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老爷子吹胡子瞪眼,要不是还有陆纭纭在,他绝对要好好损一损贺章之。
贺老夫人也是不满的很,默默说了句:“早知你瞒了这么件大事,就该让你爹多抽几下,看看能不能把你那张好面子的脸给抽肿。”
贺章之苦笑:“祖母,我真的知错了...”
陆纭纭看着贺金氏再看看其他人,不禁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自己竟然就这么简单的进了贺府?而且获得了一致通过?不仅如此自己还能抛掉外室的身份?
感谢有你,苏女士。
我一定会给你烧炷香,祈祷让你下辈子不要再红杏出墙。
傍晚,贺章之再次被叫进了贺延松的书房,父子俩沉默不语,只是各持棋子下棋。
突然贺延松问道:“圆房了么。”
贺章之一愣,“和谁?”
这俩个字顿时让贺延松抬起了眸子,一副很复杂的神情望着贺章之。他从中发现了蛛丝马迹,又不好意思直接回答,只能掀了掀嘴角,“啧”了一声。
贺章之感受到来自亲爹的嘲讽,心不稳了,棋也下不下去了。
贺章之起身走人,撂话道:“呵呵。”
第42章第42章呀。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贺章之负气从书房离去,惹得贺延松失笑骂了一句,贺章之还没走几步就被贺延松的随从追上,他拿走了贺延松找太医买来的治伤药,冷哼一声甩袖就走。
他身上的伤是被自己的爹给抽出来的,犯错的人又是他,这让贺章之只能把苦往肚子里咽。
走到半路上,贺章之看着手里的白瓷瓶,愣神想了想,露出微笑,然后双手背在腰后,脚步一转,竟然改了主意,去了别处。
贺金氏把陆纭纭安置在了园林那边的小阁楼处,推开窗就能看见杨柳池塘,这里是个躲夏的好去处,布置的又精致,陆纭纭一眼便喜欢上了这间小阁楼。
巧玉手脚利落的给陆纭纭收拾着,她从别院拿来了陆纭纭用惯的物件,依着陆纭纭的喜好,来将它们一一摆放。
陆纭纭坐在凳子上,这里没有外人,她也就随意地翘起了二郎腿,怀里还抱着七月,她眸子灿若星辰,没了那些烦心事困扰,陆纭纭嘴角的弧度从未落下过,她舒坦地长叹一口气,说道:“总算是尘埃落定了。”
巧玉不明所以,问了句:“姑娘怎么说起这话来了?”
陆纭纭挠了挠七月的耳朵,解释道:“不用再搬来搬去了呀,这间小阁楼我估摸着能住许久呢。”
巧玉想到贺章之之前的交待,满心的疑惑让她实在忍不住了,巧玉就讨好的蹲在陆纭纭身边,双手趴在陆纭纭的大腿上,轻轻附上,问道:“姑娘现在和公子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啊?把奴婢都弄的云里雾里。”
陆纭纭忍俊不禁,戳了戳她的额头,笑着和盼姿眨眨眼,道:“让盼姿给你解释解释吧。”
巧玉摸了摸脑袋,也不害羞,很是直接的说道:“奴婢本来就挺笨的嘛,主子们的事奴婢从来都猜不准的。”
盼姿把手中的花瓶放好了位置,解释道:“姑娘现在的身份是夫人的远房亲戚,姑娘被养在乡下,家里无人就来投奔夫人了,所以姑娘现在算是公子的远房表妹,沾了一点亲的那种。”
巧玉恍然大悟,又问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可是为什么要说姑娘是表姑娘呢?”
盼姿忍无可忍,用脚尖踹了一下她的屁股,无奈道:“公子前脚刚和离,后脚就把姑娘带进来,你是想让姑娘被外人误会吗?所以公子想了个折中办法,先把姑娘的身份换一换,反正除了你我,谁又知道姑娘是公子在洛州遇上的呢?你真是个猪脑子。”
巧玉是真心实意的为陆纭纭感到开心,她顾不得和盼姿对呛,她小声的问道:“那姑娘现在不是外室啦?是表姑娘呢。”
陆纭纭显然也很喜悦,摸了摸她的头,说道:“是呀。”
“在聊什么?”
贺章之的突然到来引得陆纭纭一惊,她看了看门外,问道:“公子怎么过来的呀?”
贺金氏似乎是把陆纭纭真的当做了远房亲戚,特意吩咐了贺章之夜深无事莫要来叨扰她,所以陆纭纭瞧着外面的黑漆漆,又想着贺金氏的叮嘱,才问出了这句话。
贺章之看出她眼里的惊讶,他从容不迫地站在了陆纭纭身边,解释道:“从园林那边有条小路,向左走就能到这里,也不会被人发现。”
贺章之有些苦涩,这再怎么明面上是表哥表妹,可实际上他们两个人是什么关系,娘的心里门清儿啊,怎么偏偏就安排了门外有嬷嬷守着?这...这可怎么整!
陆纭纭抿嘴笑了笑,顺毛驴儿哄了他几句。
贺金氏这个安排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陆纭纭没有和自己的儿子圆房是挺让贺金氏吃惊的,想到陆纭纭救过自己儿子的命,且是个从小磨难不断的苦命孩子,贺金氏对她就有几分怜惜,特意吩咐下人让她们好好伺候陆纭纭。至于不让贺章之时常过来,是因为贺金氏心里对他还存着气,故意刁难自己儿子呢。
盼姿和巧玉对贺章之行了行礼,二人默契退下,只留着他们两个相视而笑。
陆纭纭见他一直站着不动,转念就想到了贺章之身上的伤,眼含担忧地问道:“公子抹过药了吗?”
贺章之等的就是她的这句话,掏出袖口里的白瓷瓶放在陆纭纭手心里,眼神注视着她,勾起唇角,有些许缱绻温柔,道:“你等会子给我抹。”
陆纭纭露出娇柔的神情,心里骂了句:挨了打还这么色!
“好,都依公子。”算了,念在他戴了这么多年的绿帽子,就体贴他一回吧。
贺章之见她把七月放回毛茸茸的猫窝里,像是准备动手抹药,贺章之赶忙道:“我还有别的东西给你。”
陆纭纭停下绾袖口的手,那莹白皓腕戴着一白玉镯子,留着空荡荡的缝隙,衬的那皓腕细的好似轻轻就能被折断。
“什么?”
贺章之想过那双手对自己做过的一些事情,眸色暗涌,舔了舔唇,道:“这个给你。”
他再次掏出两张泛着黄色的薄纸,是陆纭纭的卖身契和断亲契,他笑说道:“你现在是我娘的远房亲戚,不是我的外室,这两张纸就物归原主吧。我的人会尽快赶去洛州,让他去官府把你的奴籍给销了,户籍会调往靖州帮你安排好,你现在只是陆纭纭,不是洛州陆余庆之女了。”
陆纭纭惊讶极了,她接过这两张纸,觉得一切都是如此的不真实,没了这卖身契,自己现在才算是真真正正的一个人。
陆纭纭抬眸目不转睛地望着贺章之,她直接扑到贺章之的怀里,说道:“谢谢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