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2 / 2)

gu903();本待回书房安置,忽然想起,召李忠道:“她呢?”

李忠知晓主子爷问的是谁,“太子妃从方才便谵妄昏迷,奴才瞧着仿佛有点发热,应该是惊着了。”

年纪轻轻的,骤然经历此变,险些死里环生,难怪承受不住。

太子踌躇片刻,还是叹气去往东苑,正好桥香抱着那件沾了血污的脏裙子从里头出来,怀中还兜着一大摞瓶瓶罐罐。

太子咦道:“那是什么?”

他不记得何苗有做菜的爱好。

桥香垂头丧气,“小姐为了今日之计,设法使鸡血凝而不散,看起来更像真血,试了好久才试出来配方,几晚上都没合眼。”

如今当然是用不上了,再留着反而晦气——白费了这么多心力,结果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不晓得以后怎么样呢。

太子默然无言,挥手令其离开。

等进了里屋,只见何苗卧在榻上,仍保持着蜷缩的姿势,像小婴儿,受了委屈只会找地方躲起来,间或还吸一吸鼻子。

大抵是本能反应。

太子摸了摸她额头,果然有些微热,脸颊也红得像火烧云。

这时候可不好请太医来,才闹出假孕风波,再弄得满城风雨的,贵妃那头更有得说嘴了。

李忠小心翼翼道:“不如奴才去地窖取些冰来?”

太子想了想,“不用冰,拿井水就好。”

看她也不像皮糙肉厚,再施重手,怕会加重病情。

等新汲的井水端来,太子便小心将细棉布沾湿,谨慎地为她敷在额上,隔半刻钟更换一次,稍稍取其凉意即可。

如此折腾到三更,何苗总算退了烧,李忠见太子困得不成话,只得千呼万唤,“殿下,您好歹歇一歇吧,明日还得入宫面圣呢。”

太子看那人的情形好转许多,紧绷的心弦终于放心,趁离天明还有段时间,正好回书房打个盹——就不留下打扰病人了。

临走时,却殷殷嘱咐道:“若待会儿再起高烧,务必得让孤知道,实在不行便让韩元朗过来。”

李忠啼笑皆非,心想那位韩太医能否留得住还未必呢,殿下这也是病急乱投医——说也蹊跷,主子爷向来最冷静自持的,何以在太子妃面前屡屡乱了方才?

怪道都说何家的女人惯会狐媚祸主,殿下再不待见贵妃,可对她的侄女却这样恋恋不舍,真是子肖其父。

当然,这话他只敢心里念叨,绝不敢令太子知道——而且可以想见,主子爷必然不会承认的。

何苗一梦南柯,次早醒来仍有些头脑迟钝,险些不记得昨天发生什么。

直至桥香蹑手蹑脚地进来,一改平日活泼,只愁眉苦脸道:“姑娘可好些了?”

何苗想起,今时不同往日,自己已是半个罪人。幸好太子同敬献帝打擂台,皇帝护着贵妃,太子则护着她,两边各有权衡,才会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可经过这么一闹,她在帝后及众嫔妃心中的形象算是跌落谷底了,纵使她仍是名义上的太子妃,往后也再难摆起架子。

何苗收敛了笑容,揉了揉酸痛臂膀,“昨晚是不是有人来过?我隐约听见有人说话。”

李天吉最少也得冷落她几天,不会当夜就来看她——说不定这辈子都不会再来,她这盘菜算是彻底凉透了。

难道她受刺激太过,连梦境和现实都分不清了?

桥香正要说话,何苗却被桌上琳琅满目的礼品吸引了注意,金的银的,大包小包,而且全都是小金库里没见过的东西,妆点得十分精致。

难道为了弥补她卖力的演出,老天爷送了盏阿拉丁神灯过来?

望着她诧异目光,桥香无奈道:“主子小产的消息已传开了,都是各家夫人们一早上差人送的,慰劳您丧子之痛。”

不管是否知道内情,命妇们都得齐力配合一番,有些更是暗自称愿——看来这何氏女果是个没福的,也好,等她哪日腾出位置,自家的女儿正好补缺。

明知道这些安慰空泛至极,桥香自然提不起劲。钱再多有何用?小姐的后半生已毁了。

然而何苗却不似她做此感想,两眼甚至放出亮光来:她以为怀孕的时候收一回礼便够了,原来流产还能再收一批,仔细想想,她赚翻了呀!

迫不及待准备起床清点。

太子梳洗完过来,顺便看看“爱妻”情况,如有必要,再适当加以劝导。

哪知撞入眼帘的却是一个兴高采烈的姑娘,何苗正把一枚金锭放在嘴边咬了咬,测试它是否纯金,忽一眼瞥见男人站在外头,不禁有些尴尬。

李天吉:……看来不需要他,她也能恢复得很快。

终究是错付了。

第26章.镶银芽美味佳肴

何苗也觉出自己的高兴有些不合时宜,忙放下金块,端正态度,起身讪讪道:“殿下,您怎么过来了?”

忽见对面人眼眶发黑,一副睡眠不足的模样,何苗福至心灵明白过来,“昨晚上莫非是殿下……”

原来不是做梦,她就说额头怎么凉凉的,还以为有登徒子猥亵她——尽管他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压根用不着鬼鬼祟祟的。

太子本非居功自傲的脾气,可见她眼神飘忽不定,便知邪心又发作了,再容她误会下去,自己恐怕清名不保。

于是正色道:“你昨儿回来便有些发热,若非孤及时发现,加以照料,你以为今早上还能爬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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