命在吾手,为谁而死,自然由自己说了算。”
“大人,我大概知道你为什么会被贬了?”
“原因,说来听听。”
“你跟那些人都不一样。世人皆曰求同存异,然而做出来的却多是党同伐异。”
易朝的心头一震,有些落寞,他回到原来的话题上:“应该是汪卓,我之参奏过他一次,导致他被贬谪成了御林尉,十年之内得不到任何升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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