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后,大魏,池府。
一年后。
朱怀古仍旧躺在床榻,动也不动,脸色白得如一张透明的纸,纵用再好的千年老参吊着她一口气儿,让她活着,她也活得并不是很好。
她虚弱、脆弱,仿佛大声点,或者手劲重点,她便能碎成粉末。
池千望将帕巾弄湿、拧干,继续轻而缓地擦拭着朱怀古纤细如骨的手,每一根手指,每一片指甲,他皆擦得仔细,轻柔专注如珠如宝的动作,仿佛她的手是易碎的水滴。
“少爷,老太太请少爷到松鹤院,太太也在。”小玉走进屋里,依旧轻手蹑脚地走进内室,依旧轻声细语。
同样的,她也十分珍惜床榻上仍保留着气息心跳,明显活着却体温冰冷的朱怀古。
“有谁来了么?”池千望没有停下动作。
“有客人。”但是谁,小玉不知道。
“殷朗呢?”池千望问。
“还没回来。”小玉答道。
殷朗离府已有数日,最快明日才能回来。
据她所知,他是去为她家小姐找一种药,那药没法让小姐重新醒过来,但能滋养小姐的身体,让小姐即便满身冰寒地睡着,脸色也能红润健康些。
一刻钟后,池千望来到松鹤院。
纵他来得晚些,池老太太也只能将怒气压下,只要孙儿肯来,她什么都可以忍下。
池太太则有些担忧地看着儿子,池千望太过平静,即便进院入了正屋,见到明显是她与婆母合力为他相看的场面,他也没做出什么反应,且还看了眼对方小姐。
这让她蹙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