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到了府衙门口,大门此时已经打开,像是已经得到了消息,已经有人在外面恭候请老人进去,穿过前院,后院之中守卫不减,但显得清静,待到书房时,带路的仆人躬身退到一旁:“主家在书房批阅公务,老将军自个儿进去就是。”
这边,黄盖朝身后的亲卫挥了挥手:“你们在附近候着。”的吩咐一句,大步过去推开了房门,木门在独有的低吟声里,缓缓打开,黄昏的灯光、伏在长案处理公务的身影映入眼帘。
听到脚步声,披着裘衣的孙权停下笔墨,对绕过火鼎的老人伸了伸手:“老将军深夜回城也不怕风寒伤了身子,快入座。”然后,招来仆人斟上温酒。
“谢主公。”
黄盖接过递来的铜爵,余光之中那名仆人躬身离开关上房门后,这才放下酒水,拱手道:“主公,公务繁忙也当注意身体,江东大小事务又怎能一个人全部处理,不然张昭、顾雍等人就该打板子了。”
对面,孙权笑呵呵的紧了紧肩上的裘衣,紫髯还沾着一点酒滴,抬手让他不要多礼,“权没有父兄那般天资,只得日夜勤补,方才对得起父兄留下的这片基业,也好过败在手中,否则将来九泉之下,实在难有颜面见他们。”
然而,席位间的老人并没有接话,只是无言的看着鼎中燃烧的火焰。
过得片刻,黄盖吸了一口气,目光才转向首位上紫髯碧眼的身影,先开了口。
“盖在阳羡时研究这几场战事,偶然发现对方在水上战法颇有些熟悉,当中有几处排兵布阵乃是出自我手中,盖以为对方里面,该是有我江东之人。”
正在斟酒的手停了下来,孙权抬起视线唰的一下集中在正望过来的老人身上,与之对视片刻,忽然脸色凝重的点了点头,缓缓起身:“早老将军这么一说,权还真有些惊疑,如此的话,那是何人学去了老将军兵法”
“不会有他人,唯有江东孙伯符。”黄盖如此说了一句,看着起身走出长案的孙权,也跟着站起来,语气却是平缓温和:“主公你和伯符终究是亲兄弟啊,再大的矛盾也有解开的时候,兄弟之间,顶多打上一架,哪有化不开的仇,何况你们根本就没有仇怨。”
孙权在火鼎前停了下脚步,紧抿着双唇,目光有些躲闪的低下:“原来老将军都已经知晓了,权与兄长确实没有仇怨,可中间之事,老将军也理解不了,我也知自己做错了事,可一想到兄长西征回来,我这个做弟弟的,在后面给他添乱,心里就有些愧疚,不敢面对他”
“主公,这些都是你作为弟弟愧疚心思在作怪,其实说到底都是小事,盖也不相信伯符会为这点小事与主公为难。”老人走出两步来到对方对面,脸上也有了笑容,带着慈祥的神色看着孙权,“两兄弟,只要事情说开了,总是能化解的,伯符多半也想家的紧,这样”
黄昏的灯光在老人笑脸上晃动,话语顿了顿,他拱起手来:“盖去一趟丹徒,趁现在还没有打仗,亲自过江见见伯符,把事情说清楚,他要是不好意思回来,盖就是抗也要把他抗回来,让你们兄弟俩关在屋里把事情说清楚,如何”
房间里,燃烧的火鼎像一堵墙壁隔在俩人中间,孙权与笑容满面的老人对视了一阵,眼眶微红的点了点头,拱手躬下了身子。
“如此权谢过老将军成全我兄弟情谊。”
夜风呼啸着跑过檐下,满脸通红带笑的老人满意的从屋中出来,带着亲卫离开。身后的门扇缓缓阖上之中,缝隙里的孙权望着墙壁上挂着的兵器好一阵。
不久,身材魁梧壮硕的周泰着甲走了进来,沉默的站在门口。
“之前言语里,黄公覆隐约有投敌之嫌,明日一早,你带人跟上去,看看他到底走的哪里,若是去江对面”
孙权收了视线,仰着头闭上眼睛。
“就把他杀了。”
摇曳的火焰映着他侧脸忽明忽暗。
竟然赶上了
第五百五十九章无锋
徐州,广陵亭。
涌动起伏的水面扑击立于河面的木桩,长长的渡桥上,铺砌的木板在并行的二人脚下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不久,他们停下来,其中的孙策立在那里望着江面泛起的水雾。
深吸一口气的声音在安静里响起,满是短须的嘴张合:“公瑾,你说吴郡那边如何了快过年了,也不知绍儿和他母亲过的如何,为兄西征的时候,他连路都不会走,如今怕是成小男子汉了”
并肩的周瑜拾起木板上一颗石子,轻轻投进江面,溅起的涟漪随着水浪消散,他嘴角勾起:“荆州的战事已经打完,西川那边估计也快完了,兄长与侄儿他们团聚的时候也越来越近。”
“正是如此心里就越加急迫。”孙策笑了笑,与周瑜一起沿着渡桥返回,“多年未回家,心里多少有些忐忑。”
“兄长怕是不知将来如何与仲谋见面”
白雾随着话语弥漫在空气里,孙策听完这句话,在前方微微侧过脸,远处水寨照过来的光亮里,看不出什么表情来,沉默了片刻:“确实不知有些事他做的过了,可也终究是我弟弟,若杀了他,母亲那里,为兄不想她伤心。”
“可仲谋继续顽抗下去,以晋王的性格,他多半也会死的。”周瑜走了过去。
孙策摇摇头,不知该如何继续说下去,转身举步朝营地前行,只是眉头皱的很重。寒冷的夜风在水寨呼啸,四周旌旗卷动,斑斑点点的篝火围着许多取暖的士兵,火光映在他脸上,隐约能看到眼角泛起一丝水渍在摇摇晃晃的光芒里闪烁。
“父亲死后,便是我这个兄长一直照顾仲谋,一点一点看着他从小孩子,成长过来,若将来真用刀架在他脖子,为兄也不知道能不能下的去手,可这些年,他成了一方诸侯,心早就不是当初那个仲谋了,可孙策还是当初那个孙策公瑾,这种心情,你不会明白。”
话语了了
周瑜望着兄长沉浸在火光里的背影,站在原地叹了口气,其实他与孙策都清楚,年轻气盛的孙权不会就此妥协,此战过后面临的下场已经非常明了了,所以孙策的心情随着时间的逼近,也有些难过,但世事如此,人一旦选择了,就要为选择做出应有的承担,哪怕是死亡。
俩人走进军营,各种各样的声音混杂喧嚣,热闹的气氛让二人心里好受了不少,这年月里,挨饿受冻是少不了的,从前诸侯割据的时候,军队也时常有吃不饱饭的窘境,更何况百姓。而眼下北方和中原已没有了战事,徐州更是富庶,三万东路军开拔入驻广陵亭后,守卫徐州的将领车胄便是维持了军中所有供给,毕竟如今这个中原和北方都属于晋王了,很多事情上,大家都需要重新站队,而最基本的,就是表达出自己最大善意。
有充足的人力和物资,广陵亭水寨也在大半年之中,搭建水寨、建造战船,大量的徐州青壮被征调过来协助,同时沿着河岸修建烽火台、箭楼等一系列防御措施,以免江对岸的水军趁夜火烧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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