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走近那边身形。
“酸儒的病如何”对面,公孙止目光沉了下来,开口问道。下一秒,挥手让周围所有人都下去,蔡琰点点头,与典韦等人撤出数十步,站去外面的庭院里。
这边,老人望了望他们,低下头,小心翼翼的开口:“都督,郡丞脉象虚弱,体内脏器也俱都衰竭,乃是因为早年刀伤处理不当,又损血严重导致的,若是早日调理或许还能康复,可如今拖的时日太久了。”
膝盖上,手指抖了一下。
公孙止看着面前并未有说谎的老人,眸子里的冰冷更加浓郁森寒,手抬了抬,指着对方:“你只需要说,到底有没有救还是要什么珍贵的药材,我统统给你找来,就算要用人来做药引都成,要多少你说个数”
言语里是蕴着杀气的冷漠,令华佗脸色都有些发白,他摇了摇头,连忙拱手躬身:“都督万不可轻信外面捏造的偏方,以为胡乱杀人取心就能医百病郡丞之病,是延误了最好医治的时候,老朽已开了药方,按时服用还还能多留世间一些日子。”
“信不信我杀了你”公孙止嚯的一下起身,腰间噌的一声,刀锋举在了半空,终究还是没有落下老人的颈脖上,嗓音嘶哑低沉:“还有多久一月还是两月”
“难说但应该不会超过五个月。”
这话过来,公孙止捏着刀柄垂了下来,咬牙闭上了眼睛,挥了挥手让人将华佗带下去,周围其余人这才过来,李恪见首领的神色,提着狼牙棒转身就要去追那边的老人,叫了出声:“我去杀了老家伙,他一定是没尽力的一定是”
“回来害酸儒的,该是我才对。”
天光灿烂,照在庭院里,整个宅子里所有人陷入了沉默,站在墙角的东方钰木讷的脸上,眉头弯下,眸子里流出泪水,捂着嘴蹲在地上低声哭了出来。
盛夏的天,随时会变脸,过了几日大雨就落了下来,一连又是好几天,雨晴了,官道上又看见一拨一拨的人,此时的上谷郡依旧是人满为患的状态,在这样的年代里是不多见的,许多人说起治理这一个大郡的独臂郡丞,无一不是竖起大拇指,赞叹有佳,或许他的能力上尚有欠缺,可终归不是那种因为最早跟随公孙止起家的老人,而占据官职混日子的,八月中旬的时候,听到朝廷封赏东方胜为谷侯的消息传开,不少人跑到府衙门口恭贺,体弱的书生还是坚持起来到衙门里接见这些人。
公孙止也至始至终的陪着他。
有时看过繁华热闹的城池,也会去城外的贸易区、作坊,或安置黑山百姓的农家去看看,到别人家里去坐坐,吃一口对方家中的饭食,脸上的笑就会保持很长时间。身子好过的时候也会凌晨早早起来,坐着牛车去军营看看,一队队士卒在校场上操练,骑兵奔驰而过,呈出精气狼烟的气氛,书生脸色更是带起潮红的兴奋。
此时太阳尚未升起,凌晨的空气还有些凉,书生柱着拐杖与公孙止走在军营外,听着里面一声声高亢响亮的喊号声,病态苍白的脸露出笑容:“首领再好好经营下去冀州袁绍,算的什么东西”
“这一切都是你这谷侯带给我的。”公孙止看向他。
东方胜手掌拄着拐杖,巍然的站在那里,紧抿的嘴唇笑了起来,转过头望向远方的城池、更远的贸易区,斑斑点点的灯火正在亮着,原本贫瘠的上谷郡越变越好了,人也多了起来,早年还会饿肚子的窘迫,也终于看不到了。
而自己也封侯了
书生脸上笑容更甚,抓紧了拐杖,他清楚自己并非什么雄才大略、机智聪慧的英才,往前推,不过是一个读死书的呆子罢了,甚至还被争夺家产的兄弟赶了出去,若非一时昏头,他也不会跑到草原上来寻死,也不会到了白狼原,也不会遇到眼前的首领也不会苦苦撑起这偌大的北地。
从曾经懦弱迂腐,甚至有些笨拙,到如今身形屹立这片天地间,没人小觑的谷侯,上谷郡就像他的孩子,在膝下茁壮成长到了已经可以自己跑了能自己吃饭了
也再不需要他继续呵护了。
路的尽头有马车停在那里,书生慢慢走了过去,身边的义子想要搀扶,被他推开,自己艰难的爬了上去,微冷的风拂过身前,额前的一丝头发微微的卷起来,东方第一道光束照下来,他单手柱着拐杖,站在车撵上,身形变得伟岸威严。
“首领,区区忽然想要回家看看了。”
书生低头、躬身。
明天白狼上半部就结局了。
第三百六十二章临行
谷侯要回家乡一趟的消息悄然传开,临行的日子定在八月十七这天,外界的人并不知情,也感受到整个上谷郡频繁动作起来,行程队伍不会太多,但深入并州阳曲县而言,辎重的调配就并不那么显得重要了,府衙几天里的讨论,李儒建议遣大将护送东方胜返乡,公孙止摆手拒绝,仍然要自己亲自送书生回去。
从上谷郡到雁门郡一带道路商队繁忙众多,又有驻扎雁门的西凉旧部维持,不至于出现山贼路霸拦道劫掠之类的事,但一旦过了雁门到了高干的并州,事情就变得难说,高干坐领并州以来,没少在徐荣手上吃亏,前不久甚至还在于毒手里吃了败仗,若是知道公孙止出现在并州,自然不会放过这种机会。
“文优担忧是对的,但此事我仍要坚持,书生为我操劳成疾,那条手臂也是为我而断,若是连送他回去都做不到,天下人面前,我公孙止岂不是被人说成薄情寡义之辈。”
李儒仍旧在劝,东方胜退下来后,他已是领了郡丞的职务,兼军中祭酒两职,越发有了当初在董卓麾下时的风范。公孙止坐着首位上闭着眼与他谈了一阵,最终还是说服了对方,至于其他方面的压力,也一并被“我送我兄弟回家,谁敢再言”给一口压了下来。
家中那边,蔡琰自然也是理解丈夫的,她原本也想去,可一旦丈夫离开,上谷郡就需要有人来守着,光靠一个李儒显然是不行的,毕竟正儿是未来的接替者,她又需要留下来照看这个还呀呀学语的继承者,与夫君一番交流后,彼此之间才能得到理解。
除了临行前琐琐碎碎的事外,曹昂、吕布一行人也一起来到上谷郡,出发的前一天,公孙止特意抽空见了他们,尤其是曹昂,对于他大难能逃生,也感到颇为惊奇。
“昂能逃脱刀兵加身之祸,其实也多亏那日都督好言提醒,让昂心里有了警惕,若非如此,怕眼下早已身死魂消了,哪能还在这里与都督谈笑。”
正厅里,回到上谷郡休息了几天的青年,褪去疲惫,人也精神抖擞许多,站在中间拱手说了一句,又拉过旁边一人,介绍道:“也多亏这位大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