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节(1 / 2)

陈氏:“...”

沈老夫人也难得跟着数落了几句:“祖母这把年纪也不知道有几年活头,就想看着你们开花结果,过完今年你都二十一了,还不打算成亲,我什么时候才能抱着曾孙?别人家跟我般大的老太太曾孙都能满地爬了。”

沈念文:“...让二弟生。”

无辜躺枪的沈岑风:“...”他看了眼沈琼楼,祸水东引:“抱曾外孙也是一样的。”

这话倒是让沈老夫人想起旁的来了,先把屋里的男人打发出去,又看了眼沈琼楼:“你和王爷成亲也有一年了,可有动静?”

沈琼楼支支吾吾地道:“额...您猜?”

沈老夫人:“...”她用力一拄拐杖:“你这时候逗什么趣,好好说话。”

沈琼楼甩锅:“王爷不想要。”

没想到沈老夫人却想多了,立刻警觉起来:“王爷跟你如胶似漆的,为什么不想要个孩子?难道是有什么别的想头?”

沈琼楼没想到老太太这么能脑补,顿了下才道:“没有的事,是他说我年纪太小,让我多玩几年。”

沈老夫人立即道:“孩子是你安身立命的本钱,纵然王爷惯着你,你要是没孩子,旁人也少不了闲言碎语,你年纪也不小了,过了今年都十六了,还玩什么?”

沈琼楼知道她是操心她才这么说的,但她实在不想这时候生,对这话就不大能听得进去,含糊道:“生孩子是鬼门关,万一有个什么...您不就没孙女了吗?”

沈老夫人嫌她说话晦气,忙用力拍了她一下,又逼着她往地上呸了几声。

陈氏也担心女儿,不过还是劝道:“这也分人了,我生你们兄妹三个的时候就顺顺当当的,你身子骨随我,又是个好动有力气的,生产必然顺利。”

陈氏给沈琼楼做了半天心理辅导,她对生孩子的排斥总算去了小半,有了点兴趣。

陈氏见她乏了便命人备饭,一家子亲亲热热地吃完饭,外头正好下起秋雨,众人便合着淅淅沥沥的雨声聚在沈老夫人屋里闲聊。

突然听见外面蹬蹬蹬几声脚步连响,守角门的下人之一冒雨跑了过来:“老夫人,宋家姑娘在角门外口口声声要找您,我看她好像身上带伤,人已经半昏过去了。”

沈老夫人惊得立刻站起身。

宋灿是天全黑了的时候才匆匆跑过来的,在沈家角门前用力拍着角门。

守门的婆子打开瞧了瞧,见她浑身上下都湿透了,脖子上还缠着纱布,隐隐渗着血,一开口便要求见沈老夫人,认出她是沈老夫人的晚辈,也不敢再耽搁,先把她在角门里安顿了,然后匆忙来回报沈老夫人。

沈琼楼帮她打着伞去角门出,就见宋灿浑身*的,眼睛已经阖上,包在脖子上的纱布也殷红一片,沈老夫人吃了一惊,忙命人请大夫过来,然后叫了丫鬟给宋灿换衣裳擦头发。

这么一出声倒是把宋灿惊醒了,她猛地睁开眼,见着沈家人如同见了救命的稻草一般,流着泪猛地跪下了:“姨奶奶救我!”

沈老夫人忙把她扶起来:“好孩子,你有什么事好好说,有姨奶为你做主呢,地上凉,你先起来。”

先不说她对宋灿颇有好感,就说当初沈家落魄之时众人避讳,只有宋灿来相送,她也记着这份情谊。

宋灿并不是娇柔性子,哽咽了一下就定了定神:“去年年末我祖父去世,家里就由我大伯做主了,自打祖父一死他就带着家人搬了家,又和伯娘就要给我张罗婚事,不问品行,只要家里有权有势就好,我瞧着情势不对,就用要给祖父母吃斋守孝的借口先躲到庄子里了。”

宋老夫人无子,她说的大伯想必是宋家的庶长子,他们宋家搬家,她又避到庄子里,沈家人也没见着她。

这时候丫鬟捧上干净衣裳和热腾腾的姜茶来,她中断了叙述,换完衣裳神色镇静了许多,任由丫鬟给她换了衣裳,眼里再无泪意,只有一片冰凉坚毅。

“我用守孝的借口大伯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派人来看着我,上个月孝期满了,大伯和大伯娘就兴冲冲地来告诉我,他们给我寻了门好亲...”

她攥着衣角,声音微颤,不知是愤懑还是失望:“他们说...要把我嫁给安王当侧妃。”

屋里老中少三个女人都吃了一惊,安王已经六十多岁了,宋灿才多大?

不光如此,听说安王为人暴虐,是个窝里横的,除了他的正妃出身高贵她不敢动之外,府上的侧妃贵姬都是供他虐打淫乐的,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个s.m爱好者,整个一老变态。

沈老夫人极是恼怒:“你大伯那两口子没有王法了不成?你又不是物件,是正经的嫡出小姐,他们敢把你说送人就送人?”

陈氏也啐了口:“没人伦的东西,贪图富贵也不是这么个贪法,纵然不是亲生的,也不能把自家侄女往火坑里推吧。”

宋灿神色发苦:“我自然不同意,但如今府里大伯一手遮天,还说已经把我的画像和八字都给了安王,说王爷看了很是满意,我,我非嫁不可。”

她面色已经浮现了几分绝望:“我想法子买通了家里的下人给原来几个和我祖父祖母交好又离得近的人家去了口信,那些人不是没有回信,就是推脱家务事他们不好插手,后来被我大伯发现,把我身边的丫鬟都想打发了。”

她是个心里有主意,但奈何身处困境,无力回天,沈琼楼听的直皱眉,看着她脖子上的白布问道:“那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第112章

宋灿嘴唇微颤:“他们要把我的丫鬟都发卖了,我砸了个瓷杯往自己脖子上割,跟他们说他们要敢买人,我就立即抹了脖子,他们见我真流了血,这才作罢的。”

她低头摸了摸自己脖子上包的白布:“我用仅剩的首饰买通了几个婆子,这才能逃出来的...”她又要跪下求沈老夫人:“求姨奶奶为我做主。”

她说完这些事,众人都久久无语,沈家上下和睦惯了,实在是想不通怎么有人会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

沈老夫人一把把她扶起来:“灿丫头先在家里住下,什么都不用操心,我不会眼看着他把你往火坑里推的,等你大伯找上门来,我来跟他说!”

宋灿也没有矫情地说什么不敢给您添麻烦,跪下来重重地磕了个头,被丫鬟搀着走了。

沈老夫人见她脚步虚扶不稳的样子也不由得叹了声:“灿丫头倒是好的,可惜她那些家人实在是...把好好的姑娘都糟蹋了。”

沈琼楼也十分感叹,扶着她老人家回去了,晚上回屋的时候把这事儿跟殷卓雍略略提了提,他素来对这种事儿不感兴趣,漫不经心地拢了拢青丝:“这有什么,别说大伯了,有些人家只要给的钱够,就是卖儿卖女的也有。”

他自己拆完头发就过来帮沈琼楼把头发打散了,她鄙夷地撇嘴:“可宋家又不是穷苦人家,乃是世家大族。”

殷卓雍帮她篦头发,一把长发顺畅地梳下来,嘴里随意应了声。

沈琼楼只好转了话头:“你觉着...咱们要个孩子怎么样?”

殷卓雍从镜子里看她,捏了捏她肉感十足的下巴:“你不是一直不想要吗?”他捏了好几下才感慨道:“最近怎么又胖了?”

胖对全天下女人都是禁忌词汇,沈琼楼用拐肘用力给了他一下才道:“我是怕生产艰难,不过我娘说她生产的时候就没怎么吃苦,说我身形随了她,肯定不会有事的。”