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冽微怔她竟然识得自己,想到那日她不卑不亢与他交谈,他当以为她不识的他,随即一笑,明白了她的心思,她如今肯直白的亮出身份定是在提醒他,倒是个精明的。
“郡王妃无须多礼,本王风流却不下流,你多虑了,本王若有喜爱的女子定然好生怜惜,岂会唐突。”
桃花眼灼灼的看着她,似笑非笑的模样让人摸不透心思。
若不是亲耳听到他去东归找女子玩乐,亲眼看到他临街拥着女子,她或许信他几分,浅瑜不再理他,城郊此时已是人静,不比城里热闹,如今马儿发狂跑走,只剩一个破败的马车,浅瑜只能步行向城门走去。
赢冽在女人身上从未碰过壁,无论是长相还是身份他都有优势,这盛家小姐如此目不斜视的对他,倒让他有种挫败,本来抱着英雄救美的目的过来,却没得到想要的结果。
月色正浓,又大又圆的月亮将官道照的明亮,浅瑜素爱穿白纱,赢冽走在后面无所顾忌的打量她,哪家贵女经历突变能这般淡然“郡王妃可知那马儿无缘无故发疯并非意外而是人为。”
浅瑜脚下不做停顿,她便是在想这事,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步,却换不了她的放弃,反而愈演愈烈,这两天细细想来无论是那日的杀手还是今日的意外她都逃脱不了干系。
见她不答话,赢冽双手托在头后,看着那轮明月“盛家小姐倒是完全不同于京中女子呢,不知那北边的女子是否都如你这般胆大。”
他喟叹开口,想起自己的娘亲,印象中幼时娘亲还在时也是这般随遇而安淡然自若呢。
浅瑜不好一直不与楚王说话,只是道:“楚王去过东归,那里的女子才称得上胆大豪迈”她虽没去过那里,但从书上了解过不少风土人情,东归紧邻竺国,虽然偶有战乱波及,女子多靠着出卖色艺生存令人不齿,但那里曾发生过一次由女子掀起的反抗战斗,虽然失败告终,但她看到时只觉得受到震撼。
太后生辰那日听楚王说起东归她才想起这件事。
赢冽怔神,随即勾唇一笑,“东归确实为宝地,女人热情,物产珍稀,听说经历过东归泉水灌溉的红苷有滋补功效所以那里的女人才丰满妖娆”
浅瑜不再开口,这人三句就要绕回到女人身上,她如何再与他说什么。
刚到城门口,浅瑜就看到泪眼婆娑的景清,安抚了半晌,回身向楚王一拜,随即与景清一同离开。
赢冽勾唇看着那主仆离开,随即不做停留跟着转身,那性情豪迈粗犷的盛将军竟然有这样性格寡淡的女儿,倒真奇了。
皇宫里,赢准蹙眉起身,冷声道:“可有受伤。”
卫沉垂首“并无,圣上放心。”他们的人因为楚王在所以并未上前,但盛家小姐一路神色淡淡,应是没受什么伤。
俊脸绷紧,黑眸深邃,知道了她的好,他如何放心,任何一个靠近她的男子他都不放心。
回到府里,浅瑜用过饭后,轻轻开口:“景清,拿一碗粉面给我”
景清即便疑惑仍旧从小厨拿了一碗粉面。
浅瑜照例将门倚好,窗台放了两个花瓶,而后将粉面洒在窗下少许。这才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早上醒来腰剧痛,疼到不能坐着,昨天晚上睡觉露腰了好像,疼死了。
码完字就要饿疯,吃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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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若醴。译为:君子因淡泊名利相交往,小人却以利益相交往
第034章
仲启二十二年,春,向来兵家必争物产珍稀的西海岩岛正式划入大尧版图,大尧国力日渐强盛,乃至后世几百年此地再无争端。
号角齐鸣,几个城门大开,大军班师回朝。
赢准站在大殿上犒赏三军,“众将舟车劳顿,宴席便设在三日之后。”
群臣叩首后,便散了朝。
陆照棠无时无刻不在想快些赶回去,这会儿退了朝便想直接回府,但刚走到城门口便被匆匆赶来的德公公拦下,“郡王爷,圣上有事商讨,命奴才请您回去。”
陆照棠蹙眉,二哥明知道他急的紧,如何这会儿还将他召回。
他跨进门时,赢准正端坐在椅子上看着棋盘,“绥远许久没有与朕下棋了。”
陆照棠坐定,想要开口,但见他已经执白子先行,只得抬手执起黑子。
以往与他下棋,不出把个时辰赢准就会围剿收盘,但这盘棋,直到夜幕临下仍旧停滞不前,陆照棠收手,“皇上,微臣还有要事,今日便到此吧。”
赢准没有开口,手下却一顿,他就是当真把他扣下一晚,那还有明日后日,是他头热了。
放下最后一个棋子,揉了揉额角,“退下吧。”
陆照棠一拜,退身离开。
棋盘上因为赢准最后一手已成定局,黑子已经无路可走。
郡王府前,静王妃等人从白天等到傍晚,晌午得了信便一直焦急的站在门前,宫里无人差人告知,以至于几人一直等到现在,浅瑜看着那满面焦急的静王妃,这时的她只是一个盼儿归的母亲,倒是与印象中的她不大相同了。
陆照棠驾马到达府门口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静王妃看到数月未见的儿子,阵阵心疼:“绥远怎么瘦了这么多。”
绥远深深看了眼远处的浅瑜,低头看向母亲,安慰道:“无事,这次儿子并非主帅,没有受什么累”海战他并不擅长,参与最多的不过是商讨战术罢了。
一众人进了府门,管事早早将饭菜布好。
陆照棠拉着浅瑜的手一同落座,心里阵阵悸动,他想她了。
静王妃笑着看向儿子,但见儿子不错眼的看着那盛家丫头,面上的笑容淡下了几分,她还没忘她与她之间还有一事没有解决。
陆双芙刚刚和田茹莜从九聚坊看戏回来,得知哥哥回来了,急匆匆的跑进门来,“哥哥!”
陆双芙眼眶通红的抱住哥哥,几个月来的担惊受怕一时间全都涌上,不管不顾的开口:“哥哥你终于回来了”自幼失去父亲,作为兄长他自然照拂妹妹们,虽然偶有严厉,却真心疼爱自己的妹妹。
心里一软,陆照棠摸了摸妹妹的发旋,正要开口,陆双芙突然抬头,满脸的泪水,带着哭腔道:“哥哥,你快把事情调查清楚吧,现在好多人都暗自说芙儿□□,都是因为她,芙儿如今除了能与田姐姐在一起,谁都不敢理芙儿了”大滴大滴的眼泪顺着脸庞留下,陆双芙指着一侧的浅瑜,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手指一僵,陆照棠眉头紧蹙的看着陆双芙,厉色开口:“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