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殿下绑着我的嬷嬷做什么?”杨贵妃抿着唇,转移话题。
孟嬷嬷被人狼狈地压着,一张嘴严严实实地被堵住了。
“此人胡言乱语,散播留言,我让夏将军把人绑着,想着好歹是娘娘身边的大嬷嬷,就带回来交给娘娘。”盛宣知解释着。
“胡说八道,孟嬷嬷去拿今日接触过父皇吃食的人,被你无辜拿下,若是让歹人逃跑又如何是好?”盛宣坤愤恨地等着盛宣知。
“放肆,孟嬷嬷一个人不知道要去哪里,被殿下发现这才抓起来,何来拿人一说。”欧阳泛流驳斥着。
孟嬷嬷呜呜地更加大声。
夏及晨把她嘴里的布团拔了出来。
“娘娘冤枉,娘娘冤枉啊。”孟嬷嬷尖声喊冤,一股脑地全部吐了出来,“奴婢是午时看到莱嬷嬷端着一个空碗离开,心中疑惑便跟了上去,发现她把空碗埋了起来,刚才正准备去挖,就被殿下抓了起来。”
莱嬷嬷震惊地看着他:“为何跟着我?”
“不跟着你,哪里会知道是你包藏祸心。”孟嬷嬷冷笑。
“你是不是看错了,我埋碗是因为那碗被一个小宫女摔坏了,宫中规矩摔坏了碗可是要受罚的,我不过是心疼小宫女,这才替她把这件事掩了过去。”莱嬷嬷好笑地解释着。
“不知殿下一并带回那口碗?”她看向太子问道。
夏及晨点点头,从伸手属下手中拿过一口布满尘土的华丽小碗,小碗还散发着药味盒土腥味,只是边缘确实磕了一个边,坏了好端端的釉面。
“是坏了一点。”夏及晨说道。
“不可能,不可能,那个碗明明是好的。”孟嬷嬷尖叫,“药就是有问题!有问题!”
夏及晨皱着眉,把人的嘴重新堵上。
“为何不让她说,别是太子做贼心虚。”崇王殿下冷笑。
盛宣知看着他,嘴角一挑反问着:“既然如此,等会太医来了再请太医看一下吧。只是孟嬷嬷信誓旦旦说药有问题又是为何,若是知道为何不阻止官家喝药,若是不知道又为何如此激动。”
孟嬷嬷瞪大眼睛,连连摇头。
“她定是看到了,心中疑惑这才下了判断,殿下不怀疑贴身照顾官家的莱嬷嬷,来怀疑我的嬷嬷做什么?”杨贵妃气急,她越发觉得哪里不对,可又毫无头绪,不知如何是好。
“因为孤听说官家今日来找过娘娘,众所皆知,官家去来仪殿吃喝都出自来仪殿,不假身边宫人之手。如今孰是孰非尚不清楚,孟嬷嬷一口咬定莱嬷嬷倒是最可疑了。”
杨贵妃蹭的一声站起来,大声呵斥道:“胡说,今日官家根本不曾在来仪殿用膳。”
“那可曾用茶?或者闻过什么?”盛宣知紧接着问道,几乎有些咄咄逼人,锋芒毕露。
杨贵妃沉默,自然是喝了一杯茶。
“不过孤不曾怀疑娘娘对官家的心,只是身边的人却不得不查,既然莱嬷嬷要查,那孟嬷嬷自然要查。”他说,视线落在她身后的崇王身上,“来仪殿和福宁殿的人全都都要查。”
盛宣坤脸色大变:“你,你胡说什么,我母妃不会伤害父皇的,胡言乱语,我看你是假公济私,公报私仇,分明是报复,你个小人。”
“崇王慎言。”冉温呵斥道。
一声惊雷平地起。
盛宣坤下意识闭上嘴,只能恨恨地瞪着他。
“不论如何三弟如何说,此事千算万算也算不到东宫头上不是吗。”盛宣知摇了摇头,“事关重大,不能轻忽,父皇还未苏醒,事情还未水落石出,还请娘娘和三弟留在福宁殿。”
“你要软禁我。”盛宣坤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一双手微微颤抖。
“不是软禁,官家需要照顾,娘娘不如就在官家身边伺候着,三弟平时也深受官家喜爱,自然也要侍奉汤药。”太子殿下居高临下地看着并肩站立的两人,不喜不悲,平静又强势地解释着。
杨贵妃冲茫然中突然回神,咬着唇,看着莱嬷嬷又看着太子殿下:“原来,原来是这样,太子不亏是太子,好谋略。”
一开始就是一个局,把她们娘俩赶着入局,只是不知道开局的官家昏迷是有意主动还是顺势而为。
她恨得几乎要咬碎牙齿,可也不能说出半句,凭空猜测的事情,太子如今站着有利的位置完全可以颠倒黑白。
而且,他是太子,名正言顺的太子,如今只要凭借这个身份就可以翻手为云覆手雨,把她们母子俩捏死。
无凭无据,只能等待官家再次苏醒了。她咬牙想着。
盛宣知一如既往的神情,不见任何波动。
“既然如此,官家便有劳娘娘和三弟照顾了。”他说的不容拒绝,也不给人反驳的余地,欧阳泛流带来的黄门说是照顾实则控制住她们两人。
盛宣知无声无息掌握了主动权,最后看向站在一旁的荣长玄和冉温,恭敬说道:“今日之事还请两位保密,政务要紧,我让人送你们回去。”
事情进行到这一步,这两位人精哪能不明白,荣长玄再有想法也只能徐徐图之,对着杨贵妃轻轻摇了摇头,对上太子的目光,坦然一下,顺着太子给的台阶下,和冉温一起拱手告辞。
福宁殿的大门缓缓关上,隔绝了崇王殿下愤怒怨恨的目光。
盛宣知扶着范知春走在路上,身边围满了人。
“还以为你要再迟一些,可是带人来了?”范知春慢悠悠说着,他是真的有点老了,说话做事都带着老年人特有的迟缓。
“日夜兼程赶来的。人带了,不过没进城,安置在外面了,怕动静太大。”
“嗯,你说得对,军队一进城,百姓的心就乱了。”范知春点点头赞许着。
“太原打算让谁去?”
“夏及晨,本就是夏季后人,可以锻炼一下,邹明恩并不可信。”
“可以,你做的很好,殿下,你一直都做得很好。”
“老师。”盛宣知心中咯噔一下,看着范知春的满是皱纹的侧脸
“这事了,我就要辞官了。你已经很好了,老师也教不了什么了,往后的路要自己走下去,只需一点要谨记‘为君之道,始于立志,渡众生,平天下,方为志。无志,不君’。”
范知春紧握着他的手,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你说‘你记住了’。”
太子心中一直有头野兽,他明白,这些年一直时时拉着他,不敢懈怠,今日他打算教他最后一课。
为君为民,民心先行。
这会是他往后牵制他心中野兽的一根最重要的枷锁,无法挣脱,也不敢挣脱。
这番话好似波浪让旋涡中的太子殿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只能让她沉默着,最后认真说道:“我记住了。”
“好孩子,回去吧。”范知春露出今日的第一个笑,慈祥温和,“去看看太子妃吧,你不在的日子,她就差把我盯起来看了。”
盛宣知脸上不由露出笑来。
第155章锦瑟投喂
东宫的气氛明显地送了下来,连王嬷嬷的脸上都露出笑来。苏锦瑟跟屁虫一样跟在盛宣知身后,他走到哪里都跟着,最后太子殿下无奈地把人抓到一旁:“跟了一上午了,不累吗?去歇一会。”
“不去!”苏锦瑟捧着一碟樱桃跟在他后面,见缝插针地给他塞进去一颗,紧盯着他,“你怎么不吃啊,抓紧时间吃啊。”她胆大包天的伸手捂住他的嘴,忧心忡忡。
太子离开东宫不过五天时间,再回来却是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可偏偏一回来就忙得脚不沾地,苏锦瑟只好自己端着吃食跟在他后面,见空就投喂。
“我都吃饱了。”盛宣知咽下口中的樱桃,无奈地说着。
他一早上吃了两碟糕点甜点,一串葡萄,一碟樱桃,之前忙着没知觉,现在一停下来就觉得撑,奈何身边的人还一直瞪大眼睛,无辜地看着他。
“真的饱啦。欧阳说你在外面都不吃饭。”苏锦瑟把手中的水果碟交给后面的翠华,不高兴地抱怨着。
“没有不吃饭,就是吃的少了点。”盛宣知牵着她的手,让她坐在葡萄藤架下。蹲在泉水边上的猫招财许久不见太子殿下一时间有些恍惚,竟然被他摸了脑袋,惊慌失措后急窜而行,不料脚底打滑,连滚带爬,极为狼狈地消失在两人眼前。
“哈哈哈,笨死了。”苏锦瑟指着一溜烟消失不见的猫招财笑得前仰后合。
“倒是挺软。”盛宣知回味着猫招财的触感,笑说着。
“没有你软,你以前毛特长,又特别软,简直是太原娇俏一只猫。”苏锦瑟笑得直擦眼泪,眨着眼,调笑着。
盛宣知把她胡闹的手拉下,板着脸,伸手揪着她的脸,恶狠狠地威胁着:“你那时有事没事盯着猫/屁/股看,胆子挺大。”
苏锦瑟被揪着脸,含糊不清地大放厥词:“圆滚滚的,还不给我摸,摸/一下怎么了!”
“你当时只是一只猫而已!”
圆滚滚的猫/屁/股不/摸多可惜啊。
她义正言辞,信誓旦旦,一点也不心虚。
盛宣知看得不由放声大笑,把人按在怀里,脑袋埋在她肩膀上,揉着她的脖颈,笑得直不起腰来。
“笑什么!”苏锦瑟被笑得一脸懵,不得不虚张声势地威胁着。
“那你/摸/够了没有。”盛宣知贴着她耳朵低声,轻声细语,好似一股风直勾勾地对着她耳朵眼里钻进去。
苏锦瑟瞪大眼睛,浑身一僵,脸颊迅速爆红,耳朵尖都是要滴血的红,张牙舞爪要从他怀里钻出来,奈何被人禁锢地紧紧的,一点也动弹不得,只能又凶又气弱,输人不输阵地叫嚣道:“白日淫宣,胡说八道,小人作风,君子不齿。”
“嗯?我说把猫招财抓来给/你/摸,你在说什么?”太子殿下无辜又疑惑地说着。
苏锦瑟到嘴的话一骨碌全都咽了下来,气得要仰倒。她深吸一口气,恶向两边生,伸出爪子,露出邪恶的笑来。
“没有!”她用力地拍了一下太子殿下无人拍过的/臀/部,趁着他震惊之时,一弯腰,直接跑了,站在远处对着他吐了吐舌头,得意地走了。
盛宣知摇了摇头,无奈地起身,视线落在不知不觉再一次蹑过来的猫招财身上,准确地说是落在它毛茸茸的屁/股上,直把猫看的毛发炸起,尾巴下垂,龇牙咧嘴地威胁着。
“殿下,夏将军在宫门口拜别。”欧阳泛流轻手轻脚地走了过来。猫发财水果也不偷了,直接跑了。
盛宣知敛起脸上的笑意,点点头说道:“走吧,去送送他。”
太子在取得大梁政务的实际控制权后第一件事就是下旨让夏及晨带着苏锦瑟的玉佩,捎带上李波和元千清两师兄,直接领兵去了太原。
夏及晨是夏家遗孤的事情所知之人不出五人,他如今能顶着的名声不过是太子骁卫指挥使首领,率领三万大军驰援太原。
太子来的时候,乌压压的城门口寂静一片。夏及晨穿着乌黑玄甲,一向冷淡的脸上难忍激动之色。
这是将军上战场才会穿的战袍,和平日里软绵绵的官袍完全不一样,穿在身上冰冷的触感和厚重的质感让不真实的感觉被沉重的玄甲压在躯体中,在沉默中,心脏被喜悦和心酸所冲刺。
“殿下。”他俯身深深拜下。
“起来。”盛宣知快步上前,扶起他,理了理他的衣领,笑说道,“很精神,很像母亲画中的外祖父。”
夏及晨眼眶微红。
那是他的亲祖父,是他血脉相连的人,今日的盔甲便是他遗留的物品,披甲在身,心潮澎湃。
“走吧,我也不留你了,你此番去太原总共两件事,其一是守卫太原,其二便是解决苏家。”盛宣知拍拍他的肩膀,满脸欣慰地宽慰着。
“谨遵殿下教诲。”夏及晨拱手应下。
“上酒。”盛宣知接过欧阳泛流递来的酒杯,“祝将军凯旋,祝大梁必胜。”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夏及晨仰头饮尽手中温酒,冷峻的脸上难得露出笑意。
两人齐刷刷摔了杯子,对视一眼,相视而笑。
“大梁必胜!”
“大梁必胜!”
先是门口的士兵激动地呐喊着,紧接着外围的百姓也不由跟着喊着。一时间宫门口情绪激昂,呐喊之声,响彻云霄,夏鸟惊走,气势磅礴。
盛宣知目送夏及晨出了城门这才转身离去,结果一抬眼就看到盛宣炀站在身后,宽大的靛青衣袖烈烈生风。他看到太子殿下,侧首,点头微笑。
半月不见,舒王殿下好似春日的柳条抽芽,身形消瘦了不少,原本圆润的脸颊露出两块高高的颧骨,越来越像官家年少时的模样。
三位皇子中,太子肖像先皇后,男身女相,幸好一双浓密剑眉,斜飞入鬓,消了些阴柔之气,而且日积月累的太子生涯让他身上多了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
至于崇王殿下眉目肖像杨贵妃,只能依稀看到一点官家的影子,说话做事百无禁忌,无所畏惧,是三位皇子中活得最为肆意的。
原本的盛宣炀是不像官家的,可如今突然瘦下来的舒王殿下,眉目轮廓却和年少时的官家如出一辙,只是他脸上总是带着笑,让他阴郁的脸庞多了几分亲切之色。
“二弟。”
“殿下。”
盛宣炀行礼请安。
“你怎么来了?”盛宣知问,“三日后便大婚,怎么不在府中看着。”
三日后,舒王便要大婚,若是以前的舒王,今日府中想必依旧是冷冷清清的样子,可如今众人都知他抱上太子大腿,又是实权王爷,是以送礼的人络绎不绝。
“母亲久病不愈,带人来看看。”他解释着。
他没有过问三日前宫中突然戒严是为什么,也不问久不见的崇王和杨贵妃,好似一切都无事发生,只做着自己的事情。
“可要请太医看看。”盛宣知问。
“不必麻烦,都是小毛病,今日之事来复查的。”他连连摇头。
“若是需要不必客气。”盛宣知不再勉强,提点了一句便要离开。
“殿下。”盛宣炀看着太子紫金色的衣角,突然出声拦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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