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电筒光线投向的,正是那少年。
衣衫褴褛,浑身都是血,异色瞳仁更红得像浸过鲜血。
王汉城尖叫一声,连滚带爬跑出宿舍楼。
背后依旧是铁链的哐啷声,他哪敢回头,好似背后有厉鬼索命,惊恐的跑出石化工厂。
这一幕,成了他半辈子的心理阴影。
某高端茶馆。
贺父小心斟了一杯茶,慢慢放在对面茶几。
季老,请。
季老爷子从拐杖扶手挪动手,轻扶茶杯,说:家俊,客气了。
贺父道:您说哪里话,您是长辈。
季老爷子眯眼笑了笑,端起茶杯喝了些,说:你今天请我出来,不止是喝茶那么简单吧。
贺父低眉一笑,季老,确实如您所想,我今天请您出来喝茶,除了说说咱们两家合作的事,更想询问您一些私事。
季老爷子轻手放下紫砂茶杯,双手交叠搁在拐杖扶手,缓慢抬了下手,示意他说下去。
贺父正要开口,却听旁边保镖的手机铃声响了。
他一顿。
保镖低声说:老先生,是汪哥的来电。
汪海近段时间一直跟着秦宁,他突然打电话,多半是秦宁那边出了状况,且他无法处理。
季老爷子沉思一息,冲贺父歉意的笑了笑。
贺父客气说:您先接听。
季老爷子伸手从保镖那里接过手机,接通后,不知那方说了什么,季老爷子脸色微变。
挂断通话,季老爷子转眸看贺父,略带歉意。
家俊,我临时有事,家里的孩子突然失踪,你有什么事,我们改天再说。
季老爷子起身,准备离开。
贺父道:倘若您有什么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开口,若是需要找人,我这边也可以帮忙。
季老爷子迟疑片刻,说:既然这样,那你跟我一同去吧。
贺父点头,两人从茶馆下楼。
另一边。
汪海挂断电话,看了眼对面几位警察,以及医护人员。
那拾荒匠被打得肋骨断了几根,疼得几近晕厥,被抬上担架时,汪海恰好看清他的正脸,顿觉有几分面熟。
至于对方是什么人,暂时没记起。
拾荒匠受伤,秦宁失踪,事情走向都很奇怪。
单说这拾荒匠的出现,就很奇怪,但他现下无法录口供,只得暂时搁置。
汪海在现场和楼上观察过,没有打斗痕迹,秦宁的提包也不翼而飞,种种痕迹表明。
秦宁极有可能是自愿离开。
他想通这点,却想不通另一点。
秦宁自愿离开,为什么不接来电,被胁迫,或者不方便接听?
当汪海暗自揣测秦宁踪迹时,远在某修理仓库的秦宁,正冷眸看对面的青年。
他是谁?
秦宁问。
第六感告诉他,这个他会揭秘眼前这人的身份。
青年将棒球棍搁在秦宁肩头,轻轻地滑动,像在丈量他身体各项数据的围度。
最终,棒球棍抵在秦宁心口的位置。
他是谁,你不必知道。
青年回应着。
秦宁按住棒球棍,说:那你带我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青年又笑了。
你觉得会是什么目的?
你想让那个他见我。
答对一半。
秦宁问:为什么是一半?
秦宁感受到那蛇信般锋锐的视线,再次落在自己身上。
因为他不止见你,还会
青年隐含深意的话语低声响起,带了一丝恶劣的笑意。
睡你。
秦宁:
秦宁在风中凌乱了几秒,满脸黑线的提醒:我是男人。
青年又是那种毫不为意的散漫腔调。
这不影响,是他/操/你。
秦宁:
青年好似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握住棒球棍欺近,隔着头盔护目镜仔细看秦宁。
你这表情真可爱。
他戴着皮质手套的手想掐秦宁的脸颊,被秦宁躲开了。
秦宁语气不悦,再动手,我不客气了。
你要怎么不客气,小猫咪?
话语未落,眼前掠过寒光。
青年后仰躲开,轻飘飘收回棒球棍,整个人游刃有余地后退。
他看向秦宁手里的水果刀,那水果刀,是拾荒匠的,也不知秦宁什么时候揣进自己兜里。
护目镜后的双眼微微眯起。
脾气挺烈。
笑着点评四个字,他没再说什么,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砸给秦宁。
秦宁接住,低头看。
是私章。
他有些搞不懂这人的心思。
青年把棒球棍随处一扔,坐下旁边的沙发,轻轻在身侧座位一拍。
过来。
秦宁没动,说:把门打开。
青年把钥匙从脚边踢给秦宁,如果你能打开,随意。
秦宁将信将疑地捡起,按照上面的提示,按下启门按键,但卷帘门纹丝未动。
他又接连按了几下,依然没有反应。
怎么回事?
青年含笑着说:按两次自动锁定,你按那么多次,想必能锁一整天。
秦宁:
除了原主那极品亲戚之外,他头一次生出想打人的冲动。
小猫咪,如何?
秦宁默然看他,说:我找人来开门。
青年没说话,起身从旁边的环形铁质楼梯上楼,进入板房安置的临时房间。
秦宁在身上摸索,却空空如也。
手机不见了。
而楼上。
戴着头盔的青年从包里拿出手机,随意扫了眼,关机,再扔进某个橱柜抽屉。
动作一气呵成。
不多时,楼梯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他慢慢转身,看到满脸不虞的秦宁。
秦宁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青年抱胸看他,没答话。
秦宁睐着他,抿了抿唇,继而喊出三个字。
沈见溪。
港口小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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