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带着他的崽跑了[穿书]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46(1 / 2)

叶家派人在下游捞了半个月,什么都没捞到。

接着就是长达三个月,一滴雨都没下。

“无奈之下,叶邑只好第一次祭河神。”

叶黎说到这里松了一口气∶“好在河伯仁慈,很快收走了神通,叶邑下雨了。”

时月听他描述的时间,与其说什么河伯显灵,不如说当时夏天到了,受亚热带季风气候影响,叶邑开始大降雨。

下雨导致澧水水量暴涨,航运开始通行。每天各地的舸船来来往往,叶邑码头好不热闹!

“唉。”叶黎重重叹了口气∶“好景不长,六月,一艘舸船在叶邑段内,触礁沉没。”

“沉……没?”

时月万万没想到,除了丢人,居然还沉船?

“是啊。”

说起这个,叶黎真是郁闷至极∶“从那开始,叶邑仿佛受了诅咒一样。”

“短短三个月的时间,竟然沉了大大小小四艘船!”

“四艘?”十六瞪眼。

他们来的时候,在澧水边见过运输用的舸船,一艘起码有两丈高(五米左右),在水上航行时,简直是庞然大物!

这么大的船,居然一下沉了四艘!

“是啊!”叶黎也死活想不明白。

“四艘船都是运粮去郢都的,为此祖父被召回国都,王上狠狠斥骂了一顿。”

叶公德高望重,楚王也就动动嘴皮子,骂一骂过把瘾,顺便给国人交待。

可是舸船沉没,十几万斤粮食就这么沉进了水里,几百个护送的士兵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时月三人对视了一眼——他们完全没想到,祭河神背后居然有这种事!

第四次沉船以后,叶邑安排了第二次大祭。

“然后又平息了一段时间?”时月问。

“是啊。”叶黎点头。

“每次祭祀河伯,动辄猪牛羊三牲几十,鸡鸭鹅不计其数,还有美酒、歌舞……劳民伤财。”

最重要的是,需要一个阴时阴月生的女孩,将她活活沉进水里。

叶黎每祭一次,都要做半个月噩梦。

那些女孩如花般的年纪,那一双双绝望的眼睛,留在每一个参与过人祭的人心里。

“那这次呢?谢三郎这次又是怎么回事?”时月追问。

自秋天开始降雨变少,澧水也迎来了每年长达三个月的枯水季。

“十几万斤粮食沉进水里,还有那么大的船,那么多人,我们想着能不能趁水少把遗体捞回来。”

“好让这些可怜人能入土为安。”叶黎道。

“是啊,谢家三郎擅泅水是远近闻名的,他们一行十个人,入水前我们还在他们腰上捆了三指粗的纤绳!”

叶家另一个负责人跟了过来∶“在下叶滨,负责叶邑码头事务。”

“这是家中伯父。”叶黎介绍道。

时月朝那人福了福∶“叶大人。”

“那他们下水后呢?”

“前两次什么都没捞上来。”叶滨老实道。

枯水季水量下降,河床裸.露,不少地方水深只有两三丈。

但是找遍了沉船的水域,船只残骸倒是有一些,一只麻袋都找不到,也找不到任何一具尸骸。

它们入水后,就像……蒸发了一样。

叶滨说∶“澧水河风高浪急,估计是沉船的时候,被浪卷走了吧。”

就在谢三郎他们第三次下水的时候,怪事又发生了。

十个人,拴着十根那么粗的绳子,居然一齐不见了。

“绳结被打开了。”叶滨道,补充了一句∶“是自己打开的,不是刀割或者断裂。”

从那以后,十个人就没了。

银杏打了个冷战∶“难道是……有鬼?是水鬼解开了他们的绳子,把他们带走了!”

时月打断她∶“别瞎说。”

叶黎也很懊悔,前两次捞不到东西,就不该让他们第三次下水!

“你啊,就是执着地想找到什么。”叶滨拍了拍侄子的肩。

“有时候不是所有事都有答案的。”

叶黎不得不低头∶“或许是吧,唉,不甘心啊!”

一个家仆急匆匆走进来,对叶家伯侄说∶“冯家人来了。”

“仙师正在府中见大老爷,请三老爷和小少爷赶紧回去吧。”

叶滨一听,对叶黎说∶“快走吧,冯仙师定是掐算到了什么,我们不要误了见他的时辰。”

说罢,叶滨率先起身离开。

叶黎也站起来∶“我没空听你说了,看在墨先生的份上,你可以来城主府找我。”

“前提是你说的东西当真有用。”

“叶公子留步。”时月端起一碗豆浆,塞进叶黎手里。

“说了这么多话一定渴了吧,务必尝尝。”时月望着他,将碗稳稳放进叶黎手里。

后者皱眉,看向她塞过来的东西。

随后端起碗,一口干了那碗豆浆。

没想到入口的饮物豆香浓郁,香甜可口,比他想象的好喝多了!

叶黎眼中一亮,但碍于还有事,不得不走了∶“告辞。”

时月目送叶家人离开。

银杏嘀咕∶“姑娘对他那么好干什么呀。”

还亲手送上一碗豆浆,这要让别人看见,多容易误会啊!

时月回头∶“什么啊,你这丫头。”

她刚才趁着推碗的时候,往叶黎手里塞了个小纸条。

他收到了,并且收下了。

时月望着叶邑碧蓝如水洗的天空,心说这地方怪事,还挺多。

“十六啊,你准备一下。”

“我们今晚去澧水河。”

入夜,谢家的丧事还在进行。

这个时代的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太阳一下山,村外就没什么走动的人了,更别提早先死过人的澧水河。

十六搓着手臂,跟在时月身边∶“月见,你胆子怎么那么大啊?不害怕吗?”

冬天快到了,冷风呼呼地往人脖子里灌,尤其是这开阔的河岸。

这黑灯瞎火的,只有微弱月光提供照明,这丫头怎么这样胆大呢?

时月并不信那些鬼鬼神神的,当然不觉得害怕。

“怕什么,不是意外就是阴谋,我就是怕,也该怕人心,而不是怕鬼神。”

“什么意思?”

十六虽然心里毛毛的,但还是尽职尽责护在时月身边,用打草棍探路。

“你是说,谢三郎的死是阴谋?”

“何止谢三郎的死,你没听叶黎说啊,十几万斤粮食,沉船后一个麻袋都没找到!”

“十几万斤呐!”

时月前几天刚买了几百斤米、麦,一只麻包装一百斤,十几万斤粮食起码有几千只麻袋,怎么会一只都找不到。

“那个叶家伯父不是说了吗,被水冲走了。”

时月不同意这个说法。

“你想呀,哪怕被水冲走了,难道水会冲得干干净净吗?”

时月原本只是觉得奇怪,正是叶滨笃定的一句「被水冲走了」,才真正引起她的怀疑。

“别忘了,叶黎说水里是有沉船残骸的。”

“凭什么河水只带走装着粮食的麻包,而留下了船呀。”

十六皱眉∶“万一呢?”

二人已经到了澧水河边,月光下,枯水季的澧水水位很低,露出了大片河床。

码头边停着几艘规模较小的舸船,有士兵正在来回巡逻。

“你看,舸船是有粮仓的。”

“而且粮仓是上锁的。”

要什么样的浪,才能把粮食从上锁的粮仓里掏出来,然后冲走?

十六一拍脑门∶“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有人来了。”时月一拽十六,二人一齐躲进路边的草里。

不一会儿,叶家人来了。

“是叶滨。”十六眼神好,隔着老远看清了来人。

“还有一个方士打扮的人。”

叶滨打开了守卫,请冯仙师进去。

“仙师你看,这就是最后一批运往郢都的稻谷了。”叶滨接过一截斜劈的竹子,往麻包里一插。

“你看,颗颗都是上好的粮食啊!”

冯仙师是个皱巴巴的老头,头发、胡须惧是雪白,他看了看∶“确实是好粮。”

叶滨把粮食填回去。

“还有三日,这批粮食就要送去国都了,希望仙师请河伯大人通融通融,让这些粮食顺利到达。”

“不要再出事了!”叶滨提起河上惨案,也是一身晦气,

冯仙师做了个礼∶“河伯震怒,皆因我等的心不诚,准备准备,再大祭一次吧。”

叶滨点头∶“只能如此了。”

“对了,听说这次准备献祭的阴时阴月出生的女子,姓谢?”

冯仙师混浊的眼里射出一道精光。

叶滨点头∶“正是那个谢三郎的侄女。”

“女孩的爹前几年也死在河上了。”

冯仙师捻着胡须∶“谢家三郎惊了河伯外出巡游,这才被夺去性命,由他家女孩祭祀,再合适不过。”

“河伯定能平息怒火。”

叶滨微微皱眉,不过还是满口答应∶“我们会尽量满足河伯的所有要求,还请仙师在河伯面前,为叶邑百姓多说点好话吧。”

“自然,守卫一方百姓,是我职责所在。”冯仙师又做了一礼。

两人看了一圈,就离开了。

十六抓耳挠腮∶“好可惜啊,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月见,你说他们在商量什么啊?”

冯仙师带着七八个仙童,刚才叶滨带他上船的时候,这些仙童有的在望风,有的在同叶家人攀谈,还有的跟码头守卫套起近乎了。

“这个冯家人奇奇怪怪的。”时月嘀咕道。

“我们先回去,明天去村里打探更多消息。”

十六点头∶“好。”

大半夜,冯仙师与叶滨去码头逛了一圈后,又收了叶家不少礼物。

然后他仙风道骨地坐上牛车,准备回去了。

在车上,一个仙童轻声对他说∶“师傅,今天师弟在码头边看见两个奇怪的人,似乎在盯着咱们。”

另一个仙童接口∶“是一男一女,住在谢家旁边,好像是新来的外乡人!”

“不止呐,今天叶家小公子也去见她们了。”

仙童们七嘴八舌,把自己知道的全说出来了。

一个年纪最大的仙童问∶“她是冲着我们来的吗?”

冯仙师睁眼,捻了个诀∶“什么外乡人,清风,你去。”

“别让任何人碍事。”

清风仙童被点到名,点头∶“是,弟子明日就去。”

第81章081(二更)

第二天,时月和十六在村里打探了一番。

但是村民对于河上的事讳莫如深,说起谢家的可怜遭遇也只是同情。

倒是有个老者说:“谢家几年前的光景还不错哩,谢老头那手讨水里吃食的手艺,真真是绝了!”

“对对,谢家的青砖房就是那时候起的!”

“还翻修宗祠,扩了一大片祖坟不是嘛。”

老丈们七嘴八舌,话头突然一转:“自从谢老头死了以后,谢家就一直在走下坡路,也不知是不是他生前皮子捞多了,得罪了河里的神灵。”

“捞皮子?”时月不懂。

十六小声说:“就是捞尸,叶邑数十条溪水河流,每到夏季常有意外溺死的人。”

再问就是把线索指向冥冥之中了,时月朝老者们道谢,准备回家去了。

一整条村道上,只有时家、谢家还有村长家是气派的青砖房,村子另一头还有修葺一新的谢氏宗祠,看起来很有气势。

已近傍晚,太阳西斜。

家家户户开始烧锅做饭,村子里炊烟袅袅。

小孩们追逐打闹,时月他们忽然听到一阵清脆铜铃声。

“叮铃铃~”

天快黑了,谢家外摆了法坛,点着小簇篝火。

谢家两个女孩无措地坐在法坛上,几个仙童围着她们做法。

传说道教源起先秦炼丹的方士,这个冯仙师就是叶邑的方士之一。

他的徒弟口中念念有词,执一柄木剑,挽了个剑花,直刺出去!

“噗!”一声,剑尖竟然炸出一朵火花。

火星子掉落,谢家的女孩尖叫了一声:“啊!”

剑尖差点刺破妹妹的脸,姐姐将她往后一拉,害怕地看向那些仙童。

“整得还挺花里胡哨。”时月皱眉。

“他们这是在给大妞二妞去邪崇,好让她们更好地服侍河伯大人哩。”路过的小媳妇道。

“怎么是你啊?”十六笑,正是那天他凑热闹时,在谢家门外喊姑娘那位。

小媳妇脸一红,低着头朝谢家去了。

仙童又跳又刺,累得满头大汗,忽然剑尖一转:“妖物哪里跑!”

接着,径直朝着时月他们跑过来——

只见他右手横剑,左手两指并拢,往剑尖一抹:“受死!”

不好!

时月瞳孔一缩,躲身避开,清风这一剑刺空了。

见她敏锐,木剑攻势突然朝向十六,刺下第二剑:“还敢躲!”

这一剑干净利落地拍在十六的胳膊上,剑尖上似乎有什么粘稠的东西,弄脏了十六的衣裳。

然后,清风将剑往回一抽!

剑刃在十六衣裳上摩擦,“呲!”一声,火花突然乍现!

十六朝后一跳:“火,火火!!”

火中绽放出剧烈的白光,闪了众人的眼睛。

接着白烟滚滚,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啊!”十六被烧得痛叫。

“愣着干嘛,脱衣服啊!”

时月上手扯他的衣裳,可火光燃烧太快,几乎一瞬就点燃了他整条手臂。

时月一脚将十六踹倒在地,让他扑腾沙土灭火,紧接着跑进院子提水。

“诸位,昨晚河伯给家师托梦,说在河上作怪的是一个邪崇,他有万般法相,经常幻成各种模样扰乱一方。”

“邪崇?”村民们吓坏了,看着在地上打滚的十六,不自觉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