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节(1 / 2)

女护卫 卿隐 1938 字 2023-08-17

经过数月的汤药补身,她身子骨其实已渐有起色,近月来大抵也能陪他做到最后。此刻见她这般,他还当是刚才他气怒之下用力过猛的缘故。

忍了忍后到底还是起了身,他脸色难看的径自拉开了床帏,跨腿下了地。她在床里面,能隐约听见他在外间叫水的声音,连带着压着声的斥骂人两句。

过了好些一会,他方挟着丝湿气阴着脸重新跨上了床。

感到旁边的软衾塌陷了一处,她正疑惑着他不躺下睡还在那坐着干什么,却冷不丁让腰部的凉意给弄的瑟缩了下。

刚涂抹在她腰间的指尖停住,他眯眸有几分怀疑的朝她面上扫去,片刻后,又伸手狠掐了她脸一把。

见她没什么反应,他遂去了怀疑,继续将那药膏抹完。

抹完了药,他低头看过那些纵横交错的凌虐痕迹,烦躁的一把拉了被子给盖上。拉开床帐又起身下了地,他来到窗前透透气,可窗外散来的凉意却驱不散他心底的躁郁。

近来每每对上她那身伤痕时,他便会无端生怒。

前些回还能忍得,可最近几回已然忍不得,床底之间相对时,就忍不住要骂她蠢,骂她浪,当初想不开的非要受那赵元璟哄骗。恨不得也骂两句自己下贱,沾了她身子骨就离不得,非要被她搅了心神,为她恼,因她烦。

正心绪难平间,听得床间有窸窣声,他下意识的当即回头去看,而后便见她已起了身,正磨磨蹭蹭的穿戴着衣物。

见此,他便更滋生心火。这会她倒是又醒了!

“醒了正好,去端水过来伺候我洗漱。”

他拎了酒壶倒了杯冷酒灌下,微压的俊眉阴郁不善。

随手捋了下散落的发至耳后,她抬了眼帘隔着轻薄如烟的幔帐,往斜倚窗棂那人处看过一眼,就移开目光。起身下了地,她扶了扶鬓边,便不急不缓的走出了寝屋。

他的目光随着她的背影而动,看她双腿走路时似无疲软之态,不免心中生疑。等她端水来伺候时,他还在心情遭透的想着,可别让他知道她是在给他装昏,否则待会定要她好看。

将近一盏茶的功夫,他还没将人等来。

唤门外当值的下人进来一问,方知她已经回廊屋了。

寝殿外头的下人们见九爷敞着衣服,俊脸阴沉的拎着鞭子,直往那她那屋子的方向怒气冲冲而去,不免皆有些心惊。

当值的管事的怕九爷将人打死了,不免就跟上前几步想劝劝,却被对方给一把推开。

“滚开!”

眼见着九爷几个大步走向廊屋,抬脚就踹开了房门进去,管事的怕出事,就急三火四的跑去王公公屋里讨章程。

屋里水汽弥漫,房门洞开那瞬,庭外的夜风吹散了里面的些许氤氲,泄出了隐没在微末昏黄光线里的半截柔白。

里面的人正背对着房门方向解衣卸裙,身上的暖袄刚滑落了半截搭在肩背,露出了后颈系着的细细结扣,也露出了半截光滑的曲线与白腻。

时文修解衣的动作停了下,却没就此止住,而是在稍顿之后就继续脱了外裳,又去解脖间的细带。

身侧浴桶里是下人早给准备好的热水,蒸腾的热气不断弥散,白雾般洇湿着细瘦白皙的脊背。

宁王双脚定在了门口,如瞬息被人定住了身般。

与她疤痕交错的身前不同,她那没受过鞭挞的脊背光滑如玉,宛如上等绸缎,晃的他满眼生火,烧的他血液叫嚣。

身前身后,半妖半仙,撩拨的人心生错乱。

他扔了鞭子,转了身去将踢坏的门给关上,而后三两步上前将她从身后抱住,几分失控的将她怼上了桶壁。

“不是让你去端水来伺候吗,你听不见是吧?”

他咬她耳垂切齿说着,却早已没了怒意,反而多了浓重欲色。

“知不知对小爷阳奉阴违的下场是什么?”

他臂膀用力提过她腰,磁沉着声冷笑:“今个,便让你知道知道厉害。”

夜已深,窗外虫鸣渐熄,世界万籁俱寂。

矮窄的床榻堪堪躺两个人,他手臂搭在她腹前,臂膀圈住她从身后拥她入眠。床前的帷幔合上,自成了一方逼仄的小空间,他长腿难免伸展不开,遂朝侧屈起压过她蜷缩弯曲着的双腿,严严实实将她整个人桎梏在怀中。

天刚刚破晓的时候,外头的管事隔着窗户开始每隔小段时间就叫起一声,直待听得里头有起床的动静方止。他提了宫纱灯小心的推了门,而后朝后招招手,招呼长廊外头恭谨候着的下人们,端着朝服朝冠以及盥洗等用物进来。

低垂的帷幔从里面被人拉开,床里的人就跨腿下了地,又随手拉好了帷幔将床里的景色遮掩。由人伺候着洗漱穿戴妥当,他就且几步来到窗前的那桌前坐下,端过下人递来的补身汤喝下。

伺候完的其他下人悄声退出,不大的屋子就此又空了下来。他随目打量了眼,屋里摆设依旧还是先前他透过纱窗瞧见的那般,简单干净,整齐有致。

不期瞧见了桌面上收放一角的细木炭,不由抬手指指,以目询问那管事她用这个做什么。

管事的遂近前半步,小声的解释了番。

“作画?”他伸手拿过那截细细木炭,又扔回了原处,“回头去给她备份文房四宝来。”

管事的应下。见九爷打量着抽屉,他遂忙上前帮忙打开,拿出里面一叠子的画。

“她的画全都在这,也没画旁的,就单画桌上的那株草。不过貌似她也好些时候未动过笔画过了。”说着,就示意了下放在细口瓶里,有些发蔫的草。

宁王往那花瓶处扫了眼,接着就随手从那罗画里拿起几张翻看着。他本是不经意的翻翻看看,也这一看,却渐渐凝了神色。

王公公当时瞧这画,也不过瞧个热闹,除了看出画的与那实物有些像,却也再瞧不出旁的。可精通画技的宁王,却能一眼就能瞧出些门道来。

“把灯靠近些。”

放下手里的这几张画后,他直接拿过剩余的那一叠子画,靠近宫纱灯开始一张张的翻看。边看边不时朝桌上的花瓶处打量几番,直待厚厚的一叠子画都翻尽了,他那狭眸都未曾舒展。

目光在那一整摞的画纸上定过些许后,他抬手扯了扯朝服襟口,眉间拢了郁色。

“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