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韵时被谢流忱那句道歉说得一愣一愣的。
她从前对谢流忱怀恨在心,又无法解脱,只能在他面前强作恭顺,那时即便是在梦里,她都不敢想像他会对她说一句对不住。
他这种人外表斯文有礼,其实和他妹妹一样傲慢,一样看不起她。
听到他的道歉,她并未感到更加气愤或是解气,她只为过去的自己觉得伤感。
她竟然和这种人一起过日子过了六年,她太不容易了。
崔韵时只伤感了短短一会,一想起现在在办的正事,悲伤的心绪立刻烟消云散。
她一把将谢流忱拉进门中,仔细听了听,确信这附近没有谁正隐匿声息偷窥他们,放下心来。
她一转头,便见谢流忱正阴恻恻地盯着薛放鹤,薛放鹤就像只巨大的鹌鹑一样垂着头避开他的视线。
谢流忱对着他道:“我们夫妻二人有私事要谈,你出去。”
“他现在不能出去,”崔韵时在桌边坐下:“夫君有何要事,特意追来此处?”
谢流忱闻言顿时鼻子一酸,她都不肯让薛放鹤离开她的视线一会。
薛放鹤这个贱人到底怎么迷惑了她,他配吗,整天像条流口水的狗一样垂涎崔韵时,长得还不如白邈,他凭什么被崔韵时喜爱。
他们何德何能,他们凭什么。
谢流忱脑子又开始发晕。
无妨,无妨,白邈他都能铲除,一个薛放鹤又怎么了。
他按下杀意,跟着崔韵时在桌前坐下,也顾不上会被薛放鹤看笑话,马上说道:“我不是存心松手不管你,燕拾那时我要是不按着她头,她就要被烛台砸死。我一把她按下去就马上回头找你了,我真的没有抛下你的意思。你生气是应该的,你要是不高兴,我们先回去,你想要什么补偿,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谢流忱有些语无伦次,来的路上他早就想好该说什么,这会却还是说得乱七八糟。
他想伸手牵住她,和她说她是他最重要的人,他再也不会如从前那般待她,他喜欢她,他会像对待最珍贵的宝物一样爱护她,过去种种全是他的错,就像谢澄言说的,是他头脑有问题,反正只要她跟他回去,一切都好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